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后不贤_繁华歌尽【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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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自己宠爱的小妹,一边又是倾慕已久的女子。

  温颜的举动的确令他心寒。

  “那又如何,是她bī我的。”温颜将脸别过一旁,言语倔qiáng,却正望见了,他们身后之人。

  那人将弓箭放于身前,策马定步而来,容颜如霜雪,清冷分明,俊秀温润。

  温颜被他的气场所震慑,而他云舒月朗的气质,更令人移不开目光。

  陈婠轻道一声,“谢谢将军出手相助。”

  秦将军却望向身后,“你该谢之人是瑞王殿下,那支箭是他所出,箭术jīng湛,为臣所不及。”

  陈婠缓缓回头,艳阳中,他的脸容由远及近,似是冥冥中一切注定。

  “为何不躲闪?只错分毫便会伤你xing命。”瑞王居高临下,声音温和,带着明显的探究。

  陈婠心头一窒,那目光潋滟不可见底,温润的眼波之下,不明深意。

  偏生又似含笑,专注时更是如一汪潭水粼粼,令人心生迷乱。

  但那样的表qíng,旁人看不出,陈婠在心里明白,太子分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伎俩。

  分分毫毫,总是逃不过他的眼。

  “事发突然,臣女并未多想。”她只好如此作答,却手上不妨,银狐猛地溜了出去,几下就跃进丛林深处。

  她蹙眉,柔弱地答,“这银狐不该被猎杀,可惜我没看住…又跑了。”

  秦将军大为感动,“怎地这样傻,银狐没了,我可以再猎一只来。又何必伤着自己?”

  陈婠骑虎难下,拉了拉一旁的陈棠,“大哥,我的脚很疼。”

  太子冷眼看着她,神态淡然从容不迫,并未开口揭穿。

  从他的角度,始终看不清陈婠的模样,这女子每每见到自己,都将头埋得很低。

  细腻白皙的肌肤从耳根到颈子,都泛了淡淡的红晕。

  封禛移开目光,“虎父无犬子,大将军之女,的确有几分烈xing。”

  温颜气势在他面前登时弱了几分,“方才那一箭不算,我并不服输。”

  封禛脸容上划过一丝清浅的笑意,如chūn风温雅。

  温颜被他凝视的目光,惹得脸颊微红,策马往前一步,“殿下若不信,咱们尽可比试一场。”

  封禛只是点点头,“待日后再比。”

  温颜驱马在原地转了一圈,递给陈婠一记警告的眼神。

  只是走出不远,又蓦然回盼,美目流转,停留在封禛身上,留下一缕似有似无的眼波。

  第6章纵君解语人无心

  “别动,你的脚受伤了。”秦将军躬身,陈婠连忙将脚缩回裙下。

  秦将军掏出腰间帕子道,递过去,“这是新浣洗的gān净帕子,你不必担心,赶紧包扎好。我去替你捉回银狐。”

  陈棠见天色已晚,便让陈婠先骑马回去。

  陈婠托词只说在原地等着,心下想着快快离开太子一行人才是。

  但万万没料到,大哥快马一鞭奔去寻找银狐,可太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霎时风过林间,花树寂静,陈婠立在当下,他的气息渐渐飘入鼻端。

  “方才真的是为了保护那只狐狸?”他翻身下马,闲适地走来。

  陈婠qiáng作镇定,垂着眸,“回殿下,正是如此。”

  “本王问话,你抬起头来。”

  他命令,仍是一脉温润,却是不容抗拒的口吻。

  陈婠十分顺从,便缓缓抬头与他平视。

  眼前女子布衣素净,年龄尚小,光影里眉眼分明,琼鼻凝脂,别有清丽可人的韵味。

  第一眼清净,第二眼温婉。

  姿色不俗。

  “殿下有何要问?”

  “难道本王如此面目可怖,每每令你不敢相看?”

  “并非如此。”陈婠摇头,被他目光一触,连忙又低下头来。

  自是一副胆怯的样子。

  幸得封禛从旁补了一箭,但到底还是隔着裙摆,将陈婠的脚踝擦破了深深的一层皮ròu。

  这会子一动,就感到牵扯的疼痛。

  她背过身去,将帕子紧紧缠住脚踝。

  隔着衣物,仍是可见那脚踝纤细不盈一握,微微凸起的踝骨,更添一份娇柔细致。

  封禛始终表qíng淡淡的,将她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眼前女子衣着虽是普通,却有生了副好骨相,美人在骨不在皮,也难怪秦将军会动心。

  封禛转过头,正与同样回头的陈婠对视。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度,即便是隔了两世,仍是如此令她不安。

  陈婠掩盖住心底的波澜,再看他,眼底一派清明。

  再无风月,亦无爱恨。

  陈婠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生还能和他平静地相遇。

  平静地如同陌路,翻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脚踝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却也抵不过心里的疼。

  一旁的封禛,永远不会知道,身旁这个女子有着如此qiáng烈的念头。

  因为此时此刻,陈婠在他眼里根本无足轻重,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

  “本王记得你会骑马。”封禛忽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陈婠点了点头,封禛看向她,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

  这才意识到自己点头,他自然是看不见的,便答,“初通骑术。”

  他递过缰绳,丰神俊秀,“林中走shòu出没,骑本王的马回去吧。”

  陈婠福了一福,转身却跳开了,“不敢劳殿下费心,臣女认得路。”

  封禛仍立在原地,陈婠轻跑了几步,回眸一望,笑意微漾,透出狡黠jīng明的眸光,“殿下所言无错,方才的确是臣女刻意为之,休宁郡主并非故意伤我。而且,脚伤亦并不重,一切皆是为了博得兄长同qíng。”

  忍住刺痛,陈婠若无其事地跑入林场深处。

  封禛凝着她离开的方向,仔细辨认,能看到点点滴滴的血迹。

  再将那箭头拔起,上面血痕分明,还有一截她裙摆上的绸缎。

  那女子脚伤想来不轻,只是为何要故作坚qiáng,竟是倔qiáng的连马也不肯用。

  封禛翻身上马,但见林中有只麋鹿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搭弓开箭,黑羽若惊鸿,端的是一击致命。

  陈婠跑远了回头,林中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这才靠着树gān轻喘。

  她了解封禛的脾xing,他最不喜女子工于心计。

  方才那些话,便是刻意说给他听,如此一来,他对自己绝不会有任何好感。

  亦不会牵连大哥。

  陈婠低头,脚踝上的帕子已经被血沁透,连着皮ròu。

  帕子是秦将军的,她不该再收他的物件儿。

  但如果有男人肯放下所有身段,那么金银权势,都抵不过这一张为你擦拭伤口的巾帕。

  没由来的一阵感动涌起,但很快便一消逝无踪。

  走回水阁时,暮色浓重,陈棠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看到她时,略显疲惫地笑了笑,“还疼么?今日之事,都怪大哥考虑不周。”

  陈婠见素来锐气勃发的大哥竟显了萎顿之态,心下亦是不忍。想来,如此作为,对大哥也许太过残忍。

  但长痛不如短痛,斩断qíng丝,永绝后患,才最不伤人。

  “郡主拿箭对着我的时候,”陈婠幽幽开口,“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陈棠表qíng凝固,他抬头,“为兄…代她向你道歉…以后,再不会了。”

  她不忍心再相bī,遂道,“这点苦都当不得,以后还如何要大哥带我去边塞呢?”

  陈棠终于展颜,他蹲下来,仔细将伤口包扎结实,“归家吧,母亲该担忧了。”

  坐在车内,怀中的银狐已经安睡,陈婠推开窗,夜风混着泥土的芳香,湿润黏人,就好像qíng丝万缕,纠缠在无边的夜色里。

  缭绕不散,沾衣不觉。

  她沉思片刻,双手一松,银狐便钻入漆黑的夜色里。

  安平大呼一声,连忙去抓,“小姐!你这是作何?”

  陈婠只是弯唇,“去吧小东西,还你自由。”

  今日,她用自己的恶毒,来衬托温颜的直慡。若能将她从大哥身旁赶走,陈婠会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将温颜推向太子的怀抱。

  陈婠在家中养伤时,正值七月流火。

  此西林猎场受伤后,她便不再经常出门,在府中沉静安稳的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惬意。

  每日,陈府都会收到有人送来的金创药。

  头一次管家开门时,但见士卒模样的少年,将包裹整齐的药瓶送来,说是秦将军吩咐,一定要jiāo给陈家小姐。

  陈婠拿着瓷白的小药瓶,自然明白这是谁送来的。

  金创药是治疗外伤的良药,军中才有的上品,她想了想便用上,也无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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