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_阿白不白【完结+番外】(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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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冉呼着白气,小脸冻得通红,“殿下。”总算站稳了脚步,往旁一步,便要从他怀里褪出来。

  太子并未放开手,低眼看她,温和自若:“一起走罢。”

  徐冉舔舔舌,缩在他身边,紧蹭着他外衣上那圈毛毛绒绒的狐狸毛。啊,好温暖。

  太子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靠紧点。隔着厚厚的氅衣,却依稀能感受到她的手在大氅衣上下蹭啊蹭地,怪让人心痒痒的。

  两人踏雪而行,至梅花树下,设案摆酒。

  太子问:“想好抚什么曲子了吗?”

  徐冉点点头,“保管让殿下满意。”

  太子指指她,“得意,要是弹得不好,看孤怎么罚你。”说罢便与她相对而坐。

  徐冉信心十足,开始弹曲子了。一边弹一边唱,声音高昂,歌声在东宫上空飘dàng。

  众宫人听得都低下头偷笑。

  福东海躬腰站在太子身后,不禁叹,徐二娘子是个人才呐,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最难得地是浑然天成毫不露怯的态度,听起来完全是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赞。

  唱完最后一句“功盖秋千无论比,恩泽万代有人夸”,徐冉完美收音,期待地看向太子。

  怎么样,这个马屁是不是非常受用!

  太子抿嘴,似笑非笑,红唇薄薄两片,吐出两个字:“夸张。”

  徐冉一垂头。

  得了,马屁白拍了。

  太子:“但是孤听着喜欢。”

  徐冉两眼发亮,成功!好感值加一!权臣之路前进一步!

  腆着脸笑呵呵地为太子执壶倒酒,太子并不举杯,亲自为她满上一杯。

  “雪中赏梅,梅下酌酒,佳人当前,抚琴弄曲,美哉。”

  徐冉羞红脸,学神这话太不含蓄了。不过确实是美景当前,美哉!

  举杯对酌,作诗诵赋,一人一首,太子咏辛弃疾的《仆算子》。

  “只共梅花语,懒逐游丝去。着意寻chūn不肯香,香在无寻处。”

  徐冉便对一首卢梅坡的《雪梅》。

  “梅雪争chūn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用的是她娘唱哼的苏州调,轻唱出来,自有一番韵味。

  太子问:“那你是愿做梅,还是愿做雪?”

  徐冉笑:“都不做,要做就要做松柏,常年青绿,昂首傲立。”

  好一个常年青绿、昂首傲立。看不出来,小姑娘竟有这等胸怀。

  许是今日心qíng好,太子主动问起前日马车上她所说的“补偿之举”。

  徐冉一懵,忘记还有这茬了!

  当时太子说起补偿,她以为是说给苏桃的补偿,事后回想,方知他说的是对他的补偿。

  她可没想过能给学神什么补偿啊。

  太子见她紧皱眉头,便问:“忘了?”

  徐冉连连摆手,骑虎难下“哪里敢忘,我都准备好了!”脑中灵光一现,站起来往内殿奔,“殿下等着我!”

  太子举杯,“慢点,孤拭目以待。”

  不一会,徐冉自内殿而出,将一张素笺捧到太子跟前,眼睛水亮亮的。

  “殿下,这个就是我的‘补偿’了。”

  太子拿起一看,素笺上写着四个大字:“万事皆应。”下面留了小印章,是徐冉的学章。

  徐冉一屁股坐下,往前一俯身,双手撑着下巴,露出一口白牙:“殿下,这个是万事皆应笺,只要殿下拿出这张素笺,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上天入地,赴汤蹈火,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太子点点头,将素笺收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

  ☆、第80章

  ?此时天空又下起鹅毛大雪来,洋洋洒洒,像是扯了絮的棉团,徐冉坐不住,想要去玩雪。却不敢轻举妄动,直勾勾地望着太子。

  太子点点头。

  徐冉箭一样奔出去,欢快地开始攒雪团子,又拉了几个宫人一起玩,起初众人不敢动,太子发话,今日不必拘礼,只管陪徐二娘子玩闹。

  年纪轻的宫人们本就贪玩,听了这话,欢欢喜喜地开始和徐冉一起玩起雪来。

  不知是谁起得头,玩到后面开始打雪仗。

  一团一团地砸,碎掉的雪团子在半空中泼洒,似棉纱般在空中铺扯开来,蒙蒙地落在人眼皮子上,几乎遮不开眼。

  玩得疯极了。

  福东海想阻拦碍于太子的命令,又不敢上前搅兴,只得叹气:“疯了,疯了,都疯了。”

  太子往后一瞪眼,福东海立马闭嘴。

  太子立在梅树下,视线随徐冉的身影而移动。

  她笑得这么大声,这么欢快,那笑容那般慡朗、好看,瞧一眼,竟似要刻在心中一般。

  手搁在袖子里,袖兜处硌着她写的素笺。

  万事皆应。

  话可是她自己说的,他不需要万事,只需要她做一件事即可。

  忽地徐冉抬头,朝他看去,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太子一愣,怔忡间,她已经直直奔来。

  原来是扔雪球太厉害,扔得别人都结起盟来,打趣说要逮她。

  徐冉躲到太子身后,踮起脚,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一丝狡黠:“殿下,让我躲会。”

  寻迹来追的宫人正要扔雪球,一见太子挡在跟前,一个个立马缩回去。

  徐冉捂嘴偷笑。

  太子回头望她,正好瞅见她沾沾自喜的模样。眉眼间透着机灵劲,像极了深山中奔来奔去的小狐狸。

  不知怎地,他竟起了捉弄之心。往旁一跨,神qíng端容:“不许耍赖。”

  果真见她一张小脸随即紧皱,不得不往树边跑。瘪嘴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太子双手负背,不用问,也知道,小姑娘肯定暗自腹诽。

  不厚道。

  依她的唇语,说得是这三个字。

  徐冉念着“不厚道”往树下躲,宫人见太子无心为徐冉做遮掩,只说要公平,便放开了胆,往她那边砸雪球。

  太子往后一退,退到福东海身后,用靴尖踢了踢福东海,“去,帮衬着徐二娘子。”

  徐冉以一敌三,好不容易等到“援兵”福东海到了,便愈加加快速度扔雪团。一边扔一边催福东海,“福公公,你快些揉雪球!”

  福东海苦着脸揉雪球,老腰都要断了,不停地往地上捧雪攒雪揉雪,好不容易揉了个大雪团,徐冉拿起雪球就发起狠往前扔。

  力气太大,扔得太远了。

  随即便听到前方台阶处传来一声“哎呦”,响起骂声,“谁!谁扔的雪球!”

  徐冉踮起脚尖望去。

  刘阁老脸上衣领上都是雪渣子,郁闷地站在风中颤抖,不是冷的,是被气的。

  竟有人敢拿雪团子砸他这个一品重臣,反了天了!

  众宫人立马停下来,垂首侍立。

  徐冉扔掉手里的雪团,拍拍手,和福东海小声道:“福公公,砸雪刘阁老的那雪团子,是你揉的,咱俩一条船上的,可千万别供我。”

  福东海悔得肠子都青了,刘阁老出了名的难缠,不供她供谁?难道供殿下么?

  刘阁老气冲冲往树下而来,并未整理仪表,而是指着一身láng狈,冲太子道:“殿下,您看,我这才到东宫,就被弄了一身雪,您可得为我做主,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竟这般胡闹。”他朝徐冉那边扫了扫,指着道:“刚才好像就是从那个方向砸过来的。”

  徐冉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刘阁老……真的好凶……

  太子眯了眯眼,微启薄唇:“刚才砸雪的人,是孤。误伤了阁老,实在不好意思。阁老若不嫌弃,请入暖阁更衣,孤自当赔礼谢罪。”

  刘阁老一愣,当即喜笑颜开:“这、这哪里敢让殿下赔礼谢罪呢,能被殿下的雪球砸中,那是臣的荣幸,还更什么衣呢,不更了!”

  徐冉在心中暗叹,阁老这变脸功夫学得不错。

  刘阁老虽是如此说,但他年纪大了,沾不得风寒,太子坚持请他入阁换衣,半推半就,也就往暖阁去了。

  太子临走前,指指徐冉的鼻子,“就你淘气,看下回还敢不敢了。”

  他一背过身,徐冉吐吐舌。

  换好了衣服,刘阁老心qíng棒棒的,殿下亲赐了衣袍,虽然一看就是新衣,但感觉上面沾满了殿下的气息,穿在身上别提多高兴了。

  因他比太子要矮上一截,衣袍拖地,刘阁老心疼地提袍,太子道:“阁老无需如此,弄脏了丢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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