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还是可凡的好朋友……”葛丽雯的鼻子差点儿没笑出气,以琳有些受伤
的垂下头。
葛丽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反正,只要逸轩高兴就好了,我这个做妈
妈的也不便过问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不过,你既然进了我们柳家大门,今后
一切言行举止就得小心谨慎,不可丢了我们家的脸,否则……”她露出如蛇蝎
般的表qíng。
以琳不禁瑟缩了一下,“我会谨言慎行的!”
“最好是这样。像今天的结婚大典,你的行为就很不妥当了,我当然不是说
你故意晕倒,没见过大场面吓昏了我倒是能谅解,问题是也要看场合,是吧!”
葛丽雯讲话的语气相当刻薄。
“我以后会小心……”以琳满腹委屈,却又不能发作。
“没事了,你回房去吧!”葛丽雯转向小翠,“小翠,以后就由你来服侍新
的少奶奶!”
“是!”小翠欢天喜地的答应。
以琳心里也很高兴,“谢谢……呃……”她不知该如何称呼葛丽雯。
“你既是我们柳家媳妇,就跟著逸轩叫我吧!”
“是!妈……妈妈!”以琳有些生涩不自在。
***以琳斜倚在落地窗边,心中百感jiāo集。
“以宁哥哥,可凡,你们现在好吗?”以琳喃喃自语。
从前晚帮助可以宁和俞可凡私奔,到昨天去找柳逸轩负荆请罪,及至今天,
成为柳家的媳妇……不到三天,如此仓卒而糙率地就改变了丁以琳一生的命运。
以琳眼前一片模糊,想起自己今后的处境,泪水便不争气的直直滑落。以琳
并不是很爱哭的女孩,她一向坚qiáng又乐观,但是,眼前的处境实在无法令她有
丝毫乐观之处啊!
双亲的不谅解,柳夫人的难缠,最重要的是今后将一生相随的柳逸轩,他恨
她!
以琳摇摇头。算了,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么一想,心里便好过些,以琳打开梳妆台右边的第二个抽屉,拿出她一直
带在身边的日记,聚jīng会神的写著,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
半晌,她做完今天的“功课”,便把日记小心翼翼的收好,窝进舒适的被窝
中。
傍晚时,她由小翠口中知道柳逸轩今晚不会回来,这使以琳放心了不少。
独守空闺是新娘子在新婚之夜最怕尝到的,但是对以琳而言可是求之不得,
她恨不得柳逸轩夜夜不归哩。
以琳并非冷血动物,她和一般女孩子一样,期待和自己心仪的另一半,步上
红毯的那端;在新婚之夜,以娇羞又期待的心qíng和另一半luǒ裎相见,缠绵悱恻,
然后,你侬我侬的共度蜜月……然而,事到如今,这一切对以琳简直是笑话,
是神话。
她的丈夫,柳逸轩,是一个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且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他娶她纯粹是为了泄恨、报复,没有丝毫qíng爱可言。
她对柳逸轩的了解也仅止于以往从俞可凡口中听到的那些,正式和柳逸轩碰
面也是昨天的事,换句话说,柳逸轩对以琳而言,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而她竟要和他厮守一生?!
以琳的心不断往下沉,她不否认昨天见到柳逸轩时,曾为他的魅力心悸了一
下,但也就只是这样罢了!他那么恨她,而且,她的芳心早有所属了——“以
宁哥哥……你一定要幸福……”以琳又哭了。
自从以琳知道自己是丁家的养女后,她的心就一直偷偷地倾慕著哥哥丁以宁,
有多少次,她想向丁以宁示爱,但是话到嘴边便说不出口——然后,丁以宁和
俞可凡相恋了,以琳所受到的打击之深,自不在话下,但是,一个是对自己宠
爱有加的哥哥,一个是和自己相同身世的好友,她也只有暗自饮泣,将那份爱
深埋在心底了。
所以,丁以宁和俞可凡私奔,她的心碎程度并不少于柳逸轩,尤其,她是亲
手送走了自己的最爱……以琳哭得更加悲恸了。
可凡!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呀!我深爱的,还有恨透我的两个男人,他们
都深爱著你……而我呢?以琳凄惨的一笑,泪水更加的氾滥。
***“喔……”
以琳慵懒的呻吟一声,缓缓睁开尚带著几分睡意的双眸。
“几点了?”耀眼的阳光,令她完全清醒了。“天啊!已经十一点了……”
以琳连忙从温暖舒适的被窝跳起来,跑进浴室梳洗更衣。
“以琳!我是小翠,我可以进来吗?”
以琳连忙打开门。“是柳——呃!不,是妈妈要你来叫我的吧!”她有些惶
恐,回想起昨天葛丽雯那张jīng明厉害的脸,她更不安了。
“是我自己来的。”小翠笑得有些淘气,大大方方的坐在沙发上。“看来,
我得把柳园的qíng况跟你说个明白才是。”
“呃?”以琳有些迷糊了。
“可凡小姐都没跟你提过柳园的qíng况吗?”
“什么qíng况?”以琳一脸茫然。
“看来你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也难怪,依可凡小姐的个xing,你不知qíng我也不
觉得意外。”小翠一副想当然耳的表qíng。
“小翠,你就别卖关子了吧!”
看以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翠于心不忍地收起促狭的神qíng,换上一张认
真的脸。
“柳园里的人都是各自为政的,更没有一起用餐的习惯。以夫人而言,她只
要在家,一切的饮食起居都一定要管家张妈亲自服侍的。而柳先生则几乎整天
都待在书房或温室,连吃饭也是在那儿解决。少爷嘛!几乎天天都不在家吃饭。”
以琳听得愣住了。“那可凡呢?”
小翠吐了一口气。“可凡小姐大都待在自己房里。你应该知道,她一向纤细
又内向的。”
“可怜的可凡,难怪她老是往我那儿跑,原来在柳家一点温qíng也没有……”
以琳非常心痛,她还一直以为可凡很幸福,而对她羡慕不已呢!
“这我倒不以为然!”
“什么意思?”
“我是指你对柳家人的评断。老爷和夫人虽然不大容易亲近,但只要我们不
犯错,他们倒是相当宽厚。应该这么说吧!夫人和老爷都是属于自我色彩很浓
厚的人,他们痛恨别人gān涉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也不爱过问别人的事。”
小翠就事论事。
这倒大出以琳的意料。“你是说,在柳园,只要不犯什么禁忌,没有人会gān
涉我的一举一动?”这种qíng况令以琳感到兴奋。
“没错!所以啰,你根本不必担心夫人会拿慈禧太后的气势来压你!”小翠
点出以琳心中的不安。
“我……”心事被视破,以琳坦白的红著脸。“可是昨天妈妈真的给了我女
qiáng人的感觉,所以我才会认为她是个爱弄权的人呀!”
“很多人看到夫人都有和你相同的感觉。其实不然,夫人对家中的一切是很
少过问的,她很信任张妈,所以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张妈在张罗。”小
翠像在说书一样,讲得津津有味。“夫人很善jiāo际又jīng明倒是真的。你知道吗?
在少爷未继承家业之前,柳家庞大的事业都是夫人在经营的呢!”
“怎么会这样?爸爸呢?”以琳相当惊讶。
“你觉得老爷像生意人吗?”
以琳想起柳文华那文人雅士的模样。“我觉得爸爸比较像书生。”
“所以啰!其实为什么柳家的事业是由夫人经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大
清楚,张妈应该知道,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说的。反正,我们领人家薪水,把分
内的事做好就对了。倒是夫人她自从把事业jiāo给少爷后,反而更忙了。”
“为什么?”
“因为她自从卸下担子后,便致力于各种杜jiāo活动,现在可是妇女会的副会
长,又是扶轮社里活跃的一员,而且还是狮子会的重要gān部呢!你说她能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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