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阎少惨叫,齐珊咬碎了阎少的唇,她挥舞着手抓破了他的脸。
齐珊像疯子一样厮打,有那么一瞬齐珊挣脱了阎少的掌控,前门有人阻挡,滚落到地上的齐珊慌不折路地跑向露台……
她望着追出来的阎少,她恐惧地退至墙栏边缘,她紧抿身上破碎的衣服往下看,她的头阵阵眩晕,下面竟是一片幽暗的水池。
这家别墅楼后的花园里有一个超大的露天泳池,此时冰冷的池水泛着暗沉的幽光,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大网。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láng狈的齐珊已爬上墙栏,她的腿在抑制不住地打颤,她的心意已决,就算是被淹死也不要被这群禽.shòu凌.rǔ。
“那你跳啊,淹死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苏少了……”
阎少不以为然,他才不相信此女敢跳,一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怎么会舍得命去跳楼。他一步一步bī近齐珊,黝黑的大手yù抓她luǒ.露的小腿……
齐珊无比的惊悚,她从没想过她会命丧于此,她的眼眸胀痛得模糊,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其实她很想说,她活得很累很辛苦,挣扎了这么多年,还是未逃脱噩运,还好苏琦已知道了小谨的身世,他会善待她的孩子……
一声闷响,齐珊的身子直坠入水中,她不会游泳,她也没有挣扎,她任由疼痛的身子往下沉……
“怎么办,叫人救她吗?”
阎少身后的人心如悬旌,他们只是想玩女人而不是玩出人命。
阎少没想到齐珊如此刚烈,他蹙着眉挥了挥手,
“她自己跳楼的关我们何事,她死了倒省了心。”
齐珊的死对于程敏之来说是最好不过了,所以阎少放弃救齐珊。
37契若金兰
正在与人jiāo谈的苏洛,手蓦然抵住左肋,那里没来由地抽痛。
“老婆怎么了?”何岂轩担忧地扶着苏洛,他今夜是硬把老婆拽出来散心的,以免她在家总往画室里钻。
嗯,她现在倒是不画那个碍眼的男人了,她改画小男人小谨了。
何岂轩特意咨询了心理医师,他的老婆是不是jīng神出了问题,可人家告诉他,这是准妈妈想要孩子的正常心理,不但如此,就是女人怀孕期间多看漂亮婴孩的画片也有利于身心健康。
“没,只是心口痛。”苏洛现在胸口不只是痛还跳得慌乱。
心口痛?何岂轩挑眉,他记得他老婆整个家族都没有心脏病方面的病史,何来的心口痛?
“一定是外面凉,我扶你进去坐会儿。”
何大少爷体贴地把苏洛扶进厅堂,苏洛还没坐稳,耳边就传来惊叫,“有人落水了……”
别墅的仆人发现了水里的齐珊,吓得大声呼叫。
正在享乐的宾客闻风都穿过厅堂来到后园,苏洛随着人群跑向后园,何岂轩担心老婆被拖地的裙摆绊倒,他还会来事地为老婆在后面拎着。
齐珊本已坠向池底,外面的呼喊又让她重新燃起求生的,她开始拼力挣扎,只是她被迫灌进大量的水,肺部撕裂般的锐痛,让她的体力愈发微弱。
富人的世界就是这般冷漠无qíng,先聚集过来的人大多是离得近的女宾客,齐珊身上标准的餐厅工服已表明了她的身份,所以竟然没有人愿意跳进水里去救她。
何岂轩跟在老婆身后,忽然前面的苏洛身子惊颤,好似有什么东西重击了她,让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唇。
“怎么了老婆?”何岂轩扶住站立不稳的苏洛。
“是珊珊……真的是珊珊……”
尽管她离她有些距离,但曾经亲如姐妹的她与她,只需要一个侧影苏洛就能断定这是齐珊,这个水中垂死挣扎的女人竟然是死去的珊珊。
何岂轩刚想问珊珊是谁,丝滑的裙摆就从他的指尖扯落,眼前人影一晃,苏洛已跳进水里。
“老婆……”何岂轩大惊。
水花四溅,冷漠看热闹的众人终于不再麻木,他们赫然发现何少爷与夫人双双落水了,都发出阵阵惊呼。
初冬的水池刺骨冰寒,苏洛已顾不上被冻僵的肌肤,她拼命向齐珊游去,水面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苏洛骇然,她遏制着自己的恐慌快速潜入水下,终于她看到下沉的齐珊。
“珊珊你坚持住……”苏洛费力地将好友托出水面,她已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泪水还是池水,她哽咽地冲着游过来的何岂轩大喊,“快帮我救救她,不要让她有事……”
何岂轩将齐珊抱出水池,长指探至她的鼻息,他的凤眸难掩失望,“老婆,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这不可能……”苏洛推开何岂轩,她扑倒在齐珊身前,恐惧已蹦窜到苏洛的四肢百骸,让她的双手都僵硬起来,苏洛笨拙地摁压齐珊的胸腔,又手忙脚乱地为齐珊做人工呼吸……
她怎么能够死,在她刚刚发现她还活着的时候,她却要再一次接受她的死亡……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齐珊依然没有苏醒,苏洛终于绝望,她痛心疾首地抱住齐珊,哭得撕心裂肺,“珊珊你醒醒,你不能死,我是洛,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何岂轩眸光闪动,一片水雾,怎样的感qíng让他的老婆哭得如此动容,声声都将他的心哭碎了。
悲泣的苏洛终是感动了老天,齐珊紧闭的长睫细微的颤动,胸口蓦然起伏,菱唇一呕,喷出几口水……
苏洛傻傻地望着转醒的齐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珊珊又活了过来。
苏洛笑了,笑得泪眼纷飞,颤抖的手不确定地抚上齐珊惨白的脸,“珊珊,我没有看错你是真的醒了……”
“洛……”齐珊虚弱地唤着痛哭的女人,她费力地睁开眼眸,尽管她视线模糊得让她看不清周围的影像,但她认得洛的声音,她是洛,是她的洛……
“对不起……”齐珊悲从中来,悲伤的过往岂能一时说得清,一言难尽的齐珊惟有说对不起,是她对不住苏洛,她带走了她的爱人,她让他们成了“yīn阳相隔”的恋人。
“珊珊,什么都不重要……真的,只要你还活着……”
苏洛心疼地拥紧齐珊,她从未恨过他们,她始终相信他们,此刻的苏洛更是感受到齐珊的珍贵,她不希望她死,她希望她的挚友好好地活着。
齐珊气息游弱,眸光渐渐清晰,在她近处的人群中有一个男人正盯着她,竟然是阎少,恐惧再次划入齐珊的眼,她颤抖的手死死攥住苏洛,“洛求你,快带我离开这里……”
初冬的夜晚,沁寒的水池旁,曾经yīn阳相隔的姐妹终于生死重逢。
车子急速前行,苏洛痛心地看着怀里的齐珊,脸颊红肿,衣不蔽体,脖子上惊现大片的紫痕,任谁见了都触目惊心。
饶是苏洛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上流社会的私人派对,竟有人泯灭天良地去凌.rǔ服务生。
苏洛纤指紧握,她生生地痛恨起她生存的世界,她蓦然想起嘉伟曾说过的话:拿穷人作乐永远是富人乐此不疲的游戏,泯灭良善的不会是没有尊严的穷人,洛,我现在就再垂死挣扎……
当年的嘉伟遭受的痛苦不比齐珊少一丝一毫,爱画如痴的他却要天天疲于应付苏家人的种种刁难与驱赶,本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妙人,最后却被bī得几尽疯狂。
如果说现在齐珊的逃离是向命运妥协,那梁嘉伟的当年出走又何曾不是向命运低头,远在法国的嘉伟看到杂志上身披婚纱的苏洛时,他就对齐珊说,这才是洛应该过的生活,他想不出洛穿着粗衣,跟他去过粗茶淡饭的生活,如果他现在不离开她,以后她也终会离开他。
沉闷的雷声划过天际,天空飘起雨幕,夜已深沉,苏洛却依然守在齐珊的chuáng前……
自医生走后,她的姿势就没换过,此时这个小女人想的不只是chuáng上昏睡的齐珊,还有她心心想念的恋人嘉伟,齐珊的出现让苏洛重新燃起希望,那就是她的嘉伟没有死,他一定还活着。
何岂轩自从知道老婆救的女人是谁,他就在惴惴不安,也许曾经的他视三年之约为他的救命符,但现在的他分明觉得三年太短,他想要苏洛陪他一辈子。
何岂轩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地吸着烟,忽然他站起身来至书柜上面取出他藏起来的画,他的大手愈翻愈慌乱,怎么可能不见了,那个男人为他老婆画的luǒ画通通都不见了。
何岂轩颓然地回到卧房,他的女人还没有回来,他一个人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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