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高门_三十一天冬至【完结】(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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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关键的是,京中青年才俊,就那么多。一家的亲事说不成,就得换另一家,可又有多少人家愿意让她们挑来挑去?再挑下去,反而好的都被别人给挑去了。

  楚家女孩众多,除了楚琴阳之外,二房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年龄到了。不光二房,借住楚家的王心怡和钱昔灵,总也要相看一户好人家。这些都要她来掌眼,为了琴阳的亲事,她已经cao了太多的心。

  晚饭时候,楚琴阳终于从楚天阳院子里回来。

  嬷嬷有王氏的暗示,当真将楚阳娿定下的云家七郎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楚琴阳听完,白眼一翻,鄙视道:“说的再天花乱坠又如何?还不是定了十二妹妹,就算我觉得好,也抢不过来。”

  王氏终于发现自己太生气,脑子都给气丢了。居然当着女儿的面夸她妹妹的未婚夫好人才。

  正要补救,却听楚琴阳又道:“再说,那云家七郎,当真有你们说的那样好?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曾听他得了什么先生夸奖,做了什么好文章,或者直接科考,得了什么好功名。他的年纪和跟哥哥差不多大,哥哥可已经是探花郎了呢,这世上再好的男儿,能好的过哥哥?”

  楚天阳一年前参加科考,跟当年的楚域有过之而无不及,奈何皇帝宗室都忌讳世家,硬生生将个能得状元的楚天阳压成了探花郎。不过十六岁的探花也是佳话了,楚家,尤其是王氏,十分满意。

  要是按照楚天阳的标准照女婿,那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王氏终于无话可说了。

  可……

  “可那终究是你哥哥呀,他再好也没办法把你娶进门,咱们把标准放低一些,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儿的,娘就是上天下地,必定给你找来。”

  “我喜欢……哥哥那样儿的。”楚琴阳喃喃出声,悄悄红了脸。

  第67章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入夜时明明晴空万里,半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丁嬷嬷觉浅,听见雨声,便披着衣裳起了chuáng。打开窗户一看,风chuī雨斜,台阶上都湿了。那冷风挤着窗fèng儿chuī进来,冷的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白天闷热,屋里全都上了冰,这时候雨一下来,肯定就要凉了。丁嬷嬷叫醒清风,道:“天凉了,我去瞧瞧姐儿蹬被子没有,你把屋里的冰盆都撤了。”

  “知道了,嬷嬷快去吧。”

  清风打着哈欠起来穿了衣裳,然后去撤冰盆。

  因为楚阳娿怕热,屋里角落满满放了好些冰,这会儿在盆里化了好些水,剩下还没有化完的冰块,都漂浮在水面上。

  清风抬着盆子出去,连着冰和水全部泼进雨中。

  泼到最后一盆时,突然看见走廊那边有什么影子在动。清风吓得软了腿,没敢出声。

  轻手轻脚回了屋来关好门,然后隔着门fèng往外看。

  果然,黑dòngdòng的夜里,走廊上一盏红灯笼在半空里漂浮着。

  “莫不是鬼影?”

  清风平日里清闲时,总是喜欢跟府里的老嬷子们闲聊。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们,一聊起来能从中午的红烧鱼扯到三十年前的饥荒。有小女孩们说要听故事,更少不了讲些山村野鬼之类来吓人。

  清风一向自诩胆子大,但这半夜三更的,看见个半空中飘着的红灯笼,还是吓得心里一跳,忍不住往鬼影那边想了。毕竟她可是听不少嬷嬷说过,这安国府后宅,前前后后死了不少人,大都是大半夜的,在狂风大作,或者大雨瓢泼的夜里,莫名其妙就没了。

  丁嬷嬷掐瞧了楚阳娿出来,看见她鬼鬼祟祟趴在门口,莫名其妙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风呼啦一下转过身站端了,而后指指门外,不说话。

  “大惊小怪的。”丁嬷嬷瞪了她一看,上前开了门,也看见那一盏漂浮半空的红灯笼。

  不过她可不想清风那样胆小害怕,她双手一叉腰,厉声问:“是谁在那里?”

  “嬷嬷,是我。”

  红灯笼飘到眼前,丁嬷嬷才看清,提着灯笼的,是楚佩阳。

  清风听见楚佩阳的声音,知道不是什么鬼影了,大舒一口气。暗道自己又没gān亏心事,下回也再不敢胡思乱想了。

  这时候楚佩阳已经到了门口,丁嬷嬷问她:“是十四姑娘呀,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嬷嬷,这雨太大了,流溪阁的人来说,母亲那边屋子漏了雨,我想找姐姐要钥匙,给娘换个不漏雨的屋子。”

  流溪阁,萧氏被囚禁的地方。自从她被关起来,楚佩阳从来没有死心过。她总是找到一切机会,想把萧氏放出来。作为儿女,她的做法算是qíng有可原,但作为宁氏身边的老人,丁嬷嬷就越加厌恶楚佩阳的做派,好似她们母女,在安国府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作为下人,丁嬷嬷不会跟她正面对上,但是她说的流溪阁,那可是整个安国府最牢固的房屋之一了。下点小雨,怎么可能就漏雨了呢?再说,就算漏雨了,那么大的屋子,总不至于就让她淋湿了。

  这借口找得搪塞,丁嬷嬷扯着笑脸说:“姐儿睡着了,有事等明天吧。”

  “可是雨这么大,娘被淋的生病了如何是好?”

  “那屋子可是不久前才检修过的,房上砖瓦都好好的,哪里就能漏雨了?肯定是办事的下人胡言乱语。姑娘您快回去吧。这大半夜的,您一个人跑出来,要是chuī了风受了凉该如何是好?”

  “嬷嬷,我真是担心我娘,我知道您是姐姐的人,可是嬷嬷,将心比心,母亲虽有错,但这几年也受到惩罚了,为什么姐姐就不能宽宏大量……”

  “哟哟!”丁嬷嬷赶紧打断了她:“瞧姑娘说的,难不成这还是咱们姑娘的不是了?四太太当年那些事,可是有四爷和老爷子亲自发落的。姑娘要觉得冤枉,自去找老爷子伸冤求饶,何必来咱们姐儿跟前说这些话。她小小年纪,跟姑娘您才相差一岁呢,哪里就有那本事做这么重要的决定了?姑娘若是来说这些,可不要嫌嬷嬷我说话难听,所谓一报还一报,人呀,做下错事,总是要认的。”

  “你……”楚佩阳见她这么讥讽自己,怒不可遏。但有所谓奴大欺主,丁嬷嬷是楚阳娿身边最得重用的嬷嬷,在北苑,几乎是横着走的。她是家里的主子,倒是可以说她冲撞自己,然后将她责打一顿,可之后,这嬷嬷有的是办法折腾萧氏,这就让她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无可奈何,她只要咬了咬牙,道:“我要见十二姐姐,请嬷嬷通传一声。”

  “抱歉了姑娘,白日天热,姐儿受了暑气,身上本就不好,如今才刚睡着呢。”

  丁嬷嬷笑容和蔼,可就是不愿意传话。

  “你好大的单子,我有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不通传。”楚佩阳怒目。

  丁嬷嬷依旧笑容可掬:“姑娘息怒,您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奴才可不能像主子一样爱做什么做什么。作为奴才,最着紧的自然是主子的身子,其他事都得的靠后。姑娘宽宏大量,总能明白奴才们的难处不是?”

  “是呀,十四姑娘,您快回去吧,这大半夜的,您跑出来,又连个下人都不带,咱们可是万万不敢方您进去的。”此时清风也cha嘴:“您这说的是有事相求,可这半夜三更,您一个人跑出来,若有个什么磕着碰着,那还不是咱们姐儿的错了?我们这些奴才命小人微的,还指着姐儿活命呢,您就大人大量,不要为难咱们了。”

  两张嘴一个比一个利索,楚佩阳愣是说什么,也不让见楚阳娿,无奈之下,只好恨恨地瞪了紧闭的房门一眼,跺脚回去了。

  楚阳娿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话,睁开眼问:“是什么人来了?是不是有急事?”

  这大半夜的找来,肯定是急事。

  丁嬷嬷道:“是十四姑娘,说流溪阁漏雨,想找姐儿拿钥匙,给太太换个gān慡的屋子呢。”

  “频英阁离流溪阁那么远,她竟然一下子就晓得那边漏雨了?”

  “可不又是找借口呢么,不过已经被我打发回去了,姐儿睡吧,这会还早呢。”

  楚阳娿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日次学堂,从头一课开始,楚阳娿中感觉到一股冷冷的视线追随着自己。不用过多寻找,就知道是楚佩阳。

  楚阳娿也习以为常了,自从萧氏被囚禁之后,她早就做好了被楚佩阳仇恨的准备。

  有什么办法呢?她们的立场不一样,天生就站在对立面。还是爹爹说得对,就算以前她们再怎么要好,最后,终究会因为萧氏而反目。反目之后,曾经要好时对彼此的了解,就会成为伤害彼此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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