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澜回神,目光复杂, 心烦意乱地说:“不知舒阁主打算让我在血翼阁做客多久?”
舒断念笑得有点危险:“澜儿刚来, 就想着走了?”
“我就问问,不说算了。”赵以澜撇撇嘴,又将手抬起来,“这会儿可以替我解开了么?”
舒断念倒也没为此为难赵以澜,拿出把匕首在绑赵以澜的帕子上一割,她的双手便恢复了自由。
赵以澜揉着双手手腕, 再一抬眼,前方多了个年约五十的男子, 他沉着脸, 双眼往赵以澜身上不在意地瞥了瞥, 视线最终落在舒断念身上,气愤道:“阁主,你怎么今日才回来?十日前我便让人给你送了消息, 这段时日, 我们在外的铺子被不知名的势力打压, 再不想个对策出来,只怕都要损失惨重!”
舒断念原本轻柔的目光转到来人身上时蓦地冷了下来,他斜睨着来人,冷笑:“穆傅, 如今你在血翼阁既不是长老,也并非护法,更不是阁主,你没有资格对本座指手画脚。”
赵以澜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这人就是系统任务之中所说的穆傅啊!血翼阁前长老,带一个“前”字,也就是说,穆傅很可能是在舒断念回到血翼阁掌权之后被清洗下来的一员。只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舒断念怎么会让他继续活着?舒断念可不像是那种有妇人之仁的人,她几次见他,他杀起人来可从未手软过。
穆傅被舒断念的话激得面色铁青,愤然道:“即便如今我已不是血翼阁的长老,但我还是血翼阁的一员,血翼阁的兴衰荣rǔ,也都与我有关!”
他瞥了赵以澜一眼,痛心疾首地说:“前任阁主因女色而耽误了庶务,我不希望阁主你也犯同样的错误,令血翼阁万劫不复啊!”
穆傅话音未落,便被面色yīn沉的舒断念一掌拍开:“本座容忍你到如今,不过是因你曾经护我爹有功,你若再如此尊卑不分,侮rǔ我爹,本座绝不轻饶你!”
穆傅被舒断念盛怒中的一掌打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望着舒断念,面色变了数变,终究一句话也没再说出口。
舒断念昂首走在前方,赵以澜默默地跟在后头,她又看了穆傅一眼,对方也正好在看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红颜祸水似的。
赵以澜收回视线,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她又不是自愿来的,有本事他让舒断念把她放了啊,她一定溜得飞快——如果是在系统任务发布之前的话。
看看前头走得飞快的舒断念,赵以澜稍稍慢下些步子,跟陈护法稍稍平齐,小声问他:“陈护法,那位穆傅……是什么人啊?”
陈护法看看前面的舒断念,再看看满脸求知yù望着自己的赵以澜,感觉无法拒绝,咳了一声轻声道:“穆傅原先是血翼阁的三长老之一,主上重回血翼阁的时候,将另外两个暗中参与谋害前阁主的长老肃清,只留了并未参与其中的穆傅一命。”
赵以澜点点头,她回想起系统任务描述,看来穆傅还算有点良心,只是想要囚禁舒断念,而不是杀了他。当初她救了舒断念和舒鼎天那时,他们确实是势单力孤的,想来就是因为阁中出了叛徒吧。舒断念这种人,凭借着他的武功重新回到血翼阁之后,必定会有一番动作,估计是当初穆傅为他和他爹做过什么,他才会放过穆傅。
只是,这两年过去,长期被边缘化的穆傅或许再也忍受不了那种从高位下来,只能当一个小人物的落差感,这才想要改朝换代了。
“舒阁主还挺善良。”赵以澜说。
陈护法咳了两声,“善良”这个词,他觉得怎么都不能跟主上扯上关系。当初穆傅虽说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另外两位长老的叛变行为,但到底没有成功,因此主上只是留了他一命而已,至于原先的职位,自然没他份了。事实上,主上成功掌权后,血翼阁就被他进行了一番大清洗,原先三个长老制衡阁主的制度被他彻底取消,如今血翼阁之中是他一人独大,再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
但有些话,陈护法却不好跟赵以澜这个外人说,他勉qiáng笑了笑,也没胆子接赵以澜的话。赵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主上对呛,他可连背后说主上一句不是都不敢,同人不同命啊。
赵以澜再回了一次头,穆傅已经不见了,而她则微微一叹,心事重重地跟着往前走。
这奇葩的任务,她要怎么办才好哦!
赵以澜陷入了两难之中,转眼间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奢华得仿佛小宫殿的建筑物前。
舒断念指了指侧殿道:“澜儿,你住这里。”
赵以澜恍然回神,登时面露为难:“……能不能换个地方?”
主殿想来是舒断念住的,她就住他旁边……想搞什么花样都不好搞啊!
谁知舒断念却十分好说话地点头道:“可以啊。”
然而赵以澜顿时心生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舒断念便道:“既然澜儿这么想跟我一块儿住,我自然不好拂了澜儿的意。”
赵以澜心道果然,面色诚恳:“请一定要让我住在这里。”她指着侧殿。
舒断念似是失望道:“真不跟我住?”
赵以澜坚决道:“不。”
舒断念却笑了:“澜儿,血翼阁易进难出,你也看到了上来是有多困难,可别想不开……”
“我不会的,我活得好好的为何要想不开?”赵以澜正色道。没有一定能逃出去的把握之前,她可不会随便动心思。
“那便好。”舒断念看向陈护法,“给澜儿找两个侍女,好好照料她。”
“是,主上。”陈护法恭敬应道。
赵以澜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所谓的照料,不就是看守么?
赵以澜在侧殿待了不过片刻,便有两个gān练的侍女在陈护法的带领下来向赵以澜报告。神奇的是,这对侍女居然是双胞胎,长得都十分英气,一个叫陈曦,一个叫陈曜,二人也就十六岁左右,正是陈护法的侄女。
“赵姑娘,阁主吩咐了,除了不能离开血翼阁,其他地方赵姑娘都可以去。”身穿红衣的陈曦说道。她眉目英挺,不苟言笑,转述舒断念的话时一点儿qíng绪都没带。
穿紫衣的陈曜道:“有什么吩咐,赵姑娘尽管说,我二人定会满足赵姑娘。”
“好的,谢谢。”赵以澜客气地说,这对姐妹花都不太爱笑的样子,面对这两人,她连玩笑都不太敢开。
赵以澜到达血翼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过不了多久,陈曦去拿了晚饭过来,她一个人吃着饭,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阁主呢?”
陈曜道:“阁主正忙,赵姑娘找阁主有事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赵以澜连忙说,开玩笑,舒断念忙成狗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啊!
吃过晚饭,赵以澜便躺上chuáng睡了。这几日都在赶路,又因为身边有个舒断念而提心吊胆,真到了人家的地盘,她反倒能睡个安稳觉了。
赵以澜一觉睡到天亮,洗漱过后,吃过陈曦去取来的早饭,又问了陈曜,得知舒断念依然在忙,她心里一高兴,决定逛一圈血翼阁——来都来了,她总不能白来不是?将来跟人炫耀她只身独闯血翼阁,总要能正确描述血翼阁的样子嘛。
陈曦和陈曜二姐妹得了舒断念的命令,自然不会拒绝赵以澜的请求,带着她参观去了。
虽说只相处了不到一天,赵以澜对这姐妹稍微有了些了解,比如说,陈曦是姐姐,虽然和妹妹陈曜一样都不苟言笑,但显然姐姐陈曦更好说话一些,陈曜有时候就不太爱搭理赵以澜。
血翼阁很大,听陈曦说,这座宫殿式的建筑物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初代血翼阁阁主究竟是如何在这样的峭壁之上修建了如此伟岸的建筑物,至今还是个未解之谜,而这里之后便一代代流传下来。这座峭壁正式的名字是翠微山,不过一般也没人这么叫,血翼阁建在上头,已经成为了新的地标建筑,这儿易守难攻,只要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储备,旁人想要攻上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当然,血翼阁除了上来的栈道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出入口这种事,陈曦自然是不会跟赵以澜说的,她也没问,反正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
血翼阁一共分为三个部分,靠近栈道的前部是议事大堂,后头是居住区,再旁边便是演武区。赵以澜去议事大堂溜达了一圈,没惊动在商量事的舒断念,随后又跑到了演武区,央求着陈曦和陈曜两姐妹陪她玩了会儿she箭游戏。她的飞刀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但she箭又是不同的技能,她实在没什么天赋,真就跟玩儿似的。陈曦和陈曜大概是看她总脱靶很可怜,几次劝她别玩了,但赵以澜可没理她们的规劝,继续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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