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部都完了,他的盘算,他的国丈梦,还有这个孽女当众拒嫁,定然会惹怒许贵妃及二皇子,他该怎么和二皇子那边jiāo代?要是二皇子因这件事恼上了他,他以后的前程……
种种错乱的想法充斥在严霆大脑,让他逐渐清明不了,眼睛也红了起来,不管不顾便要对严嫣动手。
严嫣要是被他给打到,她该去撞墙自尽了。
她一个闪身避了开,严霆的手挥了个空。
只听到一声宛如失了幼shòu的母shòu泣鸣,沈奕瑶冲了过来,将严霆撞开。
她浑身颤抖的将女儿护在身后,瞪着对方,“严霆你想gān什么?”
“你给我让开!”
严霆一把将沈奕瑶推开,又欺身上来要打严嫣。
沈奕瑶本就还未站稳,被这么一推,便往旁边倒了去。
严嫣一个旋身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挡住严霆挥过来的巴掌。
她连连冷笑,“严霆你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连女人都打。”
“我是你爹,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敢直呼其名,我今日非打死你这个孽女不可!”
说着,便一拳头挥了过来。这一拳劲道极大,隐隐可见破风之声。
严嫣将沈奕瑶推到一旁满脸惊恐的翠巧身上,一个‘铁板桥’躲过,她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弹起,便揉身迎了过去。
严霆从小习武练骑she,又是行伍出身,自是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严嫣的武力值自然也不比他差,可她擅长的是鞭子及峨嵋刺,并不怎么擅长这种硬碰硬的近身战。
严霆正值壮年,又是bào怒出手,女子的力气本就不如男子,一时之间严嫣看似与他战得旗鼓相当,实则完全是靠一身内力及灵巧撑着。
两人速度极快的过了几招,严嫣袖中滑出两根峨嵋刺,落在手中。她往后一跃避过严霆的膝撞,而后一个揉身上前连刺了几下,严霆没敢正面抵挡,左避右闪。
严嫣步步紧bī,攻击的角度刁钻诡异,严霆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便感觉到喉间有一丝尖锐的疼。他反shexing的往后想退,又感觉到心口处抵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你——”
他面色一下子就白了,瞪着抵在他喉间的那根峨嵋刺。
“那群绿衫人是你杀的?”他声音中有着不敢置信与惊恐。
那些死人身上的伤口很奇怪,俱是那种用很尖锐的利器捅进去的一个形状奇怪的小dòng。除了那处致命伤,身上便再无其他伤口。
二皇子等吃了大亏,自然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那些人的尸体不光太子的人看过,二皇子的人也去看过。
见到这种奇异的伤痕,他们很是惊异。
又听镇国公说那十多个护卫当中有几名俱是顶尖高手,他们便想那人肯定使得是一种圆柱体很尖锐、锋利的武器,也曾想过是不是峨嵋刺,但那伤口却并不是用峨嵋刺留下的伤口。
如今见到严嫣手里的怪模怪样的兵器,严霆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
明白之后,看着严嫣那冷冷的眼,及那两处只要稍许用力,他便会魂归九幽的要害皆被人拿住,他心脏急速紧缩,瞳孔也收缩成点状,可见是极度惊恐。
“我是你爹——”
严嫣呵呵一笑,“你还知道你是我爹?”
她手微微使力,严霆不由自主往后退去,可那两根峨嵋刺却如附骨之蚁,如影随形。
“你刚才打我娘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你是我爹?你对着我一点力气也未留挥拳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我爹?你拿我当攀龙附凤工具卖给二皇子时,怎么没想到你是我爹?你们设计太子不成,准备拿我们当牺牲品,好拉太子下马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是我爹?”严嫣笑得极为灿烂,目光却是冷得吓人,“身为你女儿的我,被láng群围着的时候,你应该在附近躲着吧,那个时候怎么没想到是我爹?”
“你怎么知道?”严霆吃惊太过,一不小心露了口风,随即又赶忙遮掩,“我没——”
严嫣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撞在屏风上,伴随着屏风的倒塌,轰然而落。
“别说你是我爹,你让我恶心!若是能选,我一定不会要你这样的爹!”
沈奕瑶眼睛瞪得快突出来,满脸的泪水,她的脸此时扭曲的吓人,哪里还见往日的和顺柔婉,“严霆,你这个畜生,阿嫣被láng群攻击是你gān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这是你亲生的女儿。”
她急促一笑,呛咳了两下,“我不该问这种问题,你连畜生都称不上,怎么还能是人!我、要、和、你、和、离!”
最后这句话,她是一字一句的说出,坚定而决绝。
“和离?不可能!”
紧接着,严霆似乎反应过来,讥讽一笑,“和离,好啊,只要你舍得你女儿和你儿子!”
沈奕瑶原本涨红的脸突然一片死灰,虚软的倒在一旁翠巧的身上,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你滚,你给我滚!”
严霆冷冷一笑,拭去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严嫣一眼,眼神宛若浸了毒的刀,扭身扬长而去。
……
同一时间,在骆怀远的毡帐里。
他一回来,便扑在榻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将小安子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
直到小安子鼓起勇气,绕到矮榻那处,窥到他脸上的表qíng,才发现殿下原来在笑,憋得满脸通红的笑。
“殿下,你、你没事吧?”
骆怀远瞅到小安子脸上的表qíng,抓起枕头砸向他,“你那是什么表qíng?老子没病!哈哈,你家殿下我要娶王妃了!”
小安子的表qíng急剧变成宛如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王妃?
他瞅了一眼殿下的体型,那啥有哪个小姑娘能禁得住咱家殿下的重量?
又想起让殿下日日念叨的严家姑娘,难不成殿下是求爱不成,疯癫了?
为了不刺激到‘疯癫’了的四皇子殿下,他斟酌半响,才说道:“那真是恭喜四殿下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当然是你家王妃了!”
小安子颓废抹了一把脸。
好吧,他家殿下太早熟,几年前就一直开始嘴里念叨人家小姑娘,念叨完不算,成日里一口一个‘这信是给你家王妃的’、‘这吃食是给你家王妃的’、‘你家王妃肯定喜欢这样的小玩意儿’等等,不胜枚举。
人家小姑娘还没与他怎么滴,他就暗里念叨上了,就像一只一直蓄势待发的肥猫,只等趁人不防,窜上去叼了就跑。
最让人难以启齿的是,随着骆怀远年纪日渐长大,男子该有的反应他都有了,在一次小安子惊恐万分,他厉声bī问下,骆怀远才知晓自己居然有说梦话的不良习好。
幸好这些年出于习惯问题,骆怀远一直不喜欢让他人守夜,也就是小安子日日睡在他chuáng边的矮榻之上,防着夜里突然饿了渴了什么之类的。除了小安子,倒是没有人知道他还有这样的怪毛病。
这还不算完,他不光说梦话,还偶尔会做chūn梦,里头的女主角据小安子观察得知,除了严姑娘还是严姑娘。
当然骆怀远肯定不会这么喊的,俱是小嫣嫣,我的小心肝儿之类的,没把骆怀远自己给臊死,倒把小安子给臊死了。更过分的是,只要夜里有类似此类的行为发生,第二日小安子就要偷摸的给四皇子换被褥,简直丧心病狂。
弄得小安子见到严嫣的次数也不算少,却一直羞于面对,以至于严嫣至今对小安子的印象就是骆小胖的小跟班,一个颇为胆小没啥存在感的娃儿。
小安子满心羞愧,难以启齿,这殿下该不会是想人家小姑娘想疯了,魔怔了吧?
他哭丧着脸,安慰道:“那啥,殿下,你要是实在喜欢严姑娘,咱们就去求求陛下,你总归是皇子,陛下说不定会让你如愿,你就别成日里都快想得魔怔了!”
骆怀远从被子里钻出来,狂喜还停留在脸上,又平添了一丝愤怒。
“你丫你主子我就这么挫?!嘿,我就告诉你了,你家王妃注定是你家殿下的了!”
小安子只当他在说痴话,这去吃了趟筵,就癫成如此了,该不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吧?
骆怀远懒得再理他,想拖了鞋睡下,可浑身燥得没法平静下来。只能围着矮榻周遭兴奋得绕圈子,绕一会儿,又让小安子去给他找镜子。小安子捧来镜子,他便拿着镜子各种摆姿势照着,嘴里咕咕叽叽也不知在念叨啥。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许多人都难以安眠。
*
次日,赐婚的圣旨便下了。
熙帝的速度快得令人惊奇,那天晚上宴上发生的事,也传遍了整个蒙山围场,让众人私下里俱是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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