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狐狸话音一落,黑蛇蝎顿时脸色一变,这绝对不行!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盛人的主人狐狸,让她去赌,万一出个好歹,他们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理由。”沐岩神色淡漠得不像话,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淡淡地勾起唇角,冷笑一声,一步一步地朝扶苏走近······
这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般,扶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她的背脊僵硬,冷汗已经湿了她的衣服,沐岩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她只听得到那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敲击在心头,他就像从天空的尽头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神一般,只是不知,死神是不是也如他这般好看,让人呼吸艰难,喉咙发紧。
终于,那熟悉度味道钻进了她身体的每一个感官,他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冰冷的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然后俯下身,他的唇就在她耳旁的地方,那声音带着魔力,低沉得只有她能听见他的声音,他说:“扶苏,你觉得,权利和爱上的女人,哪一个才是我沐岩该稀罕的。”
他的声音充满的迷惑,他是真的不明白了,真的希望她能告诉他答案。
他沐岩,也有解不开的题了······
扶苏没有避开沐岩的靠近,沐岩很高,真的很高,她的脸几乎被他完全遮住了,她的额头靠在沐岩的肩膀上,低低地笑了两声,用只有他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语气轻松,竟就像两个友人在聊天一般:“老大,我将你迷住了吗。”
沐岩没有回答,任谁都可以看出,他周身的冷意越发冰冷,寒气bī人,但又人谁也看不住,这两个掌握着最大权利的霸主在做什么。
没有人能看懂。
狐狸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贪婪地感受着沐岩的温度和味道,声音却是在笑:“看来我是将老大你给迷住了,也不枉费我待在你身边那么久,不是吗?我猜猜,就算老大你不会对我狐狸一见钟qíng,那总会日久生qíng的吧。我早就想好了,青帮和暗,我想将它们都吞下,如果借助沐宇门来对付它们,然后再收渔翁之利,这是最好的计划吧。老大你会不会想到,我当年没有杀死枢北辰,就是要利用他才有今天的暗,他恨我,却以为对付你便是对付我,而我要做的,却只是演好这场戏就够了。你会不会想到,我为了老大让自己跟着那辆被炸弹吸附的车一起冲出去,为了老大不惜以身试险,,好几次都让自己险些丧命,都只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博取你的信任呢?你会不会想到,从最初第一次见面,我竟然大胆地与沐宇门做对,最后却被你一枪从半空中打下来,被你抓回沐宇门,从一开始我就在算计着呢?老大你会不会想到······”
“够了,闭嘴!”沐岩低声呵斥,脸色yīn沉得难看。
扶苏只感觉心像是被了一大块走一样,疼得要命,但她不能就这样让十六年的处心积虑,十六年的忍rǔ负重付之东流,她笑了,眼角发涩,但她狐狸还没学会什么是哭,多少年了,她多少年没掉过眼泪了!
“老大,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像我狐狸这样的。我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如果不是心狠手辣,如果不是yīn险狡诈,你猜,我该死多少次了?十岁那年,伊家被灭门了,妈妈被害死时,我就离她那么近,但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也自身难保啊,就只能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他们忌讳盛人的存在,就是想要bī爸爸动用盛人的力量,但爸爸却宁死也不愿意bào露盛人的存在,爸爸说,他想要一个没有杀戮的世界,所以就让我们一家告别那种与权势有染的日子吧。我觉得他用错方法了,想要一个没有杀戮的世界,不是我们不杀戮就可以的,唯独杀戮啊!一步步走来,我也忘了我是在做什么,只知道都做了那么多了,不能放弃,就差最后一步了,我要让爸爸看看,他错得有多离谱!只有站在世界的巅峰,才没有人敢欺负你!”
忽然,她靠在他的怀里,将自己的抢往沐岩手里一塞,然后迅速的离开他的怀里,她手中拿着的抢对准他胸口的位置:“沐岩,这是最后一场赌局,你就陪我赌了这一把吧。然后·····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他知道她要做什么,赌机率是吗,枪里的子弹,只有一半是有杀伤力的,而另外一半,都是空弹。
沐岩冷笑了一声,眼中的温度一沉,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扶苏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的手隐隐有些颤抖,他的枪口对准她的眉心,只要他们同时扣下手指,或许她的子弹会穿透他的心脏,或许他的子弹,会打破她的脑门。
没有得到命令,没有人敢阻止。即使黑蛇蝎和陆逊他们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但却生生被狐狸和沐岩的命令给钉在了原地,什么也不能做!
狐狸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结束了,沐岩。”
话落,两人几乎是同时扣下了手指······
············
砰砰的枪声响起,她的子弹破风而出,而他却发了一颗空弹······
她毫发无损,他的胸膛却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耀眼夺目,绚烂无比,沐岩英俊的脸上只是淡淡一滞,竟没有任何惊讶的神qíng,他竟然缓缓勾起了唇角,而后,高大英俊的身影向后倒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流淌得很缓慢很缓慢,一切都仿佛被放慢的电影一般,他的脸上,是好看得让人心头发涩的淡笑,而她的脸上,是惊愕,是悲伤,是无法抑制的悲伤·····
所有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每个人脸上都是无法回过神来的惊愕·····
难道,这样的结局,是命中注定吗·····狐狸赌赢了,输的,竟然是沐老大?
“当家!”陆逊脸色顿变,几乎要下令展开屠杀,狐狸,包括连狐狸这个女人,她必须死,必须死,必须付出代价!
沐岩却淡淡抬起指尖,他胸口的花越绽越大,在雪白的衬衫上,格外的耀眼,他英俊的脸上依旧冷漠,仿佛生死也入不了他的眼,声音淡的可怕,气息也弱得可怕:“不准。”只是淡淡地不准二字,今天发生的所以一切都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没有人能说得通,更无法理解······
扶苏走向他,全身力气像被抽走了一半般跌坐了下来,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指尖颤抖,沾染着他胸前的血,她失魂落魄,像个孩子一般迷惘地看着沐岩苍白却带着淡淡微笑的俊脸,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好看,比他更让她无措,她似在喃喃自语,又似在问沐岩一般:“我以为我是站到最后的人,会想笑,可是为什么······”
笑不出来······
忽然,狐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夺过沐岩无力握在手中的那把枪,全是空弹,全是空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把枪是她刚才递给沐岩的,里面分明有一半的实弹,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沐老大把所有的子弹都脱掉了,老大,这不公平,这游戏不公平!
她不要他让着她,这是拿xing命做赌注的赌啊,他怎么能,怎么能!
“老大,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她的脸上有温热的液体肆nüè,她忽然好想嚎啕大哭,真是很犯贱吧,明明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啊,为什么现在会那么难过,那么想哭。
她扑到沐岩怀里,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她好生气,真的好生气:“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沐岩,我狐狸不需要你让着!”
“知道答案了······”沐岩淡淡一笑,抬起右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拭掉从她眼眶里涌出的温热的液体:“权位和爱的女人,我会选择哪一个,原来答案是这个。”
扶苏一愣,所以他才脱掉了所有子弹,她却没发现吗!
“你哭什么,没出息。”沐岩凝视着她,那目光温柔,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扶苏心头何止酸涩,她已经疼到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在哪了,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原来撕心裂肺,就是这样的感觉······
“狐狸,你到底哪点好!”陆逊yīn狠地怒视着狐狸,那张娃娃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怒气:“你究竟在自以为是什么!你真以为当家不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在耍yīn招,不知道你的处心积虑,不知道你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不知道你的那些自导自演吗!当家纵容你,就连到现在都在纵容你,你,你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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