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志海被闵婧堵得再也说不出话,叶云韬冷哼一声,对当初妹妹选的男人嗤之以鼻。
对待爱人最残忍的方式,闵婧在他们身上忽然发现,不是爱恨jiāo织,也不是欺骗背叛,而是在极致的疼爱之后,却漠然无视成陌路!
和闵婕的现状相比,她该感谢纪陌恒对她的残忍是自始至终的,而不是疼爱过后的无qíng。
“难道就因为我过去三年里和别的男人jiāo往过,你就要看轻我,和我断绝关系吗,当初是你自己在飞机场说的,即使怨恨着,也无法停止爱我!”
闵婕的声线划破寂静的黑夜,在空旷的停车场上,dàng起悲戚的回音。
纪陌恒没有去看闵婕委屈哀怨的样子,黑色的皮鞋抬起,就说明了一切,他对闵婕的哭闹已经倦了,也烦了。
闵婕慌张地伸手紧紧地抱住纪陌恒的后背,不理会他的扳开,流着泪,死死地不肯松手。
“恒,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是闵婕表演得太过bī真,还是她真的深爱着纪陌恒,不得而知,但是纪陌恒似乎没有心软,他推开闵婕,大步转身往回走。
“爱qíng不是欺骗,如果我们的爱需要谎言才能维系,我宁可不要!”
纪陌恒决绝的话语,让闵婕愤然地绝望,幽恨得冲着他的背影,嘶吼着:“所以你后悔了,后悔失去闵婧,后悔没有好好爱她,后悔为了我那么残忍的伤害她?”
纪陌恒身影一僵,连带着脚步也顿住,身后闵婕却是嗤笑地落泪:“你就这么厌恶我了吗。,为了躲我可以几天不出办公室的门,却为了见她一面,不惜借口说服你父亲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纪陌恒,到底是我高估了你的爱,还是我低估了她闵婧的影响力?”
湖南的灯光,在纪陌恒的脸上投下一片yīn影,看不清他的神态,可是衣袖下的双手却以握成了拳头,似在隐忍着极大的怒火。
没有回答闵婕,纪陌恒就像被猛shòu追赶般,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在看清前面不远处,那两道相拥而去的背影时,再也迈不开双脚。
“你回到她身边又怎么样?她不会在要你了,她亲口说的,你只是无关紧要的人,她现在只爱陆少帆,那个男人教陆少帆,不再叫纪陌恒!”
闵婕的讥诮仿若是一块大石,沉重地压在纪陌恒的胸口,让他连呼吸都成为一种窒息的痛。
是啊,那个曾经只望着他的女人,在她哭着转身后,她爱上了别的男人,她笑着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他淡漠的看着,心口却开始流血,才恍然惊觉,他爱她吗?
僵硬地扯起嘴角,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空寂的平地上,显得颓废而落寞,他是爱她的,他知道,只是太晚了……
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到他在机场选择牵起闵婕的手的那一刻,也回不到他伤害她的那瞬间。
跑车解锁时,闪烁的车灯让本失去理智的闵婕霍然怔住,待她意识到什么,不顾高跟鞋会不会扭到脚,迅速地奔向车灯亮起的方向。
陆少帆刚打开车灯,闵婧还没来得及坐进去,耳边就响起闵婕刺耳的叱责声:“闵婧,你不就是想要闵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有必要做得那么绝,仗着丈夫是市长,舅舅是市委,处处针对为难闵氏?”
闵婧被闵婕莫名地骂了一通,一头雾水,怀孕后的脾气哪是经得起别人的胡乱谩骂教唆的,当即冷言冷语地回驳道:“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不堪,也请你说话前,先想想清楚,不要拿着名校学府的文凭,动着猪头脑,整天信口雌huáng!”
“你!”
闵婕的脸颊上是两道黑色的泪痕,一张小花脸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闵婧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眼气坏了的闵婕,径直坐进了副驾驶座,而陆少帆立刻默契地替她关上了车门。
陆少帆没有即刻绕过车头,而是转身淡淡地看着闵婕:“我还是那句话,闵小姐若是一位,是我在暗箱cao作,阻止闵氏的发展,大可以去纪检部门检举我,在这里大吵大闹,大过年的,影响市容。”
陆少帆倏然提步离去,闵婧透过车窗,只看到闵婕气急败坏地在说些什么,而陆少帆马上就坐进了车内,对闵婕在车外的蛮行视若无睹。
“冷的话,我把空调打开。”
陆少帆体贴地捂住闵婕的手背,一脸关心地望着闵婧泛红的小脸。
闵婧有些晕车,否决了提议,而是催促着陆少帆开车,她不想要在对着闵婕那张脸,破坏自己的好心qíng。
望着车外倒退的建筑物,瞌睡中的闵婧忽然清醒过来,就像个好奇宝宝,歪着头靠着坐垫,瞅着陆少帆的侧脸不眨眼。
“看什么?”陆少帆认真的面容露出一抹愉快的笑意,墨眉一挑,看了眼后视镜中的闵婧,语气轻松地问道。
闵婧沉默地摇头,过了一会儿,才讪讪地开口:“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的丈夫好厉害,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譬如?”
“譬如知道达里奥小姐喜欢小叔,也知道……洪岚以前是舞女出身。”
提到洪岚时,闵婧还是有些难于出口,不是担心不敬,而是担心让自己生闷气,划不来。
跑车在直车道上急速地行驶,陆少帆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黑眸转动,瞥着闵婧可爱的娇憨样,轻笑出声:“呵!”
陆少帆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让闵婧气恼地一拍他的肩膀,微撅着红唇,不满道:“严肃点,快告诉我,我很好奇!”
“达里奥小姐的事,是因为同桌的翻译员和我说起,今天达里奥小姐刚下榻酒店就一个劲问他关于我小叔的事,我猜是那么回事,再加上,今晚小叔也正好在隔壁的会议厅参加酒宴……”
陆少帆没有再说下去,闵婧已经猜到了大概,在陆少帆离开主桌来为她解围时,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达里奥闹翻,而陆暻泓的出现势必会让优势往他们这边倒,也会挽救僵局。
闵婧佩服地望着陆少帆,这份心思缜密和未雨绸缪,的确让她望尘莫及,也亏得他的思虑周到,才避免了和达里奥夫妇的矛盾冲突,不然现在头疼的就不是达里奥夫妇了。
“那洪岚的事呢?舅舅选择在这种场合公开,倒像是事先谋划好的!”
叶云韬对洪岚的身份了如指掌,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解开,若说是为她正名,在闵志海承认对叶诗绮的爱时,就已经足够了,不至于搞臭洪岚的名声。
“这叫一石三鸟,让你的闵氏千金的身份更加稳固是其一,其二,舅舅虽没有明着说要为难闵氏,但难保没有和一些部门打过招呼,现在洪岚这事一出,闵氏的声望势必受影响,舅舅那些善意的提醒也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陆少帆慢悠悠地分析着,再说完第二点时,挺短的间歇,闵婧忽然恍然大悟地接道:“我猜,其三嘛,依着洪岚的手段,闵氏办事一定给过一些高官好处,洪岚有过这么见不得光的过往,以后调查起那些官员也会事半功倍,倒是替舅舅扫除了一些仕途升迁上的障碍!”
陆少帆满意地点头,笑望了眼闵婧,夸奖道:“原来我老婆也不是对官场上的事一窍不通嘛,要不明天改考公务员,去坐办公室?”
闵婧得意得漾着笑容,打了个哈欠,仰靠在座椅上,喃喃道:“比起官场上的权利角逐和尔虞我诈,还是办公室斗争比较适合我。”
陆少帆勾起唇角,没有再接话,宠溺地看着她阖上眼,才转过头安心地开车。
回到陆家时,陆母竟然还没睡,客厅的茶几上,是一罐刚炖好的燕窝,就像是料准了闵婧会在这个时候到家。
“你舅舅刚打电话回来,说你晚上可能没吃饱,让我给你准备一些夜宵,趁热过来吃了吧!”
闵婧笑着和陆少帆在沙发上坐下,陆母将穿得严实的闵婧看了一圈,便将燕窝端给闵婧便叹道:“补了这么些天,怎么还不见胖点,以后生孩子怎么吃得消?”
闵婧和陆少帆相视一笑,乖乖地喝下了所有的燕窝,才被陆母放行回了卧室休息,而陆母还在那研究明日给闵婧补什么。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母猪!”
“那也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母猪!”陆少帆从后面环住她,将她锁在怀里,修长的手指夹着她的鼻尖,调笑道。
“陆少帆,你就不能把好话说到底么,gān嘛还要加母猪两个字!”闵婧撒娇地想要拍开陆少帆的手指,却在看他食指上的创可贴时,像被打了僵硬计般,所有的动作暂时xing地停歇了几秒,然后捧着他的手指回头道:“我帮你重新涂点药水,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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