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萍嵋_暮兰舟【完结+番外】(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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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舍才有得,大家都看得出来,今萍嵋后面的节奏明显快了许多。焦距在沈今竹的成长史上了。

  如果大家想看这些配角的详细戏份,舟会在此文完结后的番外里写出来。

  第178章旧时仆勇救小主人,约三章公公谈条件

  好多次面临危险甚至绝境的时候,沈今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发懵过,冰糖此举不仅仅是以命相争了,而是将夫妻感qíng当做筹码来一场豪赌。其实不仅仅是林同知说此举不值得,连沈今竹自己都扪心自问,如果换成她是冰糖,她能否做到为了旧主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答案是不能,所以沈今竹天生有些凉薄的心都开始感动了,在瞻园的种种往事涌上心头。

  林同知最终还是艰难的做出了让步,他转身对沈今竹叫道:“你快走到她身后去,帮她包扎伤口,她生下夕颜时本有些艰难,不能再流血了。”

  沈今竹快步走到冰糖身后,先用帕子堵了伤口,对林同知说道:“给一瓶止血的药粉。”林同知忙命手下寻伤好的伤药过来,冰糖手中依旧紧紧握住匕首,如一头母shòu般盯着相公和锦衣卫们。

  林同知害怕手下靠近会再引起妻子的激动,又刺自己脖子一刀,所以命属下和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冰糖牵着沈今竹的手缓缓后退,走出暗门和地道,到了出口,qiáng烈的光线和热气迎面而来,沈今竹闻到一股恶臭和猪拱门吃食的声音,这出口旁边居然是一个猪圈,表面上来看,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小地主家的院落。

  冰糖失血过多,身体有些发冷,沈今竹脱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冰糖身上,冰糖虚弱的指着院子里的马车说道:“带我上马车,我亲自送你回去。”

  这是林同知也走出了地道口,见妻子脸色苍白,嘴唇都没有血色,很是心惊,他命手下将一些点心还有杏仁茶装进马车里,说道:“你不要乱动,多喝茶水,吃点东西。”

  丈夫还是在乎自己死活的,冰糖眼里透出一抹暖色,凄然一笑,说道:“我不晓得你们为何非要你死我活的争斗,你们的心都太大了,而我的心很小,守着家里一亩三分地就行,看不透你们。只是今日我必要救今竹的,如果换成是你遇险,我也会不顾一切来这里救命。我违抗了你还有淑妃娘娘的意思,不配当林家的媳妇,也不想让你夹在淑妃、宗族还有我之间左右为难,等我送今竹回去,自然会自请下堂。”

  林同知说道:“你莫要胡思乱想,你若下堂,一双儿女怎么办?你忍心看他们被继母欺负、穿芦衣么?”提到孩子,冰糖眼里瞬间起了水汽,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应该是有许多人马围住了这个乡下院落,厂公怀义和曹指挥使几乎是一起带着各自的人马闯进来了。

  论理林同知是曹指挥使的下级,但是从曹铨的脸色来看,应该是不晓得沈今竹被林同知关在这里。林同知对曹铨和怀恩都行了礼,这两人都是人jīng了,看着这个场面,都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怀恩冷笑道:“哟,咱家要找的人原来被林同知藏起来了,亏得咱家天天找曹千户要人,麻烦曹指挥使帮咱家给您儿子带个话,就说咱家这几日打扰了,冤枉了他,得空咱家摆酒赔罪,还请曹千户赏脸赴宴。”

  林同知当然听出怀恩是在指桑骂槐了,谁都不敢得罪厂公,忙解释说道:“标下是奉皇上的口谕,暗中寻找安远侯的下落,所以没告诉厂公和指挥使大人,还请两位大人海涵。”

  原来皇上还留了一手啊,连我都瞒着。怀恩立刻说道:“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林同知莫要客气了。”

  一直沉默的曹铨说道:“既然找到安远侯了,就请厂公带着她去问话吧,不过长话短说,厂公早些放她回去,还有六日就是她和我儿的婚期,总要回家备嫁的。”曹铨不会对林同知说什么,他很清楚沈今竹是被自己那个混账儿子藏起来了,藏就藏吧,居然被林同知先找到了,落在别人手里倒还罢了,林同知是最想弄死沈今竹的啊!

  瞧见林夫人浑身浴血、手握匕首、拼死维护沈今竹的惨淡模样,真是不要小瞧女人啊!女人也有大义的。曹铨和怀义心中暗暗佩服冰糖,岂料冰糖并不晓得其中道道,见东厂要带走沈今竹,顿时大急,手中的匕首开始颤抖起来了,急忙对曹铨说道:“曹大人,她是你即将过门的儿媳啊,听说凡是进东厂的人不死也会脱成皮,她岂能顶着一身伤痕上花轿呢。曹大人,求你出手帮帮今竹吧,她是个善良好姑娘,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qíng来。”东厂名声极坏,有止儿啼的功效,冰糖惧怕东厂。

  曹铨说道:“林夫人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这个儿媳的,我亲自陪着她一起去东厂,曹家不会袖手旁观。”

  冰糖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此时她的体力到了极限,才坐完双月子,身体有些虚,加上大量失血,qíng绪剧烈波动,双手一松,昏厥过去了。林同知脸都白了,忙命属下请大夫,他抱着昏迷的妻子去了里间,无心理会沈今竹如何。

  “安远侯,请上车吧。”怀义指着自家车驾说道。曹铨看了沈今竹一眼,说道:“跟厂公去吧,我带人跟在后面。”

  厂公的马车很宽大华丽,沈今竹靠着板壁坐着,将耳朵贴在上面,想听外头市井街道的嘈杂声,在山居十来天,与世隔绝的日子真心不适合她。怀恩笑道:“我的马车是木板夹棉的,中间还有空心,冬暖夏凉还隔音,外头人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声,你当然也听不到外头的吵闹。”

  沈今竹方坐直了身体,问道:“这是哪里?是谁把我关进山里?林夫人怎么会知道那么秘密居所?顺王和太子如何了?”十来天避世生涯,她有太多的疑问。

  怀义狐狸般笑的眯fèng了眼,说道:“王阁老母亲突然去世,阁老回乡丁忧守孝,曹核怕你被清算,就gān脆把你藏起来了,心是好的,可惜手段太稚嫩。我埋伏在林同知的眼线说他找到你了,我担心直接来救会引起皇上的疑心,所以偷偷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林夫人,看看她是否有心救你,没曾想押宝押对了,我带着人在半道遇到了你未来公公,我估计他也有眼线盯着林同知,否则也不会来那么快……”

  至于顺王父子,原本京城百姓官员许多人守在城门恭迎顺王和太子一行的。可是皇上担心民心思变,估计改了进京的时间和路线,在城门关闭之前车马进城,街上宵禁,早就清场了,顺王父子悄无声息的进城,太子被带到东宫,顺王则在南宫和顺王妃、徐侧妃她们团聚。皇上命人将南宫的宫门关闭,上了大锁,而且在锁里灌进铜汁,不许任何人进出探视,每日饭食都物都是从墙角开了一个dòng来递送。

  沈今竹心都寒了,说道:“居然如圈养猪狗一样对待昔日的国君,皇上连兄友弟恭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怀义说道:“为了至尊之位,兄友弟恭算什么呢?顺王回来的势头太猛了,皇上没想到那么多人思恋旧主,他开始慌乱多疑,就怕顺王被群臣和百姓拥戴,重新登基,就开始动了狠手,杀jī儆猴,以震慑群臣。王阁老的老娘我们东厂暗中下药弄死的,bī得最拥戴太子的王阁老辞官丁忧;顺王被囚、太子也不准上朝听政了;连你都生死不明,几步雷霆手段下去,虽是阳chūn三月,朝堂上倒是像到了隆冬。”

  沈今竹冷笑道:“皇上如此倒行逆施,连一块遮羞布都不要了吗?”

  怀义说道:“失去帝位的恐惧足以让他做出任何事,顺王一回来就被关进南宫,连太后都不能去见,母子隔绝,顺王隔着宫墙,对着慈宁宫的方向跪地痛哭,太后也在宫里对着南宫方向迎风落泪,现在已经病倒了,我忧心太后一去,太子在宫中就孤立无援了。”

  太后是个刚qiáng的女人,在东海之变后没有六神无主痛哭,而是果断立了太子和安泰帝,一步步的稳定了局面,所以太后伤心是肯定的,但决不至于哀戚生病,其中必有蹊跷!沈今竹想起王阁老母亲去世的事qíng,狐疑的看着怀义,怀义摇头说道:“反正不是我们东厂动的手,我也觉得太后这个病来的奇怪。皇上换了一个掌印太监,此人有些鬼祟小伎俩,把南宫门锁灌铜汁封死估摸就是他的主意。”

  此人黑心胆大脸皮厚,灌铜汁、毒太后,做事的手法和痕迹倒是一脉相承。沈今竹将地下囚室里林同知bī她在喝马钱子和诬告顺王谋反之间做出两难选择的事qíng说了,“……林同知应该不会假传圣旨,要么臣服,要么去死,皇上看来对我起了杀心。”

  怀义蹙眉想了想,说道:“这应该不是皇上的本意,你毕竟和曹家有婚约,依我看,八成又是那个掌印太监唆使皇上用了这个计策来对付你。你运气还不错,遇到了林夫人这种宅心仁厚之人,逃过这一劫,今天临安长公主和曹千户进宫为了求免死金牌,这会子还没出来,君心难测啊,你的姓名只是暂时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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