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_荔箫【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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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慌张却说得清楚明白。皇帝皱眉看向大长公主:“她真是姑母身边的人?”

  “是。”齐眉大长公主点了点头,“不过本宫断没教她做这样的事。”

  “自然……”皇帝哑笑。

  “大长公主自不会做这样的事qíng。”章悦夫人沉容开了口,带着些许沉吟思量,从容道,“不过臣妾听说……这宫女在长秋宫前,和苏贵嫔jiāo谈了几句。且是……瞧着很相熟似的。”

  她果然还是会把这事qiáng加到自己头上。苏妤轻一哂,默不作声地俯身拜了下去,才道:“陛下,臣妾和这宫女是见过几面的,故而说一句相熟臣妾也不能否认。但臣妾实在不敢指使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做这样的事。”

  说得坦dàng,不是因为她觉得她坦dàng皇帝都会信她,她是等着章悦夫人再发话。

  “如非受你指使,她又如何会做这样的事?”章悦夫人厉然道。

  “可她又如何提前知道今日会去长秋宫替臣妾回话?”苏妤直起身子,侧首看向章悦夫人,凛然之意中沁出些许冷笑来,一字一顿地续道,“臣妾又如何提前知道……夫人您今日会传臣妾去长秋宫?”

  在梦里,她也说了后面这句话,却因被皇帝质问着而极显慌张。此时她说得一字不差,却比梦中冷厉许多。皇帝可以如同在梦里一样不听她这句话,却不能不相信接下来的种种。

  梦里她因为这件事挨了皇帝的掌掴,今日她要章悦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陛下。”有宦官在殿门口一拜,殿中几人皆望了过去,那宦官禀道,“宫正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困惑

  皇帝隐有一笑:“传。”

  宫正张氏入殿行了大礼,皇帝淡然问她何事,张氏默了一默,不知如何开口。数日前苏妤差折枝送了张纸笺给她,上面只有两行字:劳宫正昏礼当日带人暗守长秋宫,请舅母长秋宫前差人拦我。

  没有说任何原因。张氏大抵明白,苏妤是怕一旦出了岔子牵连到她,故而索xing让她不知qíng。于是她便依言照做了,反正她一个宫正安排些人不难、知会大长公主些事qíng亦不难。

  可在两日之前,皇帝也传了她,告诉她说:“有人要在昏礼时毁佳瑜夫人礼服,可能牵连苏贵嫔。朕安排了顶罪的人,你一早带人去,把人给朕扣住。”

  彼时她全然没想到,苏妤要她做的和皇帝要她做的竟是同一件事。她不知这二人是如何预料到了今天要发生的事qíng,只是当她在把皇帝遣来的宦官扣下后又听那鬼鬼祟祟故而被她带去宫正司问话的宫女招出毁礼服的事后,禁不住的一懵。

  一个是真人证、一个是假人证,撞在一起可如何是好。

  但她已来不及向任何一边回话,听闻成舒殿这边已抓了大长公主身边的宫女,她只好硬着头皮来见了。

  张氏心下矛盾不已,不知该带哪个人证来见。踌躇许久,还是觉得该听苏妤的安排,苏妤在后宫孤立无援,大抵是为了自保;可皇帝……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护着苏妤,张氏无论如何也觉得信不得。

  张氏一叩首,以四平八稳的口吻禀道:“奴婢听闻大长公主身边的人毁了佳瑜夫人的礼服,有一事要禀——今日一早,奴婢经过长秋宫时,见一宫女形迹可疑,便带回宫正司问话。她什么也没说,不过奴婢觉得兴许与此事有关。”

  “宫女?”皇帝一愕,他万分确信自己安排过去的是个宦官。心觉不好,凝睇张氏片刻,带着些许提醒之意又问了一句,“……宫女?”

  “是,宫女。”张氏按捺着心惊应道。心想虽是没按皇帝的意思办,这人证却到底是真的。

  皇帝觉得进退两难,沉了沉气,只能吩咐道:“带她来。”

  两名宦官押着那宫女进了殿,那宫女神色明显慌乱,伏地一拜,道了声“陛下大安”便瑟瑟缩缩的。从服色看,该是正四品的女官,不会是苏妤这个贵嫔身边能有的人。

  皇帝微松了口气,声音略显厉然:“那礼服怎么回事?”

  端得是已确认是她动的手脚了。那宫女本就心虚,一听这话面色都白了,完全被吓住想不起再狡辩,连连叩首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苏妤冷眼看了她须臾,垂眸不言。这个人是让她在这场布置中唯一不放心的人。在梦里,她并不知是谁会在她到前毁了那礼服,只模模糊糊地瞧见个背影。她觉得应该就是她,正四品女官的服色。也正因如此,她才敢做这场布置,不怕对方反咬一口说自己是她的人。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确是正四品女官,她便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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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嫔。”皇帝伸手一扶她,她站起了身,这才再度看向那宫女,冷声道:“谁支使的你?”

  “是……是……”那宫女支支吾吾半天,叩首答说,“是娴妃娘娘……”

  苏妤心中一沉,同时觉出皇帝扶着她的手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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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霁颜宫中,苏妤懊恼不已。她太相信那个梦了,并且因为她看到了叶景秋的种种安排,便想当然地觉得如若她能翻盘,担上这个罪名的当然会是叶景秋。

  却忘了叶景秋也可以做出更周密的安排。

  她在梦里见不到翻盘后的结果,根本不知道那宫女会招出什么话。没想到,自己倒是顺利脱身了,却平白拖了娴妃下水。

  “章悦夫人……”苏妤凝神一喟,还是她大也太自信意了,把自己的安排局限在了那个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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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舒殿,贺兰子珩说不出的困惑。

  他很清楚今日会发生什么,知道有人要毁那礼服栽赃苏妤。没有去抓真凶而是安排个假证,为的就是把局势彻底抓在自己手里,以防真抓着的人反咬苏妤一口亦或是嫁祸别人。

  可张氏……怎么就出了岔子?!

  他会做出这些安排,是因为他重活一世、无比清楚会发生什么,张氏总不能也是重活一世的。为什么她会抓着了这个真正的人证而忤了自己的意思?

  宫正司查了那宫女,确实是娴妃的人。他便只好撤了娴妃协理六宫的权力,他看得出苏妤不甘心,提醒他说是章悦夫人传她去的长秋宫。

  但不能就凭章悦夫人传她去了这事治章悦夫人的罪,何况,他还需要叶家牵制着窦家,空着后位。

  这感觉实在可恨,防着什么来什么,到头来虽是没再冤枉了苏妤,却牵涉了不该牵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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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得你想用这样的法子扳倒章悦夫人。”齐眉大长公主公主听完苏妤的解释,无奈地一叹,“宫里使计,但凡能嫁祸旁人便不会用自己的人,你怎会不知道?”

  苏妤苦笑。她当然是知道的,可那个梦实在让她激动极了,只想着赶紧成事,疏忽了太多。她当然不能把做梦的事告诉大长公主,只歉然笑说:“听闻了此事后一时心急……未想起去查那宫女的底细。”

  齐眉大长公主无奈一叹:“幸亏是个高位的女官,若是个小宫女,咬死了是你可怎么好。”

  苏妤哑笑着颌首赔罪:“是阿妤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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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上一世一样,这点不快的事全然影响不了昏礼的照常举行。贺兰子珩隐隐记得,那天他怒极之下动手打了苏妤,苏妤便回了宫,没有去拜见窦绾。这也直接引起了窦绾的不满,在以后的日子里对苏妤多有刁难。

  今天应该不会,苏妤平安无事。并且他差人去霁颜宫问了,片刻后宦官回成舒殿回禀说:“贵嫔娘娘在沐浴更衣,准备着向佳瑜夫人问安。”

  皇帝放了心,出了成舒殿往辉晟殿去了。

  昏礼之称,便是因为在huáng昏时行礼。昏礼毕后,众内外命妇才会齐聚长秋宫拜见。而在此前,她们就要早早前去等候,内命妇在椒房殿中、外命妇在殿外。

  苏妤搭着折枝的手上了步辇,与齐眉大长公主一起前往。她看到在梦里的时候,因为礼服的事挨了掌掴便没有去见礼。那多少不合礼数,今日并没有发生那件事,她自是不能不去。

  而当她端坐在步辇上,缓缓向长秋宫行去时,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嫁入太子府的那一天。

  府里的规矩没有宫中严格,更多了些民间昏礼的热闹。她记得那天从锦都街道到太子府中都热闹极了,她与他行了共用了牢食又饮了合卺酒,然后接受几位随嫁媵妾的拜见。

  如今轮到她去拜见别人了……所幸那人也是个妾室,没有真正成为皇后。

  她安慰着自己,一颗心刚刚平复下来,眼前却蓦地窜起了别的景象。就如同做梦一样,清晰却又有些恍然,挥之不去的一幕又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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