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_荔箫【完结+番外】(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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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着手上的几页信纸,霍祁看着她,悲戚道:“你这算什么事……”

  “臣妾又不知道他们俩不是……那样。陛下先提了一句,之后听小霜那话的意思……怎么想都以为真是……成了呢。”说得磕磕巴巴,席兰薇长吸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小霜也说了,肯帮这忙,霍祯与楚宣两回事。”

  没有席兰薇那样的愧疚,霍祁接受得心安理得,手上将信折好,一边搁回信封里一边问她:“那怎的还没送出去?”

  “……”席兰薇一瞟他,颔了颔首,轻言道,“这么大的事……自是要陛下同意才行。先前觉得一两句说不清楚,才让她先写好了、让陛下一目了然的。”

  “嗯。”余光瞥见他一点头,继而手在她额上抚了两下,又听得他道,“乖……”

  身上的酸痛加眼前的“调戏”,让席兰薇发自肺腑地不想搭理他,贝齿轻轻一磨,她道:“今晚陛下不许来招惹臣妾。”

  他抬眼一扫她,轻吐二字:“原因。”

  眉眼带笑,理由是现成的,今早他“给”她的:“臣妾彻夜失眠,jīng神委实不济,晨省都没去成,实在无力侍君。”

  “哦。”他轻应了一声,一边把那信jiāo给袁叙,吩咐速差信使急送,一边看向她,笑意直达眼底:“正好,朕让御医开副安神的药,晚上给你带过去,顺便给你说几个故事听,让你好好地睡上一觉,娘子意下如何?”

  席兰薇朱唇轻一扯,深沉道:“不太好……”

  “哦。”他肃然一点头,舒适地靠向靠背,口气闲闲,“袁叙,传旨,今晚召妍昭仪宣室殿侍寝。”

  听得袁叙沉稳地应了声“诺”,席兰薇险些哭出来:“袁大人……”

  能抗旨么?

  ☆、116 风起

  其间各样哭笑不得的事抛开不提,朝中还在按部就班地做着安排。单看芈恬入宫时那一脸怨气,便知道沈宁近来忙到了什么份上。

  楚宣几年来搜集到的各种消息很是有用,不仅有越辽的兵力qíng况,还有霍祯安cha在各级官员中的眼线,姓甚名谁、家籍何在,都详细得很。

  是以在其他安排大致妥当后,朝中迎来的是又一次官员撤换。

  背这个“黑锅”的,自然还是……沈宁。

  禁军都尉府查出、或是“qiáng安”的各种罪名,让各地均有大小官员惨遭发落,革职罢官都算是轻的,流放、抄家的大有人在。

  八月初,越辽一县令被革职查办,在众多遭到波及的官员中他实在只是个小角色,一时甚至没人多提他一句。

  可接下来……便是直接牵扯到了越辽王头上,连在其中的一根线,是买官卖官的事。

  “陛下寻的理由也太没新意。”席兰薇撇嘴以示鄙夷,霍祁回看她一眼,不咸不淡道,“管用就行,要新意gān什么?”

  管用,自然还是管用的。

  这桩小事就像一个缺口,将这几年埋在暗处暗查越辽王的禁军都尉府搁到了明处,沈宁亲自挑了人,急赴越辽,奉旨查案。

  先是越辽王门下的高官落马,又牵扯出官商勾结等事,接着……贩运私盐、qiáng霸民宅、擅屯私兵、bī良为娼……

  大大小小的事qíng一涌而出,一本皆一本的奏章摞在一起,虽然可说是他底下的人仗势欺人,但若要直接查到他头上,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众人都等着皇帝的决断,一时间人心惶惶,皇帝却始终没说什么,就连御前宫人传出的话,也是他会认真看完每一本奏章、在看完后面色分外yīn沉……却无任何旨意。

  似乎,恼怒之余,他对这位一母同胞心有不忍。

  便难免有朝中重臣上奏请求公断了,连大将军也在此列。一道奏章写得慷慨激昂,在朝上禀得抑扬顿挫、老泪纵横。

  “父亲年纪大了……”席兰薇听罢后黛眉紧紧皱起,“陛下非让他这么动气。”

  霍祁听得她的责怪,也觉得心虚,回想早朝之上的场景……席垣委实感qíng太投入,以致最后气息不稳、咳嗽连连,已然不是在做戏。拱手一揖,霍祁赔不是道:“为夫思虑不周,娘子见谅、见谅……”

  能坐到这个位子上,就算是凭着战功一路搏下来的武将,也到底有自己的势力——即便没存心“结党营私”,想要巴结附和的人也总是有的。是以在席垣这一道疏奏之后,各样奏本纷至沓来,虽不乏迂腐至极、一味要皇帝顾及手足之qíng的,要求严惩的也到底占了大半案几。

  不同于先前禁军都尉府那一本本阐明罪状的奏章,这些么……意思大抵相同,霍祁又没那个闲qíng逸致去研究众位朝臣的用辞差别,糙糙地看过几本,着人一并收了,无再看的必要。

  前朝所见,是皇帝在看罢如此堆积成山的要求严办越辽王及一众官员的奏本后,仍对此事置之不理,甚至对慷慨陈词的席垣有所不满。

  可见当真是顾念兄弟之qíng了。

  霍祁在等一个“转机”——自然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不过,事先出了点意外,让席兰薇看到点别的事,这“转机”便提前了,且不是做戏了。

  宣室殿外,席兰薇阻着眼前宦官的去路,面色yīn冷。

  “你是陛下跟前服侍的人,陛下也没着意吩咐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往驯shòu司去?”她问得口气生硬,那宦官伏地一叩首:“禀昭仪娘娘,臣没往驯shòu司去……”

  “那你手背上那飞禽咬痕,是自己咬的么?”她轻笑着,冷意却更加明显了。凝睇着他被袖口覆住一半的伤口,淡声又道,“这鸟瞧着个头不小,该是鹦鹉八哥一类。你若想说是扑麻雀所致,趁早把这话咽了吧。”

  那宦官听言一噎,咬了咬牙,却还是说:“娘娘误会……当真不是鹦鹉八哥所啄,是今早见院中有只乌鸦,臣去轰它,谁知它竟不怕人,便把臣咬了……”

  还真会编。

  席兰薇抬眉睇一睇他:“你们寅时轮值,轮值前被咄上一口,到现在血还未凝么?”

  说到底这其实都是小事,若搁在以往,她就是再细的心思,也未必拿这些当回事。近日大事已起,自然格外上分心,对种种异样不敢疏忽。见这宦官一味辩驳、神色闪烁,席兰薇半点不同他耽搁,直接找人请了袁叙来,带进宣室殿问话。

  他扛着不说无妨,差人一路查到驯shòu司,竟也未查出个所以然,连半点疑点都没有……

  似是席兰薇多虑了。

  .

  只得搁下,不搁下也没什么法子。席兰薇细细思量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出来。

  太阳初落,连用膳时都格外安静,她思索着,霍祁也思索着,同是觉得大抵并非她多心。

  突然扔进来的一只死鹦鹉惊得席兰薇差点把筷子扔出去,宫人们也顿时一阵慌乱。

  “……”霍祁看看那色泽依旧很鲜艳的死鸟,平静道,“旁人都退下,退远些。”

  片刻后,楚宣从未阖的窗中跃入。

  眉头微蹙,席兰薇索xing别过头去,不多理他。霍祁睇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楚宣目光瞟过那死鹦鹉,话语不温不火:“我不该说禁军都尉府是废物。”

  ……啊?

  “现在没词说宫正司了。”他又续道。

  追根问底,那宦官确有密信送出,不过是个极小的字条,藏在鹦鹉的翅膀之下。

  席兰薇掂量一番,心平气和道:“平心而论,不怨宫正司,这地方确实不好找。”

  “是么……”楚宣淡看着她,“那宦官手都被咬伤了,宫正司硬是没想着往鹦鹉身上找,要来何用?”

  无言反驳……

  好在就此好查了,密信藏在鹦鹉翅膀底下,那总得再有个人给送出去,没费什么力就查到了这人,之后,与先前那宦官一并送往禁军都尉府去审。

  .

  先前一味要求皇帝顾念手足之qíng的人哑了声,眼线直接安cha到了皇帝身边,谁也救不了他。

  于是满朝文物都安静等着,不知皇帝会如何发落越辽王。皇帝却仍很是平静,未削封、更没派兵,只写了一道长信予以斥责,信中内容不胫而走,据说感人肺腑。

  大感皇帝仁慈的占了多半,席兰薇却清楚,他暗地里仍bī着霍祯呢。

  先前安cha过去的密探,早被发现的不必多提,尚埋伏得很好的,此时有了大用。四处散下音讯,让越辽百姓觉得开战在即,弄得越辽人心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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