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谨小胖胳膊搂住齐珊的脖子,“妈妈……鱼……”他还想吃鱼泥粥。
苏琦望着亲密相拥的母子俩忽感有些心痛,他也说不上是哪里痛,但他就是无法漠视他们带给他的凄凉感受。
“我送你们回去……”苏琦让步了。他与齐珊之间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小孩子却饿不得。
在回程的路上,苏琦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小谨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小手抚着脸蛋,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侧的苏琦,他觉得这个人好熟悉,他在哪里见过……
齐珊在法国时,曾画过苏琦的多幅肖像画,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很会回国,所以她没有避忌,她告诉儿子,这就是他的爸爸。
“他叫什么名字?”苏琦伸手握住小谨的小胖手。
他做不到忽略这个孩子,那双清澈纯净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让他的心跳再次加速,他不可否认这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
“齐谨。”齐珊轻声回答,但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谈,她将脸转向窗外。
齐谨?苏琦蹙眉,怎么可能?嘉伟的孩子不冠梁姓,却随母姓。
车子开进了齐珊居住的小区,低矮破旧的楼房,杂乱无章的巷道。
“你就住在这里?”
苏琦真是无法形容自己的心qíng,他曾一度让齐珊脱离这种贫困的环境,没想到最后她又选择回到这里。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齐珊没有等司机开车门,她自己抱着小谨下了车。
车窗滑下,苏琦望着车外的齐珊,“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固执,这种环境并不适合小谨生长。”
“小谨跟叔叔再见。”齐珊没有回答苏琦的话,她笑望着儿子,让他与苏琦告别。
“白白……”小谨扬起小手翻转摆动,小脸笑作一团。
苏琦望着小谨的笑脸,他的心撕拉得揪痛,有什么火热的东西已然注入他的身体,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车子终于拐上了宽敞明亮的大道,苏琦压抑的心似有缓解,他接通了尚子杰的电话,
“子杰,帮我查一下小谨的出生日期,还有珊珊与嘉伟在法国的生活qíng况。”
“怎么,你怀疑孩子不是嘉伟的?”
尚子杰调侃着好友,他就知道苏琦会给他打电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慢。
“那个孩子姓齐,没有冠嘉伟的梁姓。”
“我知道,而且小谨的右手心竟有一颗跟你一模一样的小痣。”
尚子杰在车上抚摸小谨的手时赫然发现小家伙的右手心竟有一颗微小的痣,虽然很小,但却清晰可见。
右手心正中央长有小痣的人极其少见,但尚子杰却见过两个人有,苏洛与苏琦。大师曾批解掌心有痣的人是掌中宝端金碗,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这小谨怎么会巧得跟苏琦与苏洛一样呢?
“你方才送孩子时为什么不说?”
苏琦微怒,他为自己的犹豫感到生气,他居然不敢确认那是不是他的孩子。
“哈哈……琦,我只是想看你的感觉有多迟钝?”
尚子杰不怕死地火上浇油,其实他想说有些事qíng需要苏琦自己去发现。
34父子qíng深
没有月光的夜晚,一室的清冷与寂寥,沉睡在黑暗中的女人眉心紧锁,恶梦缠身。
齐珊猛然惊醒,纤指纠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她焦急地点开chuáng头灯,看到旁侧的小谨还在安然地沉睡,她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方才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切,此时她的心还在撕拉地疼痛。
冷汗涔涔的齐珊俯身抱起儿子,眼泪一颗颗地滴落在儿子的小脸上,她视他如生命,她不能失去他。
悒郁的齐珊已难以入睡,她来到窗前倚窗而望,贫民区的居住环境很恶劣,幽暗bī仄的巷子连路灯都没有,这样漫无边际的黑暗让齐珊的心qíng沉重之余还是沉重。
齐珊是个未雨绸缪的女人,她已然将即将面临的种种状况想了个通透,一想到她极有可能失去儿子,她的心就撕心裂肺地疼痛,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先将母亲安顿好,随时准备带儿子回法国。
周一,齐珊没有去苏氏大厦上班,心虚地请了几天假,她不敢面对苏琦深究探寻的目光,好在苏琦并未打来电话追问她请假的原因,这让齐珊松了口气,也许是她过度紧张了。
西餐厅中午大厅颇忙,领班却让齐珊去包厢服务,往日里齐珊主要负责大厅,所以去包厢还是头一次。
预订的客人姗姗来迟,当领位引领客人进来时,齐珊有瞬间的惊怔,如果说走在前面的程敏之让她慌乱得手足无措,那后面跟程敏之一起来的男士就是让齐珊毛骨悚然。
与此人虽然有好多年未见,但那一脸戾气的横ròu齐珊还是记忆犹新,他就是当初在夜总会企图□她的阎少。
齐珊想不明白为什么高贵优雅的程敏之会与臭名昭著的阎少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好在低眉顺目的她并没有引起阎少的注意。
程敏之是有备而来,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她的好友,她故意预留了齐珊来包厢服务。
“表姐,这服务生你认识?”
阎少注意到表姐看齐珊的目光里尽是轻蔑与不屑。
“振东你仔细瞧瞧她是谁?”
虽然阎少与程家是远亲,但程敏之平日里与这位表弟也是极少往来,今天她约他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阎少玩得女人多了,早就不记得齐珊这号人物,他色眯眯地盯着给酒开瓶的齐珊,细看之下他忽然想起来了,怪不得他没有认出来,这女人的变化太大,当初他见到她时,她只不过是一个gān瘦的huáng毛丫头,现在俨然变成妍姿艳质的美人了。
目及齐珊退出包厢,程敏之才举杯与阎少轻碰,红唇优雅地抿进红酒,
“振东,听闻当初是你把这女人送给苏琦的?”
阎少心微紧,他恍然大悟,今天这位高傲的表姐之所以请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表姐你不要生气,当初这妞与苏琦来往时,你还在日本留学,谁会想到苏程两家日后会联姻,所以这事儿纯属是误会。”
阎少还是忌怕程家几分的,别说他,就是他家老爷子也得让程家三分。
程敏之勾起红唇,明明是一双笑眸,阎少却觉得遍体生寒,
“我怎么会怪你,只不过当初他们的红线是你给牵的,那现在你就该负责将红线给我剪断了……”
齐珊此时已退出包厢,她胆颤心惊地站在门外,她害怕阎少告诉程敏之她与苏琦曾经的过往,她从未想过要与程敏之抢什么,她现在有了儿子就知足了,她不想再惹祸上身。
尽管齐珊对里面的两人头皮发麻,但她还是训练有素地服务到位,法餐的服务程序本就繁复,齐珊全程都在小心翼翼地侍候,直到最后上红茶时出了错。
按礼节,齐珊先给程敏之上饮品,然就在她为程敏之送上红茶时,脚下却突遭人一绊,可想而知,齐珊一个趔趄,手里的热茶全扑向对面的阎少。
“啪”地一声,勃怒的阎少直接就赏了齐珊一耳光,先不说他一身高档的衣物,热茶已然灼痛了他的前胸。
齐珊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脸颊红肿,嘴角溢血。这一掌打得够狠,齐珊直觉耳鼓嗡咛眼冒金星。
“对不起……”齐珊忍痛道歉,她没有去捂脸颊,她qiáng忍着泪水,她知道程敏之早就想煽她这一耳光,今天她只不过是借了阎少的手。
没有人会相信齐珊是被人绊了脚,无论谁来解决都会认为是她的失职,因此齐珊惟有连连道歉,可阎少却不依不饶。
阎少本就是无赖,他骂够了,大手便扯过齐珊的头发,qiáng行将她的脸贴近自己灼伤的胸口,
“既然你敢故意泼热茶烫我,那现在你就用你的嘴将我衣服上的茶渍舔gān净。”
齐珊惊得涌出泪来,她深知此人的变态行径,她试图挣脱阎少的钳制,然,阎少那只黝黑的大手正用力将她的脸颊摁向自己微敞的胸口。
当初齐珊落入此人手是苏琦救了她,这次却是闻讯赶来的餐厅经理,经理直接为此包厢免了单,一直置身事外的程敏之也扮起了好人,适时地劝阻了阎少的继续横行,一场闹剧方才收场。
晚上齐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她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一群孩子正围着一辆黑色的车子玩闹。
齐珊吓得魂飞魄散,她气喘吁吁地跑上楼,颤抖的手推开房门。
在她家凌乱的大chuáng上,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正在玩着手枪,这当然是苏琦的杰作,知道小谨喜欢手枪,他几乎把全城的玩具手枪都收罗来博儿子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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