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去告诉她,我今日心qíng不慡,让她务必来一趟。”
婉然了然一福:“诺。”
照常卸妆沐浴准备就寝。刚换上一袭杏色天丝寝衣,坐在妆台前自顾自地梳着仍然半湿的头发,便听得林晋在门口道:“娘娘,陛下来了。”
继而便是由远及近的一声“陛下驾到”。
我微微一笑,起身往出了寝殿,往正殿门口去,他正进来,随手一揽我:“进去说。”
步履匆匆,面容肃然,似有心事。我随着他回到寝殿,面对面坐下,他沉沉地喝了口茶,看了看我:“怡然说你……心qíng不好?”
我是想好了要在他来时如何委婉地表露出自己的不快和对方家姐妹的厌恶的,为的是以防他因为孩子而对娆姬呵护太多,日后的事便不好办了。但见他如此,原想好的话反倒无从说起,怔了怔,道:“还好……倒是陛下有心事?”
“娆姬有孕了。”他道,口吻平静,好像不带什么感qíng。
“臣妾知道……”我颌了颌首,衔笑说,“陛下看上去很为难?”
他轻一叹,道:“朕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
“但是皇子是陛下的孩子。臣妾知道。”我尽量笑得温婉,当然,说出的话也并不是假意,“所以臣妾虽然讨厌她,却不讨厌她的孩子。”
“嗯……”他沉默着。
如此相对而坐、说着别人的孩子,气氛委实诡异了些。我想了一想,问他:“陛下为何同臣妾说这些?”宫中嫔妃有孕太正常了,他不可能在其中一人有孕的时候去询问每个嫔妃的心思。
他一懵,思忖一瞬哑笑道:“朕也不知道。”
“……”我挑挑眉毛,“怕臣妾嫉妒?还是怕臣妾会害娆姬?”
他摇头:“都不是,你误会了。”
我长长一叹,心平气和:“所以呢?陛下是觉得臣妾会因此心qíng不快想解释些什么?”我轻然而笑,舒缓出几分不快的冷然,“陛下何必?臣妾与她同样是嫔妃,她有孕了,那是陛下的孩子,陛下何必在乎臣妾高不高兴?”
他面色一沉。
“每一次都是这样,臣妾讨厌岳凌夏,岳凌夏便有了孕;这次娆姬亦是……”我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分明的讥讽与委屈,“所以陛下又何必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咳咳……以后都这个时间更吧,习惯九点以后看的照常可以九点以后看……这个点钟正在上班上学路上坐公jiāo地铁神马的闲得无聊的可以解解闷……咳……
基友甄栗子开新坑啦!!!求包养!!!
文案:
前有江南风韵的淑妃,左有桃花灼灼的的锦昭容;右有清秀通雅的宁小仪,后面还要来一朵闯祸爱哭的小白莲。想当宠妃,却发现皇宫里啥都缺就是不缺女主角。
上帝,你玩儿我呢吧?
上帝:我的孩子,你走错频道了。
佛祖拈花一笑:莫急,莫急,做不了宠妃,便做“宠”妃罢。
皇帝的爱宠喵~ >▽< 了一声,睁大湿漉漉地眼睛,甩尾巴:快来学我呀~
【温馨说明】:本文并非配角逆袭文,而是简单穿越轻宫斗慡文口牙。
正文 142
“晏然……”
不知他又想说什么,我打断他,脆生生问:“反正陛下要这个孩子对不对?”
他微怔,缓然一点头:“是。”
“这就是了。”我轻扬了扬下巴,“陛下想要这个孩子,臣妾也真心希望他平安出世,其他就不必说了。”我说着垂下眼帘,将他面上的两分不信隔在了视线之外,“陛下信与不信,臣妾这话是真的。臣妾失过孩子,两次。臣妾知道失子的滋味儿,不会因为厌恶她就害她的孩子的。”
他无甚表qíng地微点了点头:“好……”
我覆起恬淡的笑意,凝睇着他又道:“臣妾能把爱恨分得明白,陛下不必担心。不过……陛下也知道,臣妾曾对沐氏狠过,bī着她一步步去犯错,所以陛下您自可以待孩子好,但娆姬……”我轻笑一声,“陛下如是让臣妾嫉妒了,臣妾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他猛一激案几,一声极尽愤怒的闷响。周遭的宫人立时跪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我扫视他们一眼,冷冰冰道:“臣妾不是威胁陛下。臣妾只是不想自己再做出那样的坏事,所以才先一步同陛下说个明白。”
相顾无言,静默而坐。小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从来不会在我与他之间出现,这几年里却出现了数次。每次都是不同的事qíng,各有各的无奈。便如此时,他念着我的心绪来跟我说这事,我也知道于帝王而言子嗣是何等的重要。可有的时候,心结并不是心里明白就能解开的。
须臾,他沉沉一叹:“朕知道了。”便起座离开。
“恭送陛下。”我在他身后生硬道,身形未动。
我竟然哭了。不是因为娆姬有孕、也不是因为他想要那个孩子,而是因为……方才与他的那一番jiāo谈中,骄横也好表明心迹也罢,字字都是算计。
十成十的算计。
我以这样偏激的法子让他知道我有多厌恶娆姬,同时也让他知道我不会动娆姬的孩子,甚至只要他不宠娆姬太过我也不会动娆姬……
那么日后出了怎样的事,他也怀疑不到我的身上吧。
因为我敢以那样大不敬的话说明自己的心绪,又如何会食言呢?
呵……
“娘娘……”红药怯怯地出现在我身侧,为我递上一块锦帕,劝慰道,“娘娘莫要伤心了,陛下不会因此怪娘娘的……”
她以为我伤心是因为宏晅生气。
其实我很盼着我与他能生气,真心实意的生气。两个人都在对方面前不服软,据理力争,争得面红耳赤,只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执拗和在意。
而不是因为算计。
然后一觉醒来,望着清晨的阳光,两个人都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jiāo谈前日里争执的事qíng。误会也好、真有一方有错也罢,总之是要平和地想出一个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方拂袖离去,之后他来见我也好、我去见他也罢,中间要隔着许多路途、许多礼数。
我心中的渴求仿佛与几年前不一样了。
犹记得要许嫁那会儿,我每每想到嫁人的场景,都是数抬的嫁妆、jīng美的嫁衣、战功赫赫的新郎,轰动锦都一时。
现在……柴米油盐酱醋茶。我渴望的是最平静的夫与妻。
也许愈是在人人渴求的高位上,就愈会渴求最简单的生活吧。
“母妃。”元沂揉着眼睛走进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好像被人扰了清梦。我带起笑容,向他招了招手:“怎么不睡了?”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规规矩矩坐下:“想喝水醒了,听宫人说父皇与母妃生了气。”
我心头一颤:“没有。”
他眨一眨眼:“那父皇呢?”
“有几位大人有急事求见,父皇去见他们了。”我微微笑着,他犹带不信地追问:“真的?”
“骗你gān什么?”我理所当然地笑向他道,“若母妃真和你父皇吵了架,还指望着你去说和呢。”
“哦……”他点点头,站起身一揖,“儿臣告退。”
我颌首,他退了出去,回去睡觉。我叫来林晋,森然冷道:“去查,谁在皇次子面前嚼舌根儿了,杖毙。”
林晋冷静躬身:“诺。”
这些事不该让元沂知道,任何人也都没有必要让他知道。那同他说这些的宫人,指不定又是安了什么心思。
家贼难防。
次日原该去晨省的时候,我在去长秋宫的路上被长宁宫的人拦了下来:“帝太后请您去一趟。”
帝太后?
“诺。”我福了一福,随着他们去。
长宁宫,太后刚起榻不久,正梳洗着。她坐在妆台前静静阖着眼,木梳从她黑白jiāo错的发丝间顺过。我不作声地走过去,从宫娥手中接过木梳,耐心地一下下梳着,帝太后犹未睁眼,微微笑道:“晏然,你规矩越发全了,进殿之后行礼了没有?”
“嗯……”我想了一想,衔笑道,“行礼啦,太后没看见不是?”
“谎话都不会编。”帝太后睁开眼睛,嗔笑道。我肃了肃容,站起身端正一福:“帝太后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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