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眼死死地盯着chuáng边玄色暗纹幔帐,不去看意乱qíng迷的他。狠咬着下唇,直咬得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还是没能忍住那从眼底涌出的不甘。
只觉得他已经解开了她的中衣,燥热无比地吻着她,她耳边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晏然,别哭。”
作者有话要说:①【大监】宦官职位
②【中贵人】对宦官的尊称
③【帝太后】阿箫知道这个称呼很少见……我自己也别扭咳……但它确实……在汉朝就有过……于是……出于设定需要……就这么用吧……
④【上襦】汉族的民族服装中,上衣为襦(部分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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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宫妃品秩
或翻看各个逢十章节的作者有话说(第十章、二十章、三十章这样……不往楔子和第一章放是为了避免大家都来回来去看前面导致点击率显得太奇怪……)
正文 01.前路
我只觉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切清晰却又无比混乱,全然不知究竟在梦些什么,直弄得自己疲惫无比。
直至在一阵阵渐近的鼓声中醒来。
睁开眼,成舒殿里已是灯火通明,我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身,即有宫娥上前为我披上衣服,却是眉眼低垂着并不看我。我仅一思几个时辰前的种种,一股qiáng烈地恨意便从心头涌起,在体内不住地窜动,心痛yù裂。被这种恨bī得想要大声喊出,以抒心中憋闷,目光扫过身侧宫娥时又生生忍下。
我看看她,问:“几更天了?”
“回尚仪,五更四点了。”我听了她的称呼,心里微一沉,未动声色,只闲闲一句:“哦,这么晚了?也该起了。”
离榻,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服侍我盥洗更衣梳妆,却皆是一言不发,好像一屋子哑巴一样。其中的几人我是很熟悉的,空暇时也常常闲聊解闷,今日他们面对我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苟言笑,一张张明明不同的脸看上去又都一样。我知道,册封旨意没有下来,也不知会不会下来,我的前途是未卜的,他们说什么也不合适,闭口不言是最好的。
犹是一身尚仪女官的装束,淡蓝的广袖对襟上襦,白色水墨纹的齐腰裙,宦官林晋呈上大袖衫,我瞥了一眼,道:“不必了,今儿要和宫正去尚食局办事,穿成这般不方便。”
林晋一滞,犹豫着试探道:“尚仪您……还要去尚食局?”
我黛眉一挑,声音略显尖刻显得理所当然地反问他:“若不然呢?不做事了吗?”
他yù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有话想说,又碍于这一屋子的宫人不便说出,对镜理好鬓发,向他道:“随我一起找宫正去,尚食局那边的事也需要个帮手。”
林晋“诺”了一声,随我一道出了成舒殿的大门。周围没有旁人了,我方问他:“你想说什么?”
林晋垂首道:“晏姐姐,我觉得……您今儿个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了,万一陛下下朝回来下旨晋封,姐姐您不在……”
我摆手打断他的话:“昨夜之事必定已经传遍了六宫,我若是因着一朝得宠就连分内的事也不做了,有心人必定给我安个恃宠而骄的罪名。你也知道陛下的旨意还没下,我如今就还是从三品尚仪,这个时候如有人想来找麻烦,我一个女官能做什么?”我语中一顿,“再者,宫女得幸不受封的也大有人在,难不成以后都不做事了吗?”
在听了后一句后,林晋浑身一个激灵,讷讷道:“姐姐……陛下不会……”
我烦不胜烦:“走了。”
我也觉得,这种事该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宫女得幸若不册封,这辈子便算是毁了,不可能赐婚再嫁,也不可能再做得脸的活儿。我知道,摆在我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是册封宫嫔,二是……他会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那么我很快就会连这尚仪的位子也没有了。我心底觉得毕竟有这许多年的qíng谊在,他不会让我沦落到那个地步,可他在上朝前为何没有留下旨意?册一个从九品的采女,只需要他留一句话。
君心难测,我素来明白。
怡然今天不在御前当值,她打开房门看到我时惊讶无比,有些不知所措地去看林晋。我迈到屋内,笑向她说:“别紧张了,我还是尚仪。”
她讶意更甚:“姐姐你……陛下他……”
我一摇头:“没事,不册封便不册封,照旧做事罢了,有什么大碍。”
一起走在去尚食局的路上,怡然拉着我道:“姐姐,等你作了宫嫔,我去服侍你吧?”
我斜睨她一眼:“说什么胡话?我便是作了宫嫔,最多也就是个从八品宝林,身边服侍的人最高也只能是从八品长使,你啊,好好做你的宫正便是了。”
怡然这个宫正的位子,是我荐上去的,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巴不得早早推了才好。宫正掌戒令刑责,本就是个令人生畏的官职,怡然心善,自不愿动刑责罚宫人,又偏生在这个位子上,很多时候不动不行。之前她曾央求过我很多次,要我禀了陛下换个人做宫正,我为她的前途作想便不曾答应过。而如今,我不答应她,却更多地是为我自己的前途着想。
不比那些有家室背景的宫嫔,我若当真得封,在后宫孤立无援,有个人能在御前为我听着风声总是好的。
正值二月,桃花盛开。我一直是喜欢桃花的,尤其是这几个月。在帝太后决定为我赐婚之后,我对日后的生活自有憧憬,常去想象为人|妻后的日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我以为我会成为这样的新妇子,但终是没有机会了。我甚至连未婚夫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只从帝太后口中听说那人是三品安夷将军。
我望着道路两旁的桃树不言不语,一阵微风拂过树梢,片片花瓣飘落,一场绚烂的花雨。
桃花乱落如红雨……我心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又被我自己狠狠抹去。嫁人为妻也好,做天子宫嫔也罢,我的人生都是刚刚开始,“乱落如红雨”这样的句子不该用在此时的我身上。
想着想着,已到了尚食局,守在门口的宫女见我们来,急急转身跑进去知会尚食女官,我收回思绪,厉声将她喝住。她转回身,战战兢兢地一福:“尚仪……宫正……”
我思绪仍是乱着,不愿多言,与怡然相视一眼,怡然斥道:“规矩怎么学的!连个礼也不行就急着往里跑,自找苦吃不是?”
她看着和我们一般年纪,衣裙齐整,发髻绾得也尚算不错,只是鬓发毛躁,我蹙蹙眉,淡然道:“用不着你去通报了,回房去把鬓发理好,若不然叫尹尚食看见也绝没你的好处。”
她略带窘迫地又向我们行了一礼,躬身退去。我与怡然径自步入尚食局大门,往正厅走。
尹尚食已年过三十了,其实能坐到六尚的位子,起码也是这般的年纪了,我与怡然如不是在御前服侍多年,也不可能在及笄之年就位居从三品。
尹尚食行至正厅门口,我们向她一福:“尹尚食。”
“尚仪、宫正。”她还了一礼,方抬眼微笑,看着我,话语中带着些许嘲意,“还道尚仪如今已是陛下的姬妾了呢。”
虽说六尚局的六位女官统称“六尚”,可实际上尚宫最高、尚仪次之,与宫正同级。尚食、尚服、尚寝、尚工再次半品。皇太后帝太后身边的两位姑姑虽是挂着尚宫的衔,实际只是服侍太后,并不怎么理旁的事务,宫中女官实际上便已是我和怡然份位最高,大小事宜也皆是我二人说了算。为此年长的宫人们多有不满又不敢直言,我们都清楚。至于尹尚食,对我更是怨恨有加,据说前任尚仪方氏放出宫去的时候,皇太后yù荐尹尚食接班,谁知晚了一步,陛下一道圣旨让我做了尚仪。
我的话语轻轻慢慢,仿佛全然听不出她的敌意般的闲聊:“尚食这话说的。旁人没规矩听些闲言碎语也就罢了,尚食身居六尚之位,自当以陛下旨意为准,怎的也随波逐流起来了?”
尹尚食面上怒意顿生,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冷下脸来,语气平平道:“二位稍坐片刻,我去叫她们来。”
因着前些日子放了一批宫女出去,而后又有新宫嫔入宫,各宫人手皆有不足,此行便是为了挑上几个新进宫的小宫女带到尚仪局好生教导着,以便日后填补各宫还有御前的空缺。
我与怡然正坐下来,林晋给我们倒了杯茶,埋怨说:“这尹尚食仗着有皇太后撑腰,连御前的人也敢说了。若姐姐当真做了宫嫔把这尚仪的位子必是她的,我们一gān人决计没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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