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永民再一次上厕所回来后,推了推潘安的肩膀,“二柱,二柱,你睡了吗?”
潘安当然没睡,就他爹这么折腾,他能睡着就怪了,但是他现在在装睡啊,而且他大概知道他爹要问他什么,明天就放榜了,还能问什么。
于是他假装迷迷糊糊的被他爹推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了一条缝,声音含糊地回他爹,“啊,爹,你说啥?”
潘永民看潘安这样子也不知道说啥了,明天都放榜了,这孩子还睡得这么香,咋这么心大呢。
哎,他到底能不能当上秀才公的爹,他们家能不能改换门庭就看明天了,算了还是让他自己想想吧。
“没事,你睡吧。”潘安看他爹说完就背过身去,时不时地叹气,还嘀咕几句,只觉得他下次还是别让他爹陪他了,他看着他爹这样本来不焦虑都开始揪心了。
潘安不知道他爹昨晚是什么时辰睡的,但是起的还是挺早的,他们一大早就过来等,现在放榜的地方正对面的酒楼已经坐了不少人。
潘安父子还好来得早,不然酒楼外面的茶铺都要坐满人了,酒楼消费太高,虽然要暖和一些,他们也没打算进去,进去就得点东西的,不然老板能让你在那干坐着。
当然茶铺也一样的点,潘永民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这茶水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一直喝,喝完了再让老板加水就是了,喝的潘安都上了两次厕所了还没见放榜。
“潘兄,你冷不冷,不然我们一起进酒楼去找王兄吧,我刚刚看到他进去了。”陈贞一来就看到了潘安,他现在风寒完全好了,就坚持要在茶铺坐着陪潘安一起等放榜,他身边的老仆人欲言又止,但是也没多话。
潘安知道陈贞怕冷,又是风寒刚愈,看他在这四面透风的茶铺,其实就是个茶摊坐了这么一会儿,小脸儿都开始发白了,身边的老仆人一直为他挡风,自己都直咳嗽,心里莫名内疚。
陈贞这么一说,他立马就应了下来,他看这么半天都没官差出来,没准下午才放榜呢,他爹一吹冷风膝盖就疼,虽然没说在这这么久也挺受罪的,既然王钰在酒楼里,他们过去找他待会儿也好。
“嗯,贞弟,那我们走吧,我看你面色有些发白,你没事吧。”陈贞这身体啊,他自己就挺不好的了,陈贞还不如他。
“无事。”陈贞弱弱起身,“那麻烦伯父和我们一起移步了。”
潘永民在儿子同窗面前几乎不做声,都听儿子的,他对于这些人际交流不是很擅长,这时略显局促的应了下,一行人一起去找王钰。
以王钰的身材和打扮十分显眼,属于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那种,潘安和陈贞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胡吃海喝的王钰,别人都是一副焦虑不安的样子,就他面前摆了一堆美味佳肴,现在正满手是油的在啃蹄子。
“王兄胃口一如既往的好啊!”陈贞坐在王钰身侧,看他吃的这么香,食欲也被勾起来了。
王钰这才发现陈贞和潘安过来了,放下蹄子,用方巾擦了擦嘴,“安弟,贞弟,潘叔,你们来了啊,快坐下一起吃,这马上就中午了,估计上午是放不了榜了,我再点些菜,大家一起吃一些吧。”
这时潘永民就觉得自己一个长辈蹭人家的饭不太好,于是就想开口拒绝,潘安察觉到父亲的举动连忙扯袖子示意,他们都坐在这了,王钰如此盛情,拒绝不太合适,容易尴尬,吃就吃吧,都是朋友,下次他再请回来就是了。
几人好好吃了顿午饭,到了下午,酒楼大堂的气氛显得十分严肃,非常安静,几乎没人说话。
有人在不停喝水,有人时不时站起来又坐下,还有来回溜达嘴里嘀嘀咕咕的,大多数人坐着安静不动,眼神游离,不知在思考什么。
潘安此时心情不知为什么异常平静,看看王钰,正盯着剩下的蹄子发呆,再看看陈贞,拿着茶杯也不喝,就那么端着。
他爹潘永民腿直哆嗦,估计是紧张的,比他这个考试的还要紧张,这时外面突然有一声大喊,“放榜了。”
只见酒楼中人流一下子往外涌出去,他刚刚还看着他爹腿哆嗦呢,转眼人就没了。
但是他们一桌的其他两个小伙伴倒是没动,潘安刚想感慨下,果然人以类聚,他的朋友和他一样淡定啊,泰山崩于前而不为所动。
然后就见陈贞啊的一声,“放榜了,我要去看。”然后就被他家老仆人按住肩膀又坐了下来,“您坐着,我去看,外面人多,你大病初愈别去和他们推搡。”
然后潘安就看到这位老仆人脚下生风地跑没影了,而陈贞望着人的背影一副恨不得跟出去的样子。
原来他不是淡定,是反应慢。
然后他再看王钰,倒是一副淡定样子,但是身边的书童也没了踪影。
潘安有些担心他爹,虽然他爹身体是比他好的多,但是他爹病好了也没太久啊,万一胳膊挤得二次脱臼怎么办,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少爷,你中了,第二百八十四名。”一位小厮打扮的人颠颠撞撞,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朝着一位身穿蓝色衣衫,年约二十左右的男子跑去。
这位男子听了也十分激动,连忙问到,“榜上一共多少人。”
小厮再次开心地回到,“二百八十五人。”
蓝衣少爷沉默,表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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