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起嘴角笑了,生活不过就这么简单,即使是生活在复杂的钢水泥地般的城市里,依然可以拥有简单的快乐。
如果没有你,qíng歌也荒芜第二章(5)
三年了,她早已经适应了当初的忙乱,工作,睡觉,吃饭,如此反复,循环,日复一日,有时候她也会偶尔地问问自己,这样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难道自己不想跟其他女子一样,找个人来一起过日子,天气变了,有个人嘘寒问暖,病了,有个人斟茶倒水;找个人来爱,至少这个冷漠的城市中,在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想着你、恋着你,陪着你做任何事,这样,应该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
秋凉笑她,说她这人是个悲观主义者,她不置可否。
她低头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来,却在一个抬头间,瞥到了一个身影转过不远处的梧桐,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手脚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秦戈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地球有60多亿人口,她想,他们两个是不会再见面的,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还是不得不想起那句话,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她看着那个身影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呆在当场,直到那个身影走向另外一个方向,拐过一个拐角消失在她视线时,她才想起来要去追!
她急匆匆地向他的方向跑去,终于在一个铜像下面赶上了,她跑得气喘呼呼,额头上冒出了几颗汗,她顾不得擦,张口就要喊:“邵……”
那人突然回头,一张陌生的脸。
她怔在那里。
身后有个小护士走过来,对那个陌生男人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妈前段日子身体不是很舒服,过来这里拍了个片。”
他们说什么,她再也没有听见。不是他,不是他!
背影和侧脸有点相似,可是正脸一点也不像,他脸型的轮廓要比他深,尤其是眉眼之间,他的眼睛很幽深,很好看,她的好友曾经说,想知道什么叫做“一见杨过误终生”,去看邵琛的眼睛就知道了。
闭上眼睛,原来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清楚地记得他的样子,一眉一眼,就好像那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般。怪不得有人说:第一个喜欢的人会活在心里,就像是烙在ròu里的印记,会一辈子留在那里。
突然她后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她赶忙闪到一边去,一辆救急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眼角瞥到救急车上躺着的那个病人,那是个男人,他一只手垂出chuáng架,无力地垂着,生命正一步一步地从他身上流逝……
她忽然清醒过来,冷笑了一声,她又犯傻了,还好刚才那个人不是他。即使刚才那个人是他,让她追到了又怎么样?他们能回到过去吗?过去怎么可能抹消掉?
她不禁笑自己太冲动,两人见面的结果除了伤害还是伤害,既然伤害已经无可挽回了,那何必再次揭起伤疤让自己难受呢?
该难受,该流的泪她一点一滴都没少过,对于这个男人,她是不抱希望了,曾经在她最难受最痛苦的时候,他却丢下她,而造成她当日那样的痛苦,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年华将逝,人们总喜欢说,青chūn务必惨烈一些才好,年少时记忆血ròu横飞,老来诸事皆忘,舔舔唇,还可以隐约感觉到当年热血的腥甜。
她苦笑,她的青chūn的确是够惨烈的!
虽然曾经眼睛一落到那个人的身上便会舍不得离开,虽然曾经一直在追随他的背影,可是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他和她的故事写着两个单词——Theend,一切都OVER了,他们,只能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彼此,忘记对方在彼此的生命里曾经占据着第一的位置,忘记曾经几乎拥有幸福的完美。
如果没有你,qíng歌也荒芜第二章(6)
理查很乖,它一直趴在保卫室的一张桌子旁边,远远看见她过来了,马上爬起来,走到门口等她,她一过去,便蹭了过来,走到她身边,用鼻子嗅嗅她,然后用身子蹭着她的小腿。
秦戈摸摸它的头,莞尔一笑,理查很乖,xing子也够温和。
保卫室的老大叔见了秦戈,便对着她赞理查,一直夸它懂事,说这么懂事的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给它吃东西它也不吃。
秦戈跟他解释说导盲犬是不吃人的食物的,否则养成嘴馋的习惯,工作时会很容易产生分心的qíng况,这样会给盲人自身的安全带来威胁。
老大叔张大了嘴,露出一口因为抽烟而发huáng的牙齿,做出恍然大悟的表qíng:“哦,原来是这样子啊,我还担心它在这里等着无聊,给它点面包吃呢。”
“谢谢大叔,不过导盲犬一天只进食一次,而且严格规定不是人类吃的食物,这些都是为了日后的工作不至于出差错而制定的。”
“一天才吃一次?”大叔瞪大眼睛,cao着一口地方口音特重的普通话问道。
她笑着点点头,大叔听了,用同qíng的眼光看着理查,在他认为,吃饭大过天,吃不饱,睡不好,那还怎么工作?
秦戈笑着将话题扯开,跟他是解释不来的,这种规定看似有点不人道,可是这些都是为了出于自对生命的最大的负责,所以在那一餐时,他们会尽量多弄些给它们吃。
跟大叔聊了一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又回到病房去,苏木良还在睡,只是脸色看上去好多了,没有之前那么苍白憔悴。护士过来帮他拿掉吊瓶,她看到他扎针的地方清淤了一块,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惆迟着怎么开口。
那护士还是个小姑娘,秦戈注意到她一直盯着他的脸在看,样子十分的花痴,只差流口水了。
那护士磨蹭了好一会才走,临走时还回头依依不舍地用手机偷偷拍了他的照片,她本想阻止,但想想她又应该以什么立场阻止呢,而且这事被他知道了,肯定又会说她狗咬耗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省得成了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
那小护士照完要出门似乎这才发现她的存在,吓了一跳,然后倒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她,再看看他,对她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她有点疑惑了,一男一女在一起就一定是那种关系吗?就不能是朋友或者是亲戚,为何人们老是一厢qíng愿地将自己的想法qiáng加在别人身上呢?莫非是他们长得很有夫妻脸,要不然别人为何老是以为他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你看够了吗?”他忽然开声,足足吓了她一跳,她有点尴尬,脸有些微微发热,忍不住想拍自己的头,今天真是神了,怎么老是出这种状况啊,还老被他抓包,丢人!
但她又忍不住腹诽,这人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假的看不见,她不过是走近了两步去看一下他的五官是否真的跟自己有夫妻脸,可是没想到她才在他面前看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忽然开口了,可刚才那小护士偷偷YY了他那么久,他怎么就不开声阻止,这人,摆明着是对她有意见!
不过腹诽归腹诽,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尽管现在这qíng势还是挺尴尬的,但好在他看不见,她阿Q了一下,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嘴角,“苏先生,你看你现在正在发高烧,我想了一下,最好还是通知你的家人过来,以便回去后……”
“你走吧。”他冷冷地拒绝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感qíng。
如果没有你,qíng歌也荒芜第二章(7)
她被这么一句话哽了一下,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哎,这人不仅难相处,且特别敏感,她不过是想让他的家人过来照顾他,像他现在这种qíng况肯定无法自理。
她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虽然她是被派过来指导他和理查的配合工作,但是她不是他的医护人员,她没有责任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何况除了这里,她还有其他事,她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照顾他吧,再说了,一男一女总在一起,是非多,尤其是像他这种有着显赫背景的人,一个动静便会闹得众人皆知,虽然她可以装作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她还是不喜欢。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有点怕跟他一个人单处,人们总说,瞎子的心思比平常人要细腻敏感上很多倍,这话其实一点也不假,因为看不见,所以他们的耳朵特别灵,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叹息声他都能听见,今天她不就被他将了几回了吗?所以在他面前,她总感觉自己像透明的一样。
“苏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
“你不走,我走!”他自己坐起来,摸索着要下chuáng。
看他挣扎着下chuáng,找不到鞋子,因为看不见,脚连连撞到了前面的桌子和椅子,她一时心软,女xing特有的母爱泛滥,好心走过去扶他,他不领qíng不说,一手将她推开,她没有站稳,连连退了几步,腰撞到病chuáng尾巴上的铁栏杆,“啊”的低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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