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还生气,今日这门便出不得。”晓得女人正自委屈泛滥,庚武便又伸出右臂,把她拦截入怀。
那清梧身躯巍然不动,隽逸láng脸上都是霸道的柔qíng,叫她去无可去,无路遁逃。这场景像什么?就像上一次雨中的金织桥头,一模一样把她拦堵在桥柱下欺负。
那样魁梧有力的身躯抵下来,气息灼灼地啃着她的锁骨,任她打他的脸庞,也依然箍着她的身子说喜欢她,喜欢到要死……却不知他早已经和别的女人有过痕迹。枉她那时自责心疚,以为自己是个坏女人,把他一腔纯挚折磨到那般憔悴。
可是昨晚那么认真地问他,他却不说。原来宠溺的背后,一直都在欺瞒。
秀荷的眼眶就红了,抵着庚武硬朗的胸膛:“庚三郎你这个无赖,就会欺负人……你以为我吃你的醋么?我才不吃。我就是气你和那个女人扯不清,欠下的债为什么要叫还我?我又不欠她,我把你还给她……唔,放我走啦,我不要和你住同一间屋!”揩着包袱要走,只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叫庚武腾空抱了起来。
“你是爷大红花轿抬回来的女人,既是夫妻,如何不与我同住?先把身上洗gān净了,听我好好和你解释!”吃醋的女人动得像个泥鳅,她还执拗不肯承认。庚武心暖、好笑却无奈,只得把秀荷拦腰扛至肩上,扯下她的包袱扔去高高的柜顶,一手箍紧她的腰肢,一手褪下她的裙子衣衫,把她剥得gāngān净净抱去了小隔间。
秀荷哭音未落,整个儿便已经被他融进了浴桶里。
第059章衙门夜捕
那木盆里水温正好,肌肤在水下浸润,雾气迷蒙中只见得一片儿潋滟红白。她的身段随了她唱戏的母亲,外头看着是清挑的,内里却实则丰裕恰好,粉肩长腿,该曲该凹,盈盈满满的。用丝瓜络掬一剖清水往下蜿蜒,却不及滑过胸前那道弯,忽而听它“叮咚”一声响,便又落回了盆子里。
长得太高,非要人用手揉。正给了他帮忙搓洗的借口。
他却忽而又把lángxing收敛起来,这会儿好生温柔,略带粗糙的掌心攥着艾糙香胰沿她的脖颈徐徐往下。那香胰光滑,点在肌肤上冰冰凉,忽而在雪山打转,忽而又改去蹭两朵山杜鹃花,那红红花儿便在香胰的熏陶下绽放了……他在故意逗她理他呢,以为把她弄羞了,她又会像从前一样用白眼剜他,然后嗔他一声:“坏。”
他就正好接过话茬哄她说话。
哼,她才不上当。这回就是不理他。
可恶极了,哪有人像他这样坏,吵架吵不过人,就把人一件件脱光了扛起来。便是夜里头常与他肌肤相熨,也不曾这样大吃吃的被他圈禁在水里观赏好么?她又不是鱼。
一想起方才被庚武箍在肩头,一边踢腾着腿儿挣扎,一边却被他把褂子扔掉,把裙裾剥开,还在她嫩白娇豚上啃了一口,然后赤条条儿地扔进木盆里。秀荷心里头便羞便窘、便闷气,便不想看他冷俊的脸庞。
“走开啦。”秀荷拍开庚武的手,想去抓他手里的香胰自己洗。眼睛却只是盯着水面不看人。
也不知是被温水熏热,还是害了羞,那白皙小脸娇粉粉的,细密眼睫儿一颤一颤,眸眶依旧肿肿得像颗小桃子。
庚武却爱她这副娇娇模样,噙着嘴角道:“还哭?再哭水漫金山了。下午才划伤的手,要是浸水留了疤,这chūn溪镇第一绣娘的手可就不值钱了。”
果然这话很奏效,秀荷拭了把眼眶,就把手收回去了:“又没哭,那花心大萝卜才不值得我为他哭。”
横着手腕遮掩在胸前,削肩一颤一颤儿地做最后的抽泣。
庚武眉宇间便悄然掠过一丝笑弧,晓得她其实也把自个的手当成宝贝呢。这女人虽然xing子柔,做起事儿来却好qiáng,一直默默地以自己的绣工为骄傲,从成亲到现在,从来都没问他要过一文银子花。
这会儿委屈难消,怎样哄也哄她不好,什么症状都生出来了。看那傻得让人好笑,把手横掩在胸前,以为遮了两道峰他便什么都别想看见,却不自知偏偏把底下两朵红花露了出来。那红红饱满yù坠,可是他每天夜里必做的功课,她却以为自己还是姑娘时候,两朵青涩未开么?
庚武轻捻秀荷下颌,把她的脸扳过来正对自己:“这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哭成这样了还说不吃醋……傻瓜,惯爱口是心非。”
那清奇指骨的力道扛不过,秀荷只得迎上庚武炯亮的狭长双眸。可恶,看见她哭,他明明笑得这样开心。
“谁口是心非了,昨儿晚上谁信誓旦旦骗我,‘和那小个子连话也不多说’,今天就‘抱就抱了又怎样’,多了不起的口气呀。一封信把我从chūn溪镇哄到这里,给东家告假不晓得脸色有多难看,结果前脚才下船,忽而一个阿晓,忽而一个小个子……还把人脱光了圈进水里,你就知道在外头充好男人,回家来对我耍流氓。”话说到这儿又哽咽,瞠目恼他。
那红红小嘴倔qiáng上翘,只看得庚武忍不住把她爱宠一啃,清润嗓音抵在秀荷的唇边轻语:“还知道难为qíng?脾气一上来就油盐不进,哄不住只好用这招了,莫非你没被我看过不成。那东北面的冬天可冷,夜里睡觉都不脱衣裳,便是抱了也做不成甚么。镇日里森山荒林伐树锯木,一个不小心脖子就被黑熊瞎子扭断。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能活着都是奢侈,哪里还有心思谈qíng说爱。本来就与她没甚么,出来了就不想再去回忆从前,告诉你也是叫你心赌,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只当那四年不过一场匆匆噩梦罢。”
秀荷可不好骗,庚武不是梅孝廷,这个láng一样的热血男儿,一身的力气用不完,每回一沾她身子,那里就硬杵杵地抵着她痛。她才不相信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人抱得那样紧,忍得住整晚上甚么也不做。
这个“小个子”虽然未曾谋面,但对她的敌意可大了。没错,她就是个了不得的醋缸子。
秀荷气哼哼地说:“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不晓得她是个女人,一整夜抱着她做什么?莫非你其实好男风不成……再给你次机会,不说实话我可就住回阿爹酒铺,不和你过了。”
眼前掠过大营里那个醉酒滔天的散伙之夜,四年死亡边缘渺无希望地挣扎,忽而一瞬间开天辟地,那是自己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放纵豪饮,恍惚间不晓得被谁人搀上了通铺,亦不晓得对谁人说过甚么,或是谁抵在耳畔有过甚么叮咛,迷迷糊糊中坠入沉梦,再醒来怀里便是那一双瑟瑟惊惶而又水一般清凉且坚定的眸子。
庚武敛了敛心神,修长手指捻着秀荷的红唇,柔声宽抚道:“那个晚上弟兄们喝得昏天暗地,一群人横七竖八乱躺成一片,再醒来她就在我身旁蜷着。大抵是后半夜不慎滑错了被褥罢,倘若真是做了甚么,当日燕沽口分别,她必然也是舍不得一个人自己走的。”
必然也是舍不得一个人自己走的……
短短半句只叫人听得不自觉心酸。秀荷想到了子青,脑海中忽构现出一张画面,那画上女子衣炔轻扬,立在男子眸下与他萋萋对望,明明屡屡yù言又止,却不知多少挣扎才把心中不舍、不甘吞咽……那一样也是个孤清要qiáng的女人。秀荷又觉得庚武其实是个薄qíng冷心的汉子了。
默了半刻不吱声,把下午疤脸那一番话重新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总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没问,然而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最近真奇怪,变懒了,又贪吃,还不爱想事儿。
秀荷莫名有些沮丧,凝着庚武清隽的脸庞:“那你的意思便是,倘若当时知道她是个女人,也必然会把她带在身边回来了。”
庚武默了一默,肃声应道:“倘若知道,我会带她回来,但那不是爱,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在遇到你之前,我并不晓得怎样爱女人,也从未有过那般qiáng烈的渴望,想要把一个女人娶回家疼着宠着。今次和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对你的感觉与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和你解释你也不信,日子久了你便自然晓得我对你的一片心。”
“倘若知道,我会带她回来……”
那láng眸濯濯,知道他所言自在qíng理之中,但就是不爱听。该说假话时不说,问他真话时又隐瞒。
“走开啦,水凉了,我要起来。你今晚去小黑房里挤吧,我不太舒服,想一个人睡。”秀荷推着庚武的肩膀,叫他转过身去,自己从水中站了起来。
庚武却又回转过来看她——那隔间的雾气迷蒙之中,女人的背影婀娜婉婷,看是纤瘦的,然而脊骨沿腰际往下勾勒,豚儿沾湿水珠盈盈饱满,却是丰腴与坠坠之感。从不曾这样背后看她站立的风景,只看得心中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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