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夏侯鹰心弦又是一震,「妳见过那对夫妻吗?」
「没有,义父似乎不大喜欢别人提及杠伯父和杜伯母的事,所以我也不加过问,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杜伯父和杜伯母的第一个孩子在幼年时曾住院,却因为医院意外的大火,葬生在火窟中。听说那家医院因那件事而关闭,我想杜伯父和杜伯母一定很伤心。
莫心荷一直注意到夏侯鹰若有所思的表qíng,莲步轻移的来到他面前,大剌剌的坐在
他的大腿上,勾抱住他的颈项问道:「你是不是很介意我义父对你说的话?」
夏侯鹰回以无言的默认。
莫心荷吞了吞口水,困难的启齿,「你--今天看到我义父时,有没有很深的恨意?」
「妳希望有吗?」夏侯鹰深qíng款款的凝视着怀中佳人。
实在很不可思议,他以为他看到何培夫时,会恨得想当场手刃他,但是今夜他却没有那种冲动,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为什么?!难道真如义父所言,是爱屋及乌?!或者是他天生不孝?!否则,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甚至,他对纪访莲和杜子锋这两个名字的重视,远胜于对弒亲仇人的恨意?!这究竟是为什么?!
莫心荷乘机说服他:「鹰,你听我说,我不能、也不会要求你就此忘了弒亲之仇;但是,求你先和我义父好好谈谈,弄清楚整个事qíng的来龙去脉再做进一步的打算,好不好?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义父不会杀人的,你相信我,鹰!」她并不想利用泪眼攻势,偏偏泪水就是不合作的汨汨而下。
夏侯鹰整个心都纠结在一起了,他就是见不得她伤心落泪,「别哭--我答应妳--哭--」
「真的?!」莫心荷噙着泪追问。
「我不会骗妳!」经过今夜的事,他觉得整个事qíng有必要重新评估一遍,其中的疑点和漏dòng实在太多;还有数年前武氏一族的谋杀事件似乎也另有文章,身为门主,他有责任查个水落石出。
***
是夜,久违的恶梦再度造访夏侯鹰的生命。
冷汗如柱地不断涔涔沁出皮肤,盾心痛苦的纠结,呼吸变得急促困难,全身的血液开始冻结,体温迅速流失,变得冰凉,然后,他开始全身痉挛抽搐。
「不……不要……」夏侯鹰双眸紧闭,颤抖得厉害,无助惊悸的重复着痛苦的梦呓,无法自骇人的恶梦中醒来。
莫心荷在睡梦中,被鹰王和绿儿不停的拉扯着头发,不胜其优的嚷嚷:「别吵,鹰王、绿儿,天又还没亮,等天亮了再陪你们玩,乖,让我睡觉……」
为了怕她寂寞无聊,夏侯鹰破例让鹰王和线儿一直留在寝室内陪她。
鹰王和绿儿非但没停止优她清梦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
莫心荷终于不敌「鸟攻」,投降的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问:「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两个小捣蛋究竟想gān什么了吧?」
鹰王和绿儿拍动翅膀,用爪拉扯她的衣袖,要她下chuáng。
莫心荷在移动中,听到从隔壁房间传来的纷沓人声。
那不是鹰的房问吗?三更半夜的怎么会那么吵?!莫非发生什么事?!
她抓起晨褛披上,睡意全无的飞奔到隔壁房间一探究竟,虽说这三更半夜访单身男人卧寝实属不妥,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
莫心荷一探头,便被围绕在夏侯鹰chuáng边的人群给吓了一跳。
一、二、三、四、五、六、七:!老天!七个大男人,一个绛月、一个玄日、一个云樊大哥、外加左右鬼使和两个她没见过的男人,夜半三更的不睡觉,全围绕在鹰chuáng边gān嘛?莫非在紧急磋商什么机密大事?瞧他们把鹰包得密不通风,害她看不见鹰,真是讨厌!
鹰王和绿儿一点也不体恤她偷窥的「困境」,硬拉扯她的衣袖,意图要她过去夏侯鹰身边的样子。
「别闹了,鹰王、绿儿,咱们可是在偷窥耶!万一被发现可就模大了!」莫心荷小小声的制止两只宝贝蛋,哪知牠们反而嘎--嘎--嘎--的漫天鸣叫。
该死!这下子想溜走也来不及啦!莫心荷一脸尴尬的对着齐投向她的七双大眼傻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只是听到隔壁有人声,所以……」
「心荷,妳来得正好,快过来!」莫云樊不等她解释完,就示意她过去。
既然是受人之邀,莫心荷当然就理直气壮的跑过去,乘机看看鹰也好啰!
「鹰--鹰--你怎么了?鹰--」
莫心荷压根就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脸色死白、全身冰冷、痛苦痉挛抽搐,又汗流浃背却不醒人事的心上人。
「这是怎幺回事?!」莫心荷心痛慌乱的对chuáng边七个一脸无奈的大男人发出惊天动地的质询。
「这是鹰的老毛病了。」莫云樊淡淡的道。
「老毛病?!」鹰有什么老毛病?她怎么不知道?
莫云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鹰就经常 被双亲在自己眼前被烧死的恶梦所困,经常做恶梦,而且随着年纪增长,伴随恶梦而来的症状便逐年加重!」
「你是说,鹰经常像现在这样,被困在恶梦中痛苦不堪,却醒不过来?!」莫心荷心如刀割,声音异常瘠哑。
「今晚的qíng况是比较严重的qíng形,这一个多月来他还没发作过,可能是今夜的事导致的--连两位专门替鹰看病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似乎是心理层面的因素占了绝大部分,所以医药并无太大的帮助。」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的看鹰无助的和恶梦对抗?!」莫心荷并不想迁怒,但她实在太激动、太痛心了。
「不……」夏侯鹰双唇抖颤得厉害,下唇都咬破、沁出血丝斑斑。
「天!鹰流血了,为什幺不拿个毛巾什么的让他含住,而让他咬伤自己?!莫心荷伸出手去替他拭去嘴角的血丝。」哦,天!连两只手也全是抓伤,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
「以前发生同样的状况时,两位御医曾按照正常的医护程序做过,塞住他的嘴、绑住他的双手、却因而差点要了鹰的命,之后,就只好什么都不做,随时注意着地的状况了。」
莫心荷不敢置信的拼命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火不--」夏侯鹰令人心酸的痛苦梦呓召回了莫心荷的注意力。
在她回眸时,他沾满血演的指甲,又狠狠的在自己的两手抓出了五、六道新的血痕,看得莫心荷心痛犹如身受。
「不--别这样--鹰--别怕--我在这里……心荷在你身边……你醒醒,鹰--」她伸出右手去制止他自残的双手。
「心荷,小心!」绛月和莫云樊出声制止她,怕她被抓伤。
莫心荷一点也不在乎,只是倾注所有的深qíng去执握夏侯鹰冰凉的手,令人惊异的是,夏侯鹰并未抓伤她,反而用力反握住她的右手,紧紧箍住不放。
「对--就是这样--握好我的手……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你快醒来……鹰--」
她噙着泪,不让盈眶的热泪夺眶而出,就怕汨汨的泪水会淹没心爱人儿的容颜,让她无法看清楚他。
「鹰--快醒来----别怕!鹰--我会一直陪着你……她坐在chuáng缘,俯下身躯,以人类所可能发出的最温柔的声音轻唤,以盛满深qíng的左手轻抚着地湿凉没有温度的额头,以沾着泪水的唇瓣,亲吻他抽搐而缺乏人类温度的双颊;彷佛要籍由温柔的抚触和亲吻,将自己的体温分送给他似的二次又一次,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温柔与深qíng。
说也奇怪,夏侯鹰的身体渐渐的不再痉挛抽搐,表qíng也舒缓许多,不再那么惨白痛楚。
「荷--心荷--」不知何时,发自生命最深处的呼唤取代了恶梦的梦骊。
「我在这里……在你身边--你快睁开眼睛--鹰--」莫心荷qiáng忍住放声大哭的冲动,一次次的呼唤。
「荷--心荷--」夏侯鹰终于睁开了双眼,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梨花带雨的可人儿。「别哭--心荷--」他柔qíng似水的将她拥抱满怀。
「我才没有哭!」莫心荷偎在他怀中喜极而泣,却又倔qiáng的辩白。
此时,围绕在chuáng边的七个大男人,早已识趣的走得无影无踪。
夏侯鹰睁着凝滞疲累的双眸,呆滞的仰望着天花板,断断续续的诉说:「我又看见了漫天的大火……!父亲和母亲在火中凄厉的惨叫……还有可怕的狂笑声……我想大叫却叫不出声音……我想救父亲和母亲却无能为力……双脚动也不动--火--好大的火……」
「没有火--再也不会有火--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不会再一个人面对可怕的大火,我保证--」神啊!请你别再折磨这个男人,他已经够苦、够可怜了。求你!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代替他承受那些痛苦,但她却不能,只能不停的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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