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以为你和章润之在一起了,嫉妒之下,只想做点激烈的事qíng看看你的反应。”
“那我冲出门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追出来?”
“我追出来了,结果……”他喉头一哽,艰难地说,“结果看见你靠在他的肩膀上。”
尤可意直视着他,咄咄bī人地说:“你对我的信心就只有这么一点吗?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结果才第一次重逢,就因为看见一个让你嫉妒的场景,你就可以一声不吭地再次把我扔了?”
严倾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低声说:“不是第一次。”
尤可意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
他苦笑着解释说:“第一次见面是在西餐厅里,你和章润之谈笑风生地吃了顿饭,我远远地看着,却没有cha足的余地。”
她的表qíng顿时一滞,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竟然是那一天?
他竟然在那一天就看见了她?
顿了片刻,她又问:“既然以为我和章润之在一起了,又为什么回来找我?”
“我以为你已经找到可以依靠的人,就决定离开这里——本来也只是为了你才回来,可是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但是临走时在出租车上听到了一个电台节目……”他望进她的眼睛里,像是也看进了她的灵魂。
尤可意却仍然在提问:“如果没有听到那个节目呢?”
如果没有听到,是不是就会永远离开这里,因为这样一个误会错过一生呢?
这样想着,她的心脏一阵紧缩,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光,手脚发冷。
严倾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太自卑,自卑到没有亲口问你一句,就以为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人取代。可是尤可意,我能确定的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管再怎么误会,我也不可能真的放下你。”
“……”
“也许今天就飞走了,明天就会又不死心地飞回来。”
“那如果明天你依然认为我和章润之在一起呢?”
“那就明天飞走,后天再飞回来。”
“……”
“如果后天仍然在误会,那就后天飞走,再过一天又飞回来。”
这种毫无意义又幼稚的话从严倾口中说了出来,却带着十足的认真与严肃,她知道他是认真的,即便没有勇气来亲口问她一句,但他就是放不下她。
她想笑,又有点为他心酸,却还是问了一句:“那如果你发现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呢?”
他眉头一皱,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好看,然后有些冷冷地说:“给他钱,让他离开你。”
“他很有钱。”这是尤可意的回答。
“那就找比你漂亮很多倍的女人去诱惑他,让他出轨。”
“他这个人不怎么看外表。”
严倾忍了忍,最后眉头紧蹙却又好像妥协似的说:“那就等。”
“等?”
“等你人老珠huáng那一天,他总会有所松懈,一旦他有所松懈,我就趁机而入,横刀夺爱。”他说得斩钉截铁,到这个时候好像耐心也终于告罄,于是抬起头来锁定了尤可意的眼睛,有些认命地问道,“你还有多少问题要问?什么时候才放弃做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尤可意的冷静终于坍塌,垮下脸来一脸幽怨地说:“严倾,从你进门开始,我就在等你做一点早该在重逢那天就做的事qíng,结果我能想到的问题都快问完了,你还在这里冷静地跟我叽叽歪歪。你就不能直接给我一个拥抱,不要再làng费我的口水了吗?”
严倾的表qíng明显一滞,嘴唇微微张着的呆样很是难得,但下一刻他就找回了意识,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尤可意拉进怀里。
当然,除了尤可意所说的拥抱以外,他还自作聪明地低下头去封住了十万个为什么小姐的嘴。
于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十万个为什么,有的只是三百六十五天日日清晨醒来的有你相伴。
四年又七个月,他每天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醒过来时有她在身旁,他还需要走多少步、奋斗多少天。
这是一段漫长到无法细数又不堪回首的时间,漫长到他的心像是在火堆里苦苦煎熬到成灰以后才终于麻木的存在。可是因为是她,因为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所以他也再没有什么值得埋怨的。
尤可意湿润着眼睛抬头问他:“严倾,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男人,很多事qíng也只爱放在心里。所以这四年又七个月的辛苦也都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想你。我每一天都很想你,然后就这么想到了今天。”
***
嘿,你一定听说过很多感人的爱qíng故事吧?
时间距离也剪不断的爱qíng,天灾人祸也分离不了的爱qíng,朝夕相处也永不变质的爱qíng,白发苍苍还能执子之手的爱qíng……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它们都是可以让人落泪又或者笑出来的爱qíng。
可是这一刻,如果一定要为这个故事下一个定义,大概只需要两句话。
“他在等我。”
“我会回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qíng是不需要语言来描述的,比如日出日落,比如岁月变迁,比如爱。因为所有最深刻的感qíng都藏在看似遥遥无期却又不约而同的等待里,无论时间长短,能留下来始终不变的——
就是爱。
☆、第70章
她有意向他展示一下这四年半来自己新get的厨艺技能,所以郑重地拉着他要去小区外的超市买新鲜食材。
她拿起一颗白菜:“醋溜白菜怎么样?”
严倾点头:“好。”
她把白菜递给严倾,严倾很懂事地接过来放进篮子里。
然后她又相中了西兰花,侧头问他:“炝炒西兰花呢?”
严倾再点头:“好。”
然后伸手接过西兰花放进篮子里。
接下来是红烧jī腿、土豆排骨、水煮鱼等多个菜色,尤可意一直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擅长做并且比较能展示厨艺的菜色,而严倾竟然也一直从善如流地点头说好。
“熬点冰糖银耳汤?”
“好。”
“我给你做点辣白菜吧!”
“好。”
……
在食材区溜达一圈以后,尤可意一回头,看见严倾拎着的篮子里基本已经被塞满,顿时有点囧。
她问:“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买太多了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她又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吃上一个星期恐怕都够了,都怪你,一直说好,问你什么都好……”
其实是带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的,并不是埋怨。
严倾沉默了一下,尤可意没听见他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一下子抬头看着他,结果只看见他唇角挂着的一抹有点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低头看着她,微微叹了口气,“有你在,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说得很坦然,语气更像是在说着些稀疏平常的话,但字字句句却让尤可意心里暖暖的,就好像大冬天的有人往热巧克力里投入了几块柔软的棉花糖,光是看着、闻着,都觉得全世界冒起了米分红色的泡泡。
——有你在,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脸上有些发烫,假装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往酒水区走,嘴里低声说着:“可是买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
“我帮你吃。”
“也不是帮忙吃几顿就吃得完啊!”她尾音微扬。
“那就天天来蹭饭。”他答得果断利落,很是认真。
这回答简直正中下怀,尤可意偷偷扬起嘴角,语气轻快地点点头,“那必须得jiāo伙食费!”
“不用jiāo。”
她一愣,回头假意怒目而视,“好哇,想吃霸王餐?”
严倾表qíng从容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钱夹递给她,她又是一愣,“什么东西?”
“钱夹。”
“……”她当然知道这是钱夹,她是在问他给她钱夹做什么!
严倾看出她的疑问,抿唇微微一笑,“上jiāo工资卡和身上所有现金。”
尤可意的脸瞬间红成了三月桃花,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问出一句:“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把它们给我啊?”
严倾但笑不语,眼神清澈见底,又分明闪烁着些微灼人的亮光。
他把尤可意窘迫的表qíng尽收眼底,好半天才把钱夹塞进她手里,然后拎着篮子一脸镇定地说:“走吧,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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