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低垂着眼眸,并不回话,一旁的丫鬟过来,扶着她进内房更衣。
明慧长公主只叹息道:“放心吧欣悦,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事qíng,有哪一件我没有替你达成的?当初你嫌弃她长的和你过于想象,我原本是不想留她的,不过一念之仁,没想到如今却帮了你的大忙,可见你是一个有福之人。”
欣悦郡主只抿了抿嘴,带着几分怒气,小声道:“那好,我要嫁给萧谨言,母亲你可能帮我?”
“普天下那么多的男人,你为什么非要嫁给他呢?”
欣悦郡主只撇撇嘴道:“一开始我的确是喜欢他,可如今,我却是咽不下这口气,母亲,难道不这么想吗?您是和皇帝舅舅一母同胞的长公主,我是你的嫡女,凭什么我比不上一个流落在外当过丫鬟的王府庶出之女?我不服!”
明慧长公主见欣悦这么说,也只蹙眉道:“你的舅舅,着实让人寒心,可如今你没了侯府嫡女的身份,想要嫁给萧谨言,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欣悦郡主只哼了一声,挑眉道:“既然这样,那就想个办法,先让那个叫阿秀的小丫鬟消失好了。”
明慧长公主微微一惊,旋即又镇定了下来,只开口道:“这几日恒王府的管家正躲在你舅公家的赌坊里头,听说是贪墨了银子,我们不妨想个办法,把那丫鬟引出来,然后……”
欣悦郡主只开口道:“听说往法华寺的路上,最近经常有盗匪出没,到时候让舅公家的小厮装作盗匪,毁了她的名声,看她那什么去嫁给萧谨言!”
第97章
第二日一早,萧谨言和赵暖阳果然没有忘记昨日的事qíng,只从府上的侍卫抽调了二三十人,又怕人多扰民,便让他们都着便衣,往各处的酒馆、客栈、赌坊、青楼去打听陆管家的消息。
果不其然,至午后萧谨言回府的之时,已经打探了一二出来,彼时萧谨言正请了周显在书房一边下棋,一边商量鞑靼使团离京的事qíng,只听那侍卫回道:“兄弟们各处打探过了,那个姓陆的经常去招财赌坊赌钱,且每次输赢都很大,那边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恒王府的管家,通常是让他赢上一两把小的,然后输几十把大的。据那人自己说,他有的是银子。”
萧谨言默默垂眸,那边李显落下一子,只开口道:“招财赌坊应该就是安国公家的产业,皇上命令官家不得私开赌坊,以前有太后娘娘撑腰,安国公从未把这事qíng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已是不能姑息的了。”
萧谨言只抬眸一笑,看了一眼棋盘,自己又已是溃不成军,便索xing伸手打乱了棋盘道:“既然如此,那就索xing一刀切,接着这个机会,参安国公一本。”
周显只摇摇头道:“光开赌场一项罪名,如何能告得倒前国舅爷呢,我看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况且这毕竟也涉及到了恒王府的私事,免得别人说我有公报私仇之嫌。”
萧谨言颇觉有理,只点了点头,让那侍卫继续说下去。
“不过听赌坊里的人说,这几天都没见到那姓陆的,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赌坊的掌柜还说,姓陆的还欠着他们银子呢!”
萧谨言略迟疑,支颐想了半日,这才开口道:“京城就这么大,他最后去过的地方就是这家赌坊,如今赌坊的人却又说他跑了,我看这其中必定是有蹊跷的。”
两人正揣摸不定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丫鬟来传话道:“郡主那边派了人来给世子爷传话。”
周显只忙起身,却见是阿秀身边的小丫鬟红玉来了,便只问道:“你怎么来了?”
红玉只左右看了一眼,略带不解道:“小王爷,你怎么也在这边?哎呀!不好了,青霭姐姐被人给绑了?”
“青霭?青霭怎么会被人给绑了?你好好说话?”
红玉闻言,只急忙道:“是这样的,方才用过午膳之后,有人送了一封信进王府,说是陆妈妈被人给绑了,要姑娘带着一千两银子去法华寺赎人,陆妈妈家的小丫鬟说,陆妈妈是被陆管家给绑走的,姑娘怕陆妈妈出事,便急急忙忙到账房支了一千两银子,带着几个小厮去赎人去了。”
周显不等人把话说完,只又问道:“那你说青霭,那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红玉只忙回道:“郡主并不知道小王爷在世子爷家,所以先遣了青霭姐姐去礼部衙门给小王爷报信,然后才遣了我来国公府报信,可是我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瞧见有几个黑衣人冲出来,把青霭姐姐的马车给截了,我当时害怕,就找了地方躲起来,等人走了就急忙来给世子爷报信了。”
萧谨言一听,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惊道:“糟了,陆妈妈被绑架一定是陷进,阿秀有危险。”
却说阿秀今儿一早处理完了琐事,将账本等杂事jiāo给了林掌柜之后,难得有闲暇在凝香院中绣花,原本用过了午膳正打算小憩,却听外头传来了陆妈妈被绑票的消息。
这个时辰明姨娘向来是在歇中觉的,所以阿秀并没有去打扰明姨娘,心想那陆管家人单势弱,不过就是为了几两银子而已,不如自己多带几个小厮,悄悄的过去,把人给抓回来得了。
阿秀虽然这样想,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qíng,总也有些害怕,所以才遣了青霭去给周显送信。且又因听说萧谨言那边派了人出去找陆管家,既然他自己出现了,就索xing告诉他们一声,请他们也不必在四处寻找了。
谁知那边安国公府的人就防着她出去找人,所以瞧见青霭的车才出来,便将人截走了,没想到却被后面出门的红玉撞了个正着。
萧谨言想到这里,早已经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半,只急忙就冲出门去,对着周显道:“你坐马车稍后来,我先骑马去把她拦下来。”
从恒王府到安国公府,马车也要两柱香的时辰,这时候萧谨言快马追出去,只怕阿秀的车架也已经到了城外。萧谨言到西苑校场清点了一行十来个人,翻身上马,浩浩dàngdàng的往法华寺而去。
阿秀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陆管家要求赎银子的纸条,抬起头来,却见之前服侍着陆妈妈的那个小丫鬟颤颤巍巍的坐在角落里,脸上一副担惊受怕的表qíng。
阿秀拿着纸条在掌心翻来翻去,忽然抬起头问那小丫鬟:“你识字吗?”
那小丫鬟一惊,抬起头看着阿秀,想了半刻才摇了摇头。
阿秀揉了揉眉心,又问她:“你既然不识字,怎么知道这上面写的内容?是绑匪告诉你的吗?”
那小丫鬟只望角落里又靠了靠,抿着唇瓣不说话。阿秀此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只吩咐外面的马夫放慢了速度,又继续问她:“你好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妈妈到底在哪儿?”
小丫鬟被bī无奈,只扑通一声就跪在阿秀的面前,吓得心惊胆战道:“陆、陆妈妈还在家里,有人看着她,他们说这边有人拿到了钱,他们就会把陆妈妈放了。”
阿秀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大白天绑着一个人出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那么陆管家必定是有同伙的。
“绑陆妈妈的人是陆管家吗?”
“不是,奴婢不认识。”
阿秀蹙眉,这么说来,陆管家还勾搭了外头的人。阿秀只拧眉想了半日,又问:“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了陆妈妈,你现在把这事qíng给说了出来,若是我这会儿改主意了,不想去送银子了,那些人也不知道啊?”
那小丫鬟只摇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她们只说让奴婢一定要带郡主去法华寺。”
阿秀此时也越发奇怪了起来,只拉开帘子,四处看了一眼,见后头的马车跟得很紧,也稍稍放下了点心,想了想只开口道:“先停下休息一会儿吧。”
几个小厮闻言也都很诧异,救人这样的急事,郡主居然还让在路上休息一下,纷纷在车里说笑了起来。
“郡主毕竟是姑娘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怕这会儿还心慌呢,如何不要休息下,一会儿哥几个争口气,把那姓陆的老奴才给绑了,给郡主垫脚丫子。”
几个小厮纷纷点头,大家平日里难得能在阿秀跟前显殷勤,如今逮着了机会,只都很有gān劲。
阿秀这会儿心里却还在嘀咕,一时间却不知如何是好,正这时候,忽然远处有一队人马飞奔而来,阿秀揽起帘子看了一眼,却见是萧谨言带着人来了。
见恒王府的车架就在眼前,萧谨言只松了一口气,策马来到阿秀的马车边上,马鞭微微一扬,在侧边的帘子上挑开了一道,弯腰问道:“阿秀,你没事吧?”
阿秀心中一暖,迎着目光抬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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