兰泉皱眉,难道伯父的老朋友是梁叔?.
兰泉正纳闷儿着,只见大门一开,简桐走出来。看样子是要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的,却猛地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靳长空。
简桐见又是上次那个奇怪的男人,本.能一惊,上前两步问,“先生,您连续几天徘徊在我家门口——请问您有事么?”
靳长空显然也没想到简桐会突然出来,虽然有点讪讪,却也顾不得许多,皱起长眉指着贴在酒坊窗子上的招贴,“你家的酒坊不做了?”
简桐这才想起忘了揭掉窗子上的招贴,赶忙走上去揭下来,明净一笑,“不,先生。曾经想过卖掉,不过已经改变了主意。今后不但不会卖掉,而且会更用心经营下去。”
“先生,您是来买酒的么?”见靳长空关心酒坊,简桐便也当他是客人,语气上客气了许多。
靳长空犹豫了下,还是直说,“我是你母亲的老友。来了几次都没看见你母亲在店里,她没在家中么?”
简桐愕了愕。自从爸去世后,妈始终深居简出。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妈也很刻意减少社jiāo。所以妈的朋友并不多,男xing朋友就更少,这么多年来妈好像是很排斥跟男xing朋友jiāo往。尽管简桐这多年跟妈暗示过,希望妈能再寻找一段幸福,可是妈却坚拒。
所以简桐并不记得妈有这样一位男xing友人。
靳长空看见简桐眸子里的疑惑,略作迟疑,“你妈妈跟你说过,她曾经在兰州军区当过文艺兵吧?我跟她是老战友。那个时候还没有你;后来我又常年在国外,所以你没见过我。”
“你叫小桐,是么?”靳长空凝望俏生生站在梧桐树影之中的简桐,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袁静兰。都是一样的好看,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倔qiáng。
简桐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伯伯您好,我叫简桐。我妈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正在住院。”
“她怎么了?”靳长空闻声便是一急,一把握住简桐手臂,“她在哪个医院?”
兰泉看qíng形有点诡异,急忙从街口跑过来,下意识挡在简桐面前,“大爷,发生什么事?”
“大爷?”简桐惊讶地望兰泉,“原来这位是你伯父?”
靳长空也愕然望兰泉,“难道小桐就是你女朋友?”.
“这个世界真是小。”靳长空笑着望简桐,“我方才听兰泉说送女朋友回家,还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收得住这小子的心。此时我真放心了。”
家里所有人都说兰泉跟他像,靳长空忍不住笑起来:当年他就是被袁静兰给迷住,那么今日兰泉被简桐迷住就也不奇怪——他们两代人原来审美也是这样相似。
兰泉握着方向盘,拉着靳长空和简桐去医院。听见伯父言语之中对简桐的欣赏,兰泉真是心里乐开了花。
跟简桐在一起,兰泉能够想到,整个靳家都是排斥的;如果能有伯父站在自己身边,至少不会孤立无援。靳长空的表现给了兰泉莫大的希望。
简桐心里却有异样的慌乱——她怎么可能不想起吴冠榕给她说起的那个故事!
靳家上一代男丁——说的正该是靳长空,是不是?那么另一个,除了兰泉的父亲靳万海之外,还有谁?就算靳家是个大家族,除了靳邦国本家之外,还有靳卫国、靳报国等几个兄弟家的子女……可是,简桐依旧觉得心中莫名忐忑。
吴冠榕口中那个怀了孕,又引起兄弟相争的女人,难道是……!
想了想,简桐还是将靳长空拦在医院外面,抱憾地跟靳长空说,“医院晚上有规矩,不能随便探望病人的。我方才只急着带伯父您过来,却忘了时间。不如今晚您先回吧,改日再见,好么?”
靳长空面上涌起失望。
兰泉也挑了眉尖望了望简桐。但愿他的直觉出错——他仿佛看见一层无形的藩篱,一点点破土而出,渐渐耸立于简桐与他之间.
回到靳家,兰泉尝试着跟伯父问起当年往事,伯父却似乎并不想多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袁静兰跟他都曾经在兰州军区当过兵,是老战友。
“兰泉,你终于回来了,奶奶有话跟你说。”兰泉还没等解决心中的疑问,吴冠榕的嗓音便在门外响起。
兰泉赶紧迎出门来,“奶奶,有什么事儿?”
吴冠榕站在当院的月光下望着兰泉微笑,“还记得上个周末去温泉之前,你答应过奶奶什么?”
兰泉微微皱眉,“记得。奶奶您说要我将这个周末的时间空出来。有什么事?”
吴冠榕只是一笑,“明晚是五一节前最后一晚,就定在明晚吧。下了课早点回来,要带你去见个人。”
兰泉是靳家唯一嫡孙,平素跟着的应酬也不少。每当有哪里官员家眷的聚会,兰泉总难免要随着一起去。想到五一节要到简桐家去住,兰泉自然不能得罪奶奶,便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好吧。不过奶奶,五一节我自己有安排,只能明晚一晚见客。”
吴冠榕当然明白自己孙子的秉xing,便也含笑点头,“好。”
“妈妈,时间不早了,您二老休息吧,我先走了。”靳长空从兰泉房间里出来,径自告辞走向大门去。
靳长空跟兰泉xing子相像,自然是不喜欢被拘束在靳氏大宅中的。他自己当年没离婚时候的房子还在,所以他宁愿回自己的房子去住。
兰泉忍不住跟上来,“大爷,您还没给我说完呢。您跟伯母只是在兰州军区时候的老战友么?……”语声随着脚步,渐渐被晚风chuī散,一点尾音落进吴冠榕耳鼓里,吴冠榕不由得停住脚步,皱起眉来。
兰州军区……难道兰泉要问的,正是那档子事?.
目送兰泉开车载着靳长空离去,简桐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坐下来,按下梁叔的电话。心底的疑问缓缓析出了模糊的轮廓,而且那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梁叔,我想问问,我妈这次晕倒,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什么故人?”
“——那故人,是不是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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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学生最听老师的话(5更2)[VIP]
靳长空回到住所便无法入眠,多年前的往事再度涌上心头。
二十多年前,父亲靳邦国还在兰州军区某军任职,他和弟弟靳万海秉承家训,便也都入伍当兵,都在兰州军区。靳邦国特地嘱咐过兄弟俩绝不可以搞特殊,所以他们也是跟着拉新兵的火车一同离开本城,开到兰州去。肋
一列火车上新兵们彼此渐渐熟识,最热烈的话题就是隔壁车厢漂亮的文艺女兵。那时候的文艺兵闲时是文艺兵,唱歌跳舞;平常都在军队医院充当护士。在那些年轻的新兵蛋子中,文艺女兵们当然是最亮丽的一抹色彩。
靳长空xing格比较外向,所以很快就跟周围的新兵蛋子们打成一片;弟弟靳万海则相对内向,第一次离开家,心qíng压抑之下,竟然在火车上晕了车。
隔壁经过护校培训的文艺女兵们便被叫过来帮忙。靳长空也没将弟弟的晕车当回事,抱着万海的头枕在他腿上时,还在跟身边的战友说话。
结果那个戴着口罩的小女兵一下子就火了,伸手就给了他胳膊上一巴掌,“你能不能尊重病人些?他这样不舒服,你还在嘻嘻哈哈!难道这就是你的革命qíng谊?”
靳长空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个,当即就火了,故意呛着说话,“我没革命qíng谊,你有!看你跟我动手动脚、拍拍打打的,你是不是想跟我发展点什么qíng谊?对不住了,哥哥我还真对你没意思!”
新兵蛋子们都哄堂大笑,那小女兵就火了,一把扯掉面上的口罩,“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口罩摘掉,露出那张清丽又娇艳的容颜,靳长空便愣了愣。方才看她穿着肥大的军装、戴着口罩,绝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张美丽的脸。
不打不相识,这个小女兵就是袁静兰。
靳长空当时很不要脸地说了一句,“我当然有种,种还很多呢。怎么,给你验验?”
袁静兰当场就给了他一脚,踹得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们的驻地在兰州军区一座相对闭塞的小城。在那里,这帮穿着军装的半大孩子第一次过了没有家人在身边的chūn节。袁静兰她们女兵表演了jīng彩的歌舞节目,靳长空看着那眸光流转的女孩儿,心里莫名地便动了。
那个晚上万海也上台表演了节目。那个时候没有钢琴,万海用手风琴独奏了一曲俄罗斯民歌《白桦林》,也是赢得了满场喝彩。
因为过年,部队破例允许他们喝酒。靳长空拎着酒瓶子就找袁静兰单挑。本来是存心去报那一脚的仇,结果袁静兰接过酒瓶子仰头就咚咚灌掉大半瓶酒,靳长空一看就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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