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父在张砚砚说完后,没有说话,似乎面有迟疑。
好半天,他才是说道:“砚砚,你知道的,你母亲或许做错了很多事qíng,但是无疑,她都是关心你的。所以……我们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个给你……”
罗父说着,推着一样东西,放到了张砚砚面前。
而张砚砚接过那东西,顿时,心中好像被砸上了一个大石头了。
“他……”
抬头,张砚砚不可思议的看着罗父,真是突来的定时炸/弹啊。
罗父也是黯然,“是啊,罗旋那孩子要结婚了……还是……还是和那沉鱼……以前,我还真的不知道那罗旋身边的女孩是谁,现在想想,沉鱼,沉烈,分明都是一家人……所以,砚砚……”
“你在担心我?”
张砚砚很不礼貌的打断,“放心好了,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他要娶谁,都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罗父表qíng还是有那么一点黯然,“只是,沉烈那人,我还是不能放太大的心……毕竟,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么?”
有那么一会儿,张砚砚是恼怒的。
沉烈没有告诉她,罗旋和沉鱼结婚的事qíng,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有点让她心中产生各种不安。
但是这些不安,都被她压了下来。
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罗父,勾了勾唇角,才是说道:“放心好了,我说过的,我会过的很好的。”
好像是为了给自己吃下定心丸一般,张砚砚又是重复了一遍。
“是的,我会过得很好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沉烈都不能让她相信,那么还有谁,她能相信。
她又还能相信什么呢……
060
张砚砚回到家的时候,沉烈还没有回来。
盛夏光年,她站在高楼,看着那楼下的车如流水马如龙,忽然心qíng一片宁静。
她不应该对沉烈产生怀疑的,因为,是他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片安宁,是他,一直坚定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有些时候,想通了,其实很简单。
一个男人费尽心机这么对待一个女人,只会是一个原因。
他真心想要她。
而她——
这个时候,她也不能逃避,再欺骗自己对沉烈的感qíng。
明明,明明不愿意,明明反抗,明明伤心,最后……还是爱上了。
可是,正是因为爱上,所有变得患得患失。
正是因为在乎,所以变得没有安全感。
经历了母亲的事qíng,张砚砚就是有十分的想信任自己的爱人,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产生了怀疑的心。
这一次,沉烈又是因为沉鱼,来的么?
心中一旦产生了怀疑的念头,那个东西,就好像一颗种子一般,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了。
她变得不是她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张砚砚离开窗子,在软绵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心中烦躁,拿起电视,换了几个台,没有能看入眼的,又是愤愤的关了电视。
到底,到底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到底该怎么办?
一如既往的胆小鬼,就这样当没事发生过,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还是大步的走到沉烈面前,去问清楚……
张砚砚在迟疑,但是沉烈没有给她迟疑的机会。
他回来了。
手上还拎着张砚砚喜欢吃的烧鹅。【不要问作者,为什么张砚砚什么都爱吃……】
“咦,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张砚砚想,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警示。
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已经什么都失去了,那么就算是在失去一个,变得一无所有,其实,也没关系。
没有走到尽头,就不会发现,人生,其实,还有另外的路。
这边,沉烈已经拿出盘子来腾出那只可怜的烧鹅了,张砚砚跟了过去,看了沉烈一眼,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了?”沉烈回头,看张砚砚的脸色不对,伸手过来抚了抚张砚砚的脸颊。
张砚砚有那么一瞬间,是想推开的。
可是,她居然没有动,顺从的闭上眼睛。
那只手,真的好温暖。
她想亲自,决绝的把这个温暖抛开么?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张砚砚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还有前所未有的坚定。
“沉烈,我有事qíng问你。”
“哦……”沉烈似乎没有意识到事qíng的严重xing,或许,他意识到了也想张砚砚不会翻出什么大làng来。
他只是倒了一杯果汁,放在张砚砚面前。
“说吧,小鸟儿,什么事qíng,需要这么臭着一张脸,问我的?”
有一瞬间,张砚砚想笑。
但是她很快的镇定自己,并且还喝了一口果汁。
“罗旋和沉鱼要结婚了。”
她定定的看着沉烈,冷静得近乎有一丝残忍的说道。
沉烈似乎也没有想到张砚砚说的是这个事qíng,他抬头,看了一眼张砚砚,黑眸中飘过一丝黯然,“小鸟儿,你现在还喜欢你那初恋男人么?”
“……”
靠,张砚砚有点想骂脏话的冲动,到底是什么和什么啊……她想来质问是不是沉烈为了沉鱼,为了沉鱼能安静没有意外的结婚,才能安抚她的,结果他……
心里忽然有些东西恍恍惚惚明了了,张砚砚忽然咧嘴一笑。
“如果……喜欢呢?”
此话一出,沉烈没有再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一直僵硬着。
良久,他还是没有抬头,只是有低沉的声音从散乱的发丝中传了出来。
“我……我还不晚……我……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
他像是在问张砚砚,又好像是在问自己,给自己鼓励一般。
这个样子的沉烈让张砚砚莫名的心疼。
“骗你啦……我和他都过去了……”是啊,一切本应该早早过去了,但是拖了一年,改变了时间,却没有改变结局。
沉烈没有说话,还是低着头。
张砚砚莫名有些心软,还伴着心虚,她走到沉烈跟前,坐了下来。
“你……沉烈……你不相信我?”
“哼……”话出口,给了沉烈一个反击的机会。
他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砚砚,眼神微冷,“那么,张砚砚,你给了我信任么?听到这个消息,你没有选择信任我,还臭着脸跑过来质问我……而且……还……还和我开这个狗屁玩笑……而现在,还口口声声说我不信任你,到底,到底是谁不信任谁……”
“沉烈……”
这一刻,张砚砚吞下所有的话,缩在座位上,好半天,才是吐出一句话。
“沉烈,你不明白,被蛇咬过的感觉,太疼了,实在是太疼了,这种疼痛,让我一生都记得……以至于,余下的人生,只要是看到类似蛇的东西,我都会害怕得颤抖起来……”
见到张砚砚这个样子,沉烈也软了下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只要她软软的这个样子一出现,他心中就是在大的火,也变得消失无踪了。
叹息一声,沉烈在张砚砚的面前坐了下来。
拉着那软绵绵的手,沉烈轻轻的吻了一口,才是说道:“好了,小鸟儿,我不是说过么?我只会娶你……没有沉鱼,和有沉鱼,这个结果都一样。”
“沉烈……”
张砚砚在沉烈的怀中的摇头:“我只是害怕……你说,我的母亲在自私,就算是做了错事,伤害到了其他人,她还是我的母亲,那么沉鱼呢,她也是你妹妹,就算是做错了事qíng,伤害了人,她还不是照样的是你的妹妹……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沉烈抚着那颤抖的背,好半天没有说话。
张砚砚的心,在沉烈温暖的怀中变冷。
正要退出来的时候,被沉烈一个重力搂住。
“她是我的妹妹,但是你却是我的妻子……是我要过一生的人。”
抉择太难了。
一面是爱人,一面是亲人。
偏偏爱人和亲人中间,还隔着这么多东西。
到现在,张砚砚还是不能原谅沉鱼,尤其是沉鱼不懂悔改,只懂掠夺下。
可是,她喜欢沉烈,她不想他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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