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她们母子吃饭也算是弥补一下吧。
三人下楼去了停车场,冬天的暮色来的又快又早。
琥珀牵着诺丁的手,走到一辆车前,顾珣发现她开的是一辆银色汽车,心里莫名的一颤,好似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闷。
琥珀把诺丁放到后排坐好,关上车门,回头对顾珣笑了笑:“顾先生,三年前,我们在这里见过,你还记得吗?”
顾珣点头:“我记得。”
琥珀顿了顿,轻声说:“顾先生记xing真好。”
顾珣笑笑。
一方面他的确记xing很好,另一方面,她长的实在太漂亮,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尤其是那天,她还在他的车上写字,用左手,写了一个顾字,巧的是,他刚好姓顾,自然记忆深刻。
琥珀望着他,“我记得我当时问你,认不认识我。你是不是以为我有病。”
顾珣道:“不会。”认错人的事qíng常有发生,也或者她认识他,他不认识她,这也很正常。
琥珀嫣然一笑:“顾先生,你相不相信一见钟qíng?”
顾珣心头一跳,面露窘色。
这是什么意思?
琥珀却不往下说了,打开车门说:“顾先生你开车先走,我不熟悉路,在后面跟着你的车。”
顾珣为了照顾她,一路上车速很慢。
他换了一辆黑色的车。琥珀跟在后面,心里闪过机场高速路上的那辆翻滚的白车,心里猛的一坠。
朱顶一如往日,客人不多,价钱死贵。看样子应该是重新装修过,更加的古色古香。
诺丁很好奇的左看右看,忍不住问:“妈妈,你以前和爸爸就在这里约会吗?为什么约会要在这么灯火通明的地方,而且还有怎么多的侍者,怎么说悄悄话做小动作呢?”
琥珀窘极,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小手。
诺丁问顾珣:“我说的不对吗,顾校长?”
顾珣笑:“你叫我顾叔叔吧。”
诺丁托着小脸蛋很认真的打量着顾珣:“嗯,还是叫校长吧。”
朱顶之所以贵,不但是环境好,饭菜的口味绝佳。
诺丁一边吃,一边兴奋的说:“妈妈,这可比你做的饭好吃多了。”
琥珀窘笑。
一顿饭,基本上都是诺丁和顾珣在对话,顾珣自己也深感奇怪,为何会和一个四岁的孩子相处的如此开心。安琪的女儿乔乔也就比诺丁小一岁,他只能逗逗她玩儿,可是诺丁却可以和他聊天,小小年纪聊起原画也是头头是道。
顾珣暗暗称奇,只能说和这个孩子很有缘分。
吃过饭,三人离开朱顶,在楼下的停车坪告别,顾珣竟然对诺丁有恋恋不舍之感。
诺丁再次道谢:“谢谢顾校长的晚餐。”
顾珣笑着说:“不客气。”
“顾先生,非常感谢您今夜的盛qíng款待。我想送你一份小小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琥珀拿出一个包装jīng美的透明盒子,“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一款香水。”
顾珣婉谢:“您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很抱歉,我从来不用香水。”
琥珀笑了笑,轻声说:“我们公司不是一家普通的香水公司,制作的香水比较特别。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同,我们提取出特别的气味,制作出特别的香水,当你思念某个人的时候,打开香水,闻见熟悉的气息,就会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其说这是一瓶香水,不如说这一瓶思念。”
顾珣微微一怔,这个创意比较特别。
香水也比较特别,透明盒子里放着一个纤巧的淡绿色细口瓶,上面简简单单没有什么装饰,只镶嵌着几个暗金色的字母:seek。
“这瓶香水,名叫琥珀。”
☆、第44章
顾珣听见这个名字,莫名其妙心里震动了一下。
“或许能让你想起一个你曾经忘记的人,或者曾经忘记的事。”
琥珀说完这句话,痴痴望着眼前刻骨铭心的人。
最残忍的事qíng莫过于此,你对他念念不忘,他却对你视为路人。
顾珣收下香水,“谢谢,我回去试一试。”
“再见,顾校长。”诺丁挥了挥手,又很认真的说:“不要开快车,任何时候都要谨慎驾驶。”
顾珣莞尔。
上车之后,琥珀问后面的诺丁。
“对爸爸的第一印象如何?”
诺丁回答:“怪不得你这么喜欢他,原来他长的这么帅。”
琥珀:“……”
“不过幸亏你找了个很帅的老公,不然我可能也没这么帅。这样的爸爸我很喜欢。”
“你还能更臭屁一点吗?诺丁先生。”
“妈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不觉得我很优秀吗?”
“是的,你是天才,诺丁先生。”
“妈妈你说得对。”
琥珀完全被打败了,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屁孩自从会说话之后就没有落过下风。
“妈妈,爸爸为什么会把你忘得这么gān净?难道爷爷奶奶还有姑姥姥,傅炤舅舅他们都没有在爸爸面前提过你吗?”
“因为爸爸误以为妈妈去世之后,非常痛苦,消沉很久。所以奶奶和小姑发现爸爸忘了妈妈,都觉得这是件好事。人死不能复生,总不能让爸爸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所以她们叮嘱爸爸身边的人不要再提起妈妈,也不再提起过去的事qíng。”
诺丁点点头:“我明白了。”
两人一路聊天回到了华庭的居处。
诺丁一打开门就发出一声欢呼“舅舅”。
琥珀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
三年前,因为生育诺丁她身体受损,然后又受了顾珣失忆的打击,身体出现问题,陆玄带着她和诺丁回了沉睡之星疗养。她依然忘不了顾珣,半年前坚持带诺丁回来,和陆玄彻底吵翻。陆玄当时说过,从此不再管她。她以为陆玄以后不会再来,没想到时隔半年,他还是来了。
诺丁特别喜欢舅舅,回来后时常念起他。
陆玄从房间里的沙发上站起来,将高高兴兴扑过来的诺丁高高举起:“嗨,小家伙。”
“你怎么来了?”琥珀一脸的不欢迎和戒备。
陆玄不满道:“我来看看诺丁和你,不可以吗?”
琥珀见到他,下意识的就会有戒备之心,一方面担心他会阻拦自己和顾珣重聚,另外一方面,顾珣的失忆,也和他有关。她始终无法释怀。
陆玄对自己的不受欢迎感到十分的受伤,放下诺丁,问道:“你是不是还在认为顾珣的失忆是我做的手脚?”
提起顾珣,琥珀的脸色愈发不悦。
“我说过,不是我做的。”陆玄耐着xing子解释:“既然清除掉他对你的所有记忆和让他死掉的结局都是让你恨我,那我为何不直接让他死掉?这样更能让你死心,你说是不是?”
琥珀没有回答,走进房间将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顾珣给她画的那副画。
车祸之后,她和陆玄离开s市去美国待产,临走前她去光yīn故事,拿走了这幅画,她想顾珣看到手机里的那条短信,再发现这幅画不翼而飞,一定会知道她还活着,一定会等她回去。
她赶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回来,本打算送他一份最美好的生日礼物,可是现实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她无法忘记当时的绝望心qíng,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陆玄站在房门口,看着琥珀一瞬不瞬盯着油画,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你没发现顾珣失去的记忆只是关于你?”
这是最让琥珀痛苦的地方。他没有忘记任何人,独独忘了她。她和他之间的八年时光,他对她的深qíng,守候,等待,全都湮灭无形,这些她视为生命般珍贵的东西,就此失去的无影无踪。从那以后,也只有这幅画可以证明顾珣曾经爱过她。
每当她挫败,伤心,绝望,落寞的时候,看着这幅画,她就会重新生出力量。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回顾珣的记忆,那些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
陆玄道:“我清除的机场记忆里有你,有我,有顾晓珺,有傅炤等人。他忘得非常彻底,甚至不记得曾经去过机场。也就是说,清除记忆不单单是清除你,还有这顿时间里的所有一切。但是他失去的那九年记忆,却独独只忘了你,没有忘记其他任何事qíng任何人,显然,这期间的记忆并不是我清除掉了。”
琥珀哼道:“或许是你手误。”
“黛若拉,我们只是文明程度更高,但我们不是神仙,也并非万能。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出错,但是他为什么会忘记你,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机场的那一幕对他的刺激太大,他忘记你,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是他自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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