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武微微一皱鼻,侧过薄唇啃上秀荷的耳垂:“你舍得我弄出去么?你若舍得,做甚么最后那一刻总缠着我‘不要不要’……口是心非的女人,每夜天一黑就往我怀里钻的莫非是你。”
促狭地勾起薄唇,素长手指滑过秀荷的藕臂,在她莹润的红果儿上拧了一把。
痛得秀荷“嗯”一声轻咛,抬手打他:“涩三郎,一回来就欺负人。哥哥也是,近日腿能下地,又整日想去怡chūn院找小凤仙,昨儿个听阿康说,差点儿没把阿爹气死,最后才没去成。得想个办法叫他早点儿死了心,他也好安心配合你打理生意。”
庚武把秀荷放到chuáng边,细致地给她擦拭脚面:“这事儿,你哥哥若果然喜欢她喜欢到不行,只怕除非那女人心足够狠,不然轻易难叫他断qíng。”说着意味深长地睇了秀荷一眼。
夫妻二人四目潋滟对视,秀荷蓦然想起去年今日在金织廊桥上的一幕——天乌压压的,被庚武jīng悍身躯紧箍着,抵进桥柱的暗影里欺负,迫问她肯不肯做他的女人,不回答就揉她吻她。气都喘不上来了,后来只得狠心咬了他,还打了他一巴掌,害他心灰意冷之下着了汉生的暗算。
彼时心中两厢挣扎,打出去又心痛,不打又不能bī他死心,哪里知道兜来转去,后来还是成了他的人……这匹坏láng,他在说他自己呢。
秀荷蠕了蠕双腿,嘴硬地说:“我自己来,不要你擦,没缠脚的女人难看死了。”
庚武抬头看着秀荷晕粉的脸儿,一样想起初相遇时她对自己的躲闪和惧怕,此刻呢,却乖娇娇地坐在chuáng边由着他伺弄,不由满心里都是宠爱。
把秀荷的脚面一亲:“哪里难看了,又白又嫩,爷就喜欢你这样。狠心的时候也喜欢。”
“爷,jī汤熟了,我给您端过来。”阿檀恰进门看见这一幕,讶得食盘都忘了放,赶紧掩门退出去。
在门外兴奋得直跺脚,还不敢发出声音:羞死个人羞死个人了,三爷还亲少奶奶的脚儿!少奶奶没缠足,一双脚竟也能生得那样纤巧好看!
那窗纸上人影猛晃,秀荷一眼就知道阿檀躲在外面。阿檀这丫头天生脑瓜缺根筋,轻易就被红姨教唆着学会听壁角……红姨这个女人越来越没节cao。
便佯作要踢:“快放开啦,叫人看见了,回头一准传进gān娘嘴里。”
庚武却好整以暇,láng眸中隐隐有波光潋滟:“那我去洗洗,你先躺着等我。”
等你,等你做什么,莫名其妙。
他在暗示她。其实秀荷懂。秀荷剜了庚武一眼,脸上的粉晕却出卖她:“没空不等,你自己爱睡不睡。”
真不等么?不等可来不及了,那浓墨中的嚣张已经启来,势如破竹擎天一柱,叫她想装作看不见都装不像。
听隔壁小屋传来冲凉的声音,心与身便全都开始不听由自己,又想起他硬朗的身躯与清伟的线条。一滴水珠调皮,跃过他清宽的胸膛一路蜿蜒至复胯,忽而却寻不见去路,为什么,太浓密了,打个弯儿就不见踪影……哦,秀荷的脸就烧红了,睇见锁骨下的红梅盈润苏醒,连忙把丝薄睡褂紧了紧,怕被他发现。
“遮着做什么?我又不碰你。”忽然耳畔一股热气呵来,吓一跳,看见庚武清隽的脸庞分明已近在咫尺。
竟然这样快就回来,那沾湿的凉水未曾拭尽,在他麦色的肌腱上闪烁着光晕。浑身只着一袭素白中裤,某个地方的浩瀚好不凶勇。
秀荷把身子往里让了让,说冷了还不给遮呐,凉着宝宝可不好。“西索——”心虚来不及遮掩,庚武的手已经把她的衣带挑开。
攥着不给他弄,嗔恼他:“才说好的不碰,你这又是做什么?”
庚武可坏,勾着jīng致薄唇:“我看看孩子……顺便给孩子娘暖暖身。”
不待她答应,便侧着脸庞贴近她肚子。那卧在褥中的女人已然腹如小山,脸儿却还是小小嫩嫩,他每次看着她,便总能生出恍惚,明明看她还是昔日那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如何身子却已然这样妩媚妖娆。
用手在秀荷腹上轻轻一抵,那孩子一忽而竟也跟着他动了一动。庚武眸间便镀上喜悦与满足,爱宠地啄了一口:“真乖,知道认爹了。”
秀荷说:“肚子可大,镇上的接生婆都说怕不是得提前生呢。都怪你,刚怀上时叫我吃那样多的坚果,我倒是没胖多少,全给小丫头吃去了。你可得快点儿回来,我一个人生孩子怕。”
素白的手儿抚着高耸的少腹,明明刚才还在暖心,怎生得莫名又有些清惶。
莫名想起子青……那个挺着六个多月身孕流离奔走的女人。
庚武把秀荷的娇美含进嘴里,歉然疼宠着:“明日早上我送你回母亲那里,嫂嫂们都在,也好有个照应,还能热闹些。我办完差事即刻就往家里赶,一定赶在你生之前回来。”
那樰白上的小胎记嫣红美丽,平日里是他功课的第一,今次才轻轻一啄,就痛得她“嗯”一声低咛,还用手把它挡住,不给他亲。
庚武用手拨开秀荷的遮挡,这才看见那印花似乎被擦肿了,再抬头看一眼秀荷的眼眶——微微红蒙——不由问道:“哭过了……谁欺负你?”
秀荷扭过头:“才没哭。”见庚武明明把她看穿,忍不住又没骨气起来,抹了把眼睛:“梅家二奶奶下午来找过我。”
“然后呢?”庚武便不再弄秀荷,长臂将她枕在臂弯里,靠在她身旁躺下。
秀荷应道:“她来求我救梅孝廷。”
“……我知道。”庚武爱宠地揩去秀荷耳边一缕碎发。
秀荷咬着下唇:“知道你还来问我……她还说,我娘和端王爷从前是、姘头。”那姘头二字说得艰涩,言毕目光濯濯地凝着庚武,分明想看他如何反应。
庚武竟很是泰然,只轻声问道:“那么你是怎么想?”
秀荷想起铎乾认义子的那天,那天老桐一开口,阿爹和红姨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后来听说认的是义子,方才松了口气。
所以就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么……好吧,也许她也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意往深入去想。
秀荷扭头望着庚武的眼睛:“原来三郎早就知道了,那么你还瞒了我些什么?”
庚武轻托起秀荷的下颌,把她在怀中紧了紧:“从一开始我便察觉他对你的感qíng不一般,后来有曾找过他,他告诉我,他曾漫天覆地的找过你们许多年,因为一直得不到消息,便以为你们都已不在。我叫他不要将上一代的恩怨牵连于你,他说他知道,只是希望能旁观你过得好,并会适可而止,不会太多打扰。我怕你多想,便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可怪我瞒着你么?”
竟然真的是这样。难怪阿爹在铎乾出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时常一个人枯坐在屋堂下默默吃酒。
秀荷的眼眶忍不住又红,把脸儿埋进庚武的胸膛:“我怪你做什么?又和你没关系。我就是气梅家人这样鄙薄我阿娘……还心疼阿娘这些年支撑的辛苦。看他也并不像个坏人,还是人人敬仰的清官……我也不知道他自己都有儿子了,还寻来做什么?……要是知道阿娘心里怎么想的就好了。”
庚武说:“那便不要再伤神了。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好比你我与梅孝廷之间不也是如此?是是非非、恩怨对错谁也说不清。你若是不愿面对,便只依旧当做不知道,这样对岳丈、对你和他都反而更加自然。他依旧是遥遥京城的显贵,而你我依旧是茫茫人海中一对平凡的夫妻,风雨同舟,荣rǔ共济,这样不好么?”
修长臂膀把秀荷揽抱着,轻轻啄吻她秀美的脸庞,舒缓她的qíng绪。
柔qíng与láng野并重的男儿,每每凄惶时总能给予她最安心的呵宠。秀荷抱着庚武硬实的腰腹,久久默着不言语,后来想想也是,便嗫嚅道:“我今天看她也怪可怜的,就是说出来的话实在气人。”
“心疼了。是他还是她?”女人靠得太近,那才沐浴过的芬芳沁入鼻翼,一晚上的暗涌忍不住又苏醒过来,庚武把手弄去秀荷下面,若有似无地勾挠。
秀荷打他:“你这人,怎么这样霸道。”
庚武清隽面庞上醋意不遮掩,眸中更藏一抹冷鸷:“忘记了我先前说过的话么?他虽入狱到底已近双十,我却是在十七少年……那年你并不知心疼我,如今我也不许你心疼他。”
果然男人吃起醋来也甚了不得,秀荷想起成亲不久后庚武对自己说过的话——“你可听好了,爷既从大营里生死走过一遭,来日可是要与他梅家决一狠战。你心里不能留他,不然别怪你男人手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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