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熨贴,手指紧扣,两人之间已无距离。逢迎、纠缠、躲避……唇舌的每一次争斗,都引出陌生的战栗,行遍百脉。心中,骤然窜起了火,燎起异样的温度。入耳的喘息声,粗浊。如此陌生,竟不似自己发出的一般。
两人互相较着劲,直到呼吸耗尽,微微窒息,才停了下来。
聂双的脸颊烧得滚烫,身子竟有些无力。她睁开眼睛,看了看桓泽。
桓泽亦是脸红心跳,但见她看他,他深吸一口气,平下了气息。他皱着眉头,沉默着解去了红线,松开了手。
钳制一松,聂双身子一软,竟差点滑倒。桓泽伸手,揽着她的腰,扶她站稳。他的脸上浮出笑容来,开口道:“师姐,承让。”
听到这句话,聂双瞬间清醒。她站稳了身子,换上娇媚笑容,应道:“师弟好功夫。看来我真的该绑你才对。”
桓泽不再接话,他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嘴唇,淡淡道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师姐还是快回房吧。”
他说完,迈步引路。聂双平复了一下心神,举步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演武场,往东走了片刻,便到一处花苑。苑外拱门,刻着一方牌匾,清俊楷书,写着四字:雪冷无香。如此时节,苑中唯有几树红梅盛开,月色之下,倒也颇有qíng调。想来就是方才那些弟子口中的无香苑了。
桓泽领着她进了苑内,到一间亮着烛火的屋舍前站定。他抱拳,道:“师姐早些休息。告辞。”
聂双糙糙回了礼,推门进屋。她关紧房门,花了一点时间安抚qíng绪,然后才转过身,看着这间为她准备的客房。房内的陈设虽然简单,倒也朴素大方。炭火融融,温暖宜人。她的行李皆在,chuáng铺也已铺好。她慢慢走到chuáng前,仰面倒了下去。片刻静默之后,她抱着头,忿然道:“我在搞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写到这里,我必须严正地告诉大家,这次的主配角栏绝不坑爹!!!
看到木有,这才是男主!这才是天雷勾动地火的发展啊!!!
[聂双:我擦!防火防盗防师弟!]
[桓泽:师姐自重!]
☆、四
是夜,聂双一夜无眠。也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冷还是chuáng寝陌生,但不论如何,她心内咬定,反正与那桓泽师弟无关。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她恍然起身,例行运功打坐。没过多久,却听敲门声起,谦恭的声音隔着门扉,道:“师姐可起身了?”
听到这个声音,聂双险些真气逆行。桓泽?!她定神收功,忿然起身走到了门口,待打开房门,她却换上了一脸妖娆笑容,招呼道:“师弟真早啊。”
桓泽一手端着早餐,一手提着壶热水,冲她点了点头,“早。”说完,他径直走到屋内,将早餐放下。又到梳洗架前,将热水备好。做完这些,他开口道:“师姐请漱洗吧。”
聂双见他要走,一旋身挡在门口,笑道:“哎呀,堂堂千影阁,难道连个女弟子都没有么?让师弟来伺候我是什么道理?”
桓泽道:“女弟子自然是有。只是换了别人,师姐不免又打听些奇怪的事qíng。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聂双笑了笑,“你就这么怕我揭你的底?”
桓泽听到这句话,笑得挑衅:“我还以为师姐打听的必是我师父的事,原来不是么?”
聂双心里一震。糟糕,话说的太快反而落了下风。但此时,哪容她退缩。她扬眉而笑,道:“我昨晚就说了呀,有你这样的师弟,又何须再招惹千峰师伯。”
“果真如此,再好不过。”桓泽应道。
聂双闻言,轻轻将房门掩上,道:“既然是来伺候我,就别半途而废。”
“师姐还有什么吩咐?”桓泽道。
聂双并不回答,只是走到了自己的行李前。她的行李足足有三个大箱,每一个都装得满满当当。她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将箱内的衣裳一件件拿了出来,铺在chuáng上。绢纱绡缎,青绿绛红,缤纷如彩霞一般。
“师弟先替我挑件衣裳吧。”聂双回了头,笑道。
桓泽走到chuáng前,也不多看,随手拿起了一套素淡的藕色衣裙。聂双刚要嘲笑他的眼光,却见他又挑了一件湖绿色银莲纹外袍,一并递给了她。
聂双不禁想起,昨日千峰也说过让她多加件衣服。如今他这样,算是体贴么?她看了桓泽一眼,一语不发地接过了衣衫。
“我可以走了么?”桓泽问道。
聂双捧着衣服,笑道:“别急啊,我换下的衣服,你拿去洗了。”说完,她绕到了屏风之后,开始换衣服。
桓泽转过身去,双手环胸,默默等着。忽然间,背后微风轻起,似有什么东西袭向了他。他转身,一把将那东西抓在了手中。待看清之时,他的眉头紧皱起来。贴身的衣衫,还带着温香。他抬头,刚要说话,却见屏风之后,又有衣衫被抛了出来。他连退几步,匆忙避开。
聂双偷笑着换完衣服,款款踱了出来。随她步履,裙裾轻曳,上好的缎纱轻盈,飘逸如仙。她看了看落了满地的衣衫,又看了看满脸不悦的桓泽,开口道:“哎呀呀,我抛得太用力了,麻烦师弟捡起来吧。”
桓泽也不多言,yīn沉着脸色,俯身拣拾。
聂双见状,满心快意不可言表。她想了想,指了指chuáng铺,又开口道:“啊,我那些衣裳也麻烦师弟替我收拾一下。”她说完,走到洗漱架前,掬水洗脸。
桓泽看了她一眼,将捡起的衣裳放在了桌上,继而着手整理chuáng铺。他拿开几件衣裳,就见chuáng铺上放着一个包裹。他并不多想,一并拿起包裹,准备放入箱中。却不想,那包裹扎得并不十分紧,被他一提就散了开来,里头的东西落了一地。
聂双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那一地的物什,脸色骤变。和乐香、赤龙筋、欢喜虫……还有那一大堆叫不上名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玩意儿。她正尴尬,就见桓泽转头,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这般qíng况,岂能示弱?!她嫣然一笑,毫不避讳地望着他。
桓泽抛下手中的衣物,道:“师姐果然有备而来,我收回前面的话。师姐你是要自己走,还是等我回禀了师父,请你走?”
聂双拭了拭脸上的水,笑道:“你要回禀什么?我带着这些东西,还是我掉包合灵红线?”她举步走到桓泽面前,“若是这些东西么,我不过是用来增加qíng趣,何错之有。至于合灵红线……”她目露狡黠,“你看见又如何?无凭无据,千峰师伯未必信你。”
“无需师父相信。我只需建议师父用真正的合灵红线再试一次就好。”桓泽道。
“你是铁了心要坏我好事了?”聂双说完此话,神色一凛,出手擒他咽喉。
桓泽挡下她那一击,道:“师姐想灭口?”
“哪里,只是切磋切磋。”聂双说完,扫腿。
桓泽退身避开,“师姐自重!”
聂双冷哼一声,继续出招。桓泽并不还手,只是闪避。但眼见她出手越来越凌厉,他只得弃了防守,出招封住她的招式。
“师姐再不收手,别怪我不客气!”桓泽道。
“你几时跟我客气过?”聂双驳了一句,抬腿踢向他的小腹。
桓泽忙松了手,将她一把推开。聂双连退几步,正想站稳,却不想地上物什杂乱,她一脚踩上了装着欢喜虫的竹罐子。竹罐受力崩开,一只通身金huáng的小虫扑啦啦地飞了出来,直扑向了聂双。聂双平日最怕飞虫,何况是这效用诡异的欢喜虫。见此qíng状,险些惊叫,哪里还有应对的能耐。
桓泽见状,从桌上抄起一个茶杯,纵步上前拉开了聂双。他看清那小虫动向,迅速地一挥手,将它捞在了茶杯中,继而将那茶杯扣在了桌上。
聂双松了口气,却见他背对着自己,满身都是空隙。她也顾不得恩将仇报了,一掌击向了他的后背。桓泽察觉,猛地转过身来,擒住了她的手腕。聂双却不依不饶,手上的力道毫不放松。桓泽退了几步,正要还手,脚下却不知被什么缠住,身子一歪往下倒去。聂双的手还被他擒着,只得一起倒了下去。聂双的混乱不过瞬间,眼见自己压在他身上,她索xing挑起赤龙筋,将他死死制住
桓泽看着她,再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他的声音冷冽,道:“没想到师姐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人。”
聂双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她抬眸笑道:“我方才只是卖个破绽,没想到师弟竟上当了。看来师弟对我,并非无qíng呀。”她说着,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
桓泽气急,索xing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这一咬并未用十分的力气,比起疼痛,聂双更多的是震惊。她怔怔地看着他,忘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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