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言抬起头,看着阿秀明亮的眼珠子,笑道:“阿秀长高了,从今天开始,要学会保护我!”
阿秀略略皱了皱眉,转身将一头秀丽的长发扫在萧谨言的脸上,带着几分娇媚道:“那世子爷先要学会给我梳头。”
萧谨言身后拍了拍额头,一脸无奈,忽然伸手把阿秀拦腰抱了起来,阿秀紧张的蹬着双腿,忍不住压低着声音尖叫。
冬梅和翠环听见里头的声音,两人虽然各自装作淡定,但是从眼神中还是不难看出带着几分鄙夷。翠环瞧着里头也不像一时半会儿会出来的光景,便开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二太太那边还等着我呢,要是回去迟了也不好。”
冬梅见闻,便也起身相送,两人一直闲聊到了文澜院的门口,冬梅送了翠环离去。翠环回西苑的时候田氏还没有就寝,见翠环回来了,便把她喊道跟前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见到世子爷了?”
翠环只摇了摇头,把方才的事qíng七七八八的说了一说,田氏听完,也有透出几分不可置信的表qíng来。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也没多问什么,只吩咐翠环先下去。
萧谨言把阿秀按在炕上挠了一会儿痒,阿秀实在忍不住了,便只抱着萧谨言求饶,萧谨言见她那副涨红了脸的小模样,就伸手替她理了理长发,扶着阿秀坐了起来。书房没有镜子,阿秀只好稍微用梳子理了理头发,将头发编成了两股麻花辫,在胸前垂着,配着她豆绿色的衣衫,越发衬托的娇嫩可人。
阿秀整理好了衣物,萧谨言亲自送了她出门,说好了明日会带着她一起到街上去。
第二日一早,萧谨言破天荒起了一个打早,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去了孔氏那边用早膳,等他们用过早膳去荣安堂的时候,田氏已经带着双胞胎在赵老太太的厅里头等着了。
赵老太太瞧见翠环还在田氏的跟前服侍着,瞧她那模样,还是丫鬟的打扮,便知道田氏并没有让二老爷纳了翠环,脸上稍稍就有了几分不高兴。田氏如何不知道赵老太太脸上的细微变化,便笑着道:“走的时候我正怀着身孕,若不是老太太把翠环给了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过来呢,那时候我还觉得她年纪小,未必处处能想周到,如今倒是越发觉得她伶俐了起来,只可惜出落的这么好,要是只配个小厮倒是làng费了。”
这时候孔氏带着萧谨言兄妹正好从外面进来,赵老太太一抬头就瞧见的萧谨言,便开口问道:“你房里如今有几个一等丫鬟,我依稀记得前不久你好像送了一个丫鬟给小郡王,如今你身边可还缺什么人?”
萧谨言还没弄清什么状况,见赵老太太这么问他,便蹙眉道:“房里一等丫鬟还有三个,不过我瞧着墨琴挺好的,想提拔了她当一等丫鬟。”萧谨言如今也知道文澜院每个丫鬟的坑都是很金贵的,只急忙就开口补救。
赵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时候孔氏已经在她下首便坐了,赵老太太便拉着孔氏指了指翠环,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瞧着翠环怎么样,当年我是想把她给二老爷的,如今老二那边也不缺人,她又出落的好,我看不如就给了言哥儿得了。”赵老太太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给儿子孙子房里头塞人这一点很不好。当年若不是赵老太太一意要给国公爷房里塞人,孔氏也不会跟她结那么多年的梁子。
孔氏看了一眼翠环,相貌果然是好相貌,身条子也是好身条子,尤其那屁股还略略翘起来,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样子,这样的人很符合孔氏的审美观点,如果不是她如今不是田氏房里的人,孔氏没准也就点头了。可她偏生就忌讳这一点,别人房里的人用着总觉得不放心,赵老太太身边的人,那是不得不要,如今田氏也想着塞个人过来,拿是肯定不能要的。
孔氏便笑着道:“二婶就是会调教人,这样好的姑娘,也只有二婶能教出来了,二婶还是自己留着吧,言哥儿如今身边倒也不缺什么人。”
赵老太太便道:“怎么不缺人呢?上回你才喊了两个丫鬟过去,分明还留着一个空位,如今清霜也走了,应该是多了两个缺才是。”
萧谨言没想到赵老太太对他房里的事qíng知道的这么清楚,便只好开口道:“我房里原来那几个专门负责茶水伺候的小丫鬟,我瞧着就很不错,她们一进府就在我房里服侍,都服侍了两三年了,好容易到她们提一等二等的时候了,不是太太赏、就是老太太赏,我都替她们觉得可怜了。”
赵老太太听萧谨言这么说,只笑着道:“你也忒老实了,还心疼起丫鬟来,你那几个丫鬟我如何不知道,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如何能进房里头服侍,你原本身体不好我也就不说了,如今你身子好了,房里多个把个人有什么关系。”
萧谨言见赵老太太铁了心要塞人,也很是无奈,只想了想道:“老太太是忘了我怎么招得老爷的一顿打的?还不是因为我多疼了一点我房里那个小丫鬟了罢了,如今太太才把那小丫鬟领到了海棠院去,老太太又要赏我丫鬟,只怕老爷知道了,我又要挨鞭子了。”
赵老太太当时倒是被国公爷的这个理由给骗过去的,所以听萧谨言这么说,顿时就回过了神来,只拍着脑门道:“对对对,差点儿忘了这事qíng,这事qíng不着急,等你过了秋试再说。”
孔氏见赵老太太终于回心转意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田氏脸上倒是没几分失落的神色,只端着茶盏慢慢了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太后娘娘也是没福,如今天下升平,正是她享清福的年纪,怎么就去了,我原本还以为这次回来,定然能吃到言哥儿的喜酒的,谁曾想还要再等上一年了,也不知道言哥儿定下人家了没有?”
田氏素来知道在萧谨言的婚事上头,赵老太太和孔氏各执己见,一个属意赵家二姑娘,一个更喜欢孔家的姑娘,所以两人一直在打擂台,她也很想知道,最后这场战争到底谁胜利了。果然说到这里,赵老太太和孔氏两个人的表qíng都出卖了她们的各自的心思。
赵老太太只慢悠悠道:“横竖还有一年国孝的日子,倒是不着急,这事qíng还是让他老子去定吧。”
孔氏上回听兰姨娘说国公爷更喜欢孔姝,心里头便暗暗笑了起来:“正是呢,让老爷做主吧。”
田氏见她们俩人鲜少这么一致过,脸上越发就笑就越发明显了,只淡淡道:“那是自然,言哥儿的婚事,还是要国公爷定下的。”
孔氏面无表qíng的抬了抬眼皮,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推说外头有事qíng,便现行告退了。萧谨言瞧见孔氏要走,便急忙道:“太太,今儿朱雀大街上新开了一家醉仙楼,做的是淮扬菜,小郡王约了我一起去用午膳。”
孔氏闻言,只急忙回身问道:“你的身子能做马车吗?”
“早就好了,别说坐马车,便是骑马也没有问题了。”
孔氏还想再说几句,倒是赵老太太开口道:“就让他去吧,男孩子家的有个应酬也是好的,听说如今小郡王已经在工部当值了,言哥儿多结jiāo一些朋友也是好的。”
孔氏便只点了点头,准了萧谨言过去,两人就同路从荣安堂出来,萧谨言这才把方才在里头不方便说的话说了一遍,又是央求着孔氏让她把阿秀借给自己半年。孔氏如今也是越来越懒得管萧谨言了,又知道阿秀素来细心,有她跟在萧谨言身边,她也放心,便只答应了下来。
阿秀昨儿听萧谨言说要带她出门,今儿一早就换了一身雪青色的衣衫,国公府因为要守国孝,所以连带着今年丫鬟chūn衣的颜色,都是一些素净的,只有这套雪青色的,还算鲜亮一些。
孔氏径自去了前院回事处忙家世,萧谨言便让墨琴去海棠院喊了阿秀,直接到后角门口跟他回合,他自己折回了文澜院,去取上回周显说好喝的茶叶,打算去贿赂一下将来的这位大舅爷。
阿秀见墨琴来传话,只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往外头来了,去后角门正好要经过西苑。阿秀又正好是个小丫鬟的打扮,田氏房里的佩兰被田氏身边的刘妈妈喊了去荣安堂通知一声,说是仪哥儿这会儿发起了高烧,赶紧让二太太回去瞧瞧。佩兰是田氏去了淮南当地买的,聪明伶俐也很的田氏器重,所以这次回京便带了她回来,可她并没有来过国公府,所以并不知道荣安堂在哪儿,这会儿瞧见阿秀一个人从不远处走来,便慌忙拉住了她道:“你哪个院子的?快帮我一个忙,四少爷这会儿正发烧呢,你帮我去荣安堂传个话,请二太太早些回来,看看是不是出去请个大夫来。”
阿秀见她是生人模样,便知道应该是跟着二老爷从淮南回来的,瞧她一脸焦急的样子,便只点了点头道:“这位姐姐你别着急,我这就去老太太那边传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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