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弃后崛起_荔箫【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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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探病 …

  在苏妤宫中随居的二人都和苏妤很是合得来。虽是和苏妤的位份相距甚远,三人相处倒也随意。

  按理新宫嫔入宫后三日便可受诏前往成舒殿侍驾,头一个受诏的就是闵才人。位份最高也最受重视,本该如此。

  翌日晨省后回宫,闵氏到德容殿向苏妤问安,苏妤自是备了厚礼相贺,可闵氏的神色总有些别别扭扭。苏妤道她是不好意思也未多问,搁下此事不提。

  几日后,皇帝告诉苏妤:“苏澈醒了。”

  苏妤自是大喜过望,又踌躇着始终没敢主动提出想见他。皇帝淡看着她,她不提,他就不开口。

  就不信她能忍多久,这回非得让她主动提要求不可。

  常在成舒殿侍奉着的宫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您这是成心吊充仪娘娘的胃口。

  但凡苏妤来、亦或是皇帝去德容殿,必定会那么假作无意地提苏澈几句。每次都弄得苏妤yù言又止,连徐幽都忍不住腹诽:陛下,您这样忒不厚道。

  于是折枝头一个忍不住了,四下无人时劝着苏妤说:“娘娘……您还没看出来陛下是有意逗您么?但凡您提一句想见苏公子,他必会答应的。”

  孰料苏妤挑了挑眉,也不知哪来的气xing:“才不求他。”

  折枝听着这话,似乎……不是因为从前那般不屈或是胆怯,反倒赌气意味更重了些?

  苏妤倒没细究自己心思间的变化,只知自己断不肯向皇帝开口提要求。可又忍不住想知道苏澈现下如何,终于寻了个合适的机会。

  还是用膳的时候,两双筷子同时落到一片薄片上,因被菜汁浸过,一时看不出是什么。

  两双筷子同时缩了回去,苏妤看了看:“那是什么?”

  折枝要答,但瞧了一眼皇帝的眼神,识趣地噤声,皇帝也看了看:“像是山药。”

  苏妤托腮细看了会儿摇头:“像笋。”

  皇帝挑眉,有点挑衅的意思:“打赌?”

  苏妤回看,不惧地回说:“赌就赌。”

  “赌什么?”

  徐幽和折枝相视一望,皆暗道真是闲的。

  苏妤认真地想了想,继而小心地向皇帝道:“如不是山药,臣妾想去看苏澈,可否?”

  “可以。”皇帝浅一颌首,凝视着那可能是笋片也可能是山药的东西说,“如不是山药,你就可以去看苏澈;如是……”却是噤声未续言,一顿又道,“吃了再说。”

  便不理苏妤的反应,径自夹了一片吃了一口,旋是一笑,睇着苏妤颇有得意。

  “……”苏妤见了他的神色,也夹了一片起来送进口中。

  是山药。

  一声叹息:“输了。陛下要如何?”

  “嗯……如是山药,朕就劳烦你去看看苏澈。”皇帝笑意深深地说着。若不是碍着规矩,徐幽简直立时三刻就想扶了额头擦把冷汗。

  这算打什么赌?

  于是再次安排苏妤出宫,这次倒没让徐幽和宫正张氏跟着,只让普通的宫人随着。此外皇帝义正言辞地叮嘱了苏妤一句:“这次算偷着出宫。嗯……采选刚过,御史们正等着找朕的茬。”

  “……诺。”苏妤恭肃应下。

  仍是去沈府,仍没去见沈晔。还是那一方小院,苏澈知她要来,早早就起身等着了。

  苏妤一进院,便见苏澈一揖:“长姐。”

  “阿澈。”登觉欣喜,苏妤无所顾忌地拉着他便进了屋,坐下来看了他许久,笑而道,“瘦了好多,不过无事便好。”

  苏澈含歉点头:“让长姐担心了。”默了一默,他试探着又道,“长姐最近……在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苏妤一疑,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你听说什么了?”

  苏澈摇了摇头。沉吟片刻,轻道:“前几日,陛下亲自来过。”

  苏妤微有心惊,苏澈的眉头也浅蹙着,续道:“陛下问我,长姐可有什么旧疾没有……长姐近来身子不适么?”

  “并没有。”苏妤认真道,又问他,“陛下为何这样问你?”

  “陛下说长姐时常梦魇,每次都很厉害,可御医又诊不出什么来。”苏澈一叹,“听着像是为长姐好的。可我不放心,也确是不知道什么。”

  梦魇……

  苏妤感到有些心慌,皇帝说她每次梦魇都很厉害是没错的,不仅是梦醒不分,还曾伤到过他。那牙印到现在都还能依稀看到,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提。

  默了一会儿,苏澈追问道:“长姐梦到什么了?”顿了顿又说,“陛下说和我有关,后来还让长姐来看过我。”

  “也没什么……”苏妤长舒了一口气,凝神道,“是些不吉利的事qíng,但到底只是梦罢了……”

  “可是梦到我被腰斩于市么?”苏澈直言问道。

  苏妤陡然懵住,错愕不已地看着弟弟。她没跟任何人说过这场梦,不该有其他人知道。滞了许久,她才颤抖着问他:“你……你怎么知道?”

  “长姐不是头一次做这梦了。”苏澈的面色有些发白,“我从前听父亲说过。说长姐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高烧不退,烧得说胡话,一边哭一边说……梦到我被腰斩。”

  有这样的事?

  苏妤觉得很是恐惧,她连年噩梦不断,没有哪个比这场梦来得更恐怖。时时想起来都觉得惊惧不已,如今却又乍然听说自己早已做过这场梦。

  虽然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她从不曾想过弟弟会被腰斩,这纠缠多年的梦又是怎么来的?

  一时有些失神,轻抽了一口冷气。苏澈神色有些凝重地又道:“长姐还记不记得,当年……先帝为陛下择妻的时候,长姐志在必得?”

  当然记得,因为那时她梦到了她大婚的景象。从前的许多梦境都一一应验,她自然而然地觉得这场梦也会。

  不过从前的梦她都不曾跟别人提起,那次因为太过欣喜,她才将那场梦同苏澈说了。

  最后果然是应验。

  “长姐……如是这场梦也会应验。”苏澈的话语有些艰难,扯起一缕笑容又道,“会是什么时候?”

  “阿澈……”苏妤慌乱地看着他,他笑了一笑又说:“好吧,不管是什么时候。长姐,依苏家的地位,能那样杀我的,就只有……”

  只有皇帝,她的夫君。

  “他不会……”苏妤语气虚弱,竭力地对苏澈说着,也是在提醒自己,“陛下说过不会动你……”

  “长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苏澈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如若我当真那样死了,长姐在宫里还是要好好的,别做傻事。”他无奈一笑,“很多事,长姐在后宫不知道,我从前也不清楚。长姐你知不知道禁军都尉府手里有多少苏家的罪证?陛下现在……怕是忍而不发吧。”苏澈摇了摇头,苦笑又说,“平心而论,有些事……父亲做得太过。”

  这个苏妤倒是清楚。她虽不知道父亲从前究竟还做过些什么,但就前阵子暖qíng药一事而言,父亲实在是一次次地在触皇帝的底线,足以被治死罪的绝不止这一事。

  “长姐不要打听家里的事。”苏澈含笑说,“在禁军都尉府听说了一些事qíng之后,我只觉长姐知道得越少越好。如若苏家当真一朝落罪,长姐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苏妤听言哑声笑道:“如若苏家有什么闪失,我又怎么可能逃得开呢?你知道了什么还是告诉我为好,不敢说能帮上什么忙,也总得心中有数。”

  苏澈沉思着,唇畔微颤,一笑说:“还是算了,心中有数不一定是好事。总归陛下现在待长姐也还好,长姐如是能,就先为自己的将来求个保证,家中的事qíng绝非长姐能左右的。”

  为自己的将来求个保证,苏妤大抵清楚苏澈指的是什么。只觉苏澈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间透着难掩的绝望。只怕这和他得知她的梦境并无太大关系,父亲做过什么,苏澈一直知道很多,他也许一直都很清楚……苏家的覆灭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这是苏妤第一次听到苏澈如此直言地劝她这个做长姐的不要再cao心苏家的事,也是第一次听到苏澈说……许多事是父亲做得太过。

  难道真是逃不过的绝境?

  苏妤回宫的时候已是傍晚,更衣后匆匆去长秋宫昏定,回到德容殿后便是一语不发地坐着。苏澈想让她为自己的将来求个保证,她也并非没想过。如今却忍不住地去想……能否为家里求个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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