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要弃何枫晚于不顾,何枫晚当即便握紧了拳头,心中忐忑。这个面具男yīn沉邪恶,恐怕是睚眦必报的那类人,他若是落到对方手里,只怕要脱了层皮才能得个痛快。
赵以澜瞥了眼何枫晚,心里畅快了许多,刚才何枫晚故意吓她,这不?风水轮流转,这时候轮到她故意吓他了。
她见好就收,哀叹了一声看着舒断念摇头道:“若那个小丫头看到你这般模样,也不知会多伤心。”
舒断念森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你什么意思?”
赵以澜道:“老夫说的就是那位曾经救过你和你爹的赵姑娘啊,你不记得她了?哦,那便算了。”她耸耸肩。
舒断念面上露出些许急切:“她跟你说过什么?”
赵以澜道:“你真想听?若你肯答应放了这位小友,老夫便说给你听。”
舒断念犹豫片刻,看也不看何枫晚便道:“本座答应你。”
赵以澜道:“小友是个慡快人,那老夫也不卖关子了。赵小丫头是我的莫逆之jiāo,毕竟像这般美丽活泼又机智善良的少女,这世间也是少有。”她毫不脸红地自夸,“前段时日她曾跟老夫相遇,我们聊起近况,她便说起了你。说她救了你跟你爹,却被你百般怀疑和嫌弃,气得她胸口疼。她拉拉杂杂说了许多,令老夫印象最深的一句是‘那小屁孩有时讨厌,有时又还蛮可爱的’。”
“小屁孩”舒断念:“……”
第59章 欢迎回
在听到那句“那小屁孩有时讨厌, 有时又还蛮可爱的”之后,陈护法觉得自己和手下们可能会被主上灭口。说这话的赵姑娘早已香消玉殒,转述的希波神医又武功高qiáng,主上能灭的, 不就是他们这些人了么?
说起来, 以主上的年纪,确实还只是个少年郎而已,可他们之中又有谁敢小瞧了他?连正眼看他都不敢啊。
舒断念几乎能在脑中想象出赵以澜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可转瞬间,那画面又被她和巨蟒纠缠着落入深渊的一幕所取代。
他开口,声音是不易察觉的暗哑:“她还说了什么?”
赵以澜做出回忆的模样, 摇头道:“没了吧。老夫记xing不太好,也记不清了。有什么话, 你自己去问她不就行了?老夫这便告辞了。”
她对何枫晚招招手:“小友, 赶紧的呀, 难不成你还等着老夫八抬大轿去请你?”
何枫晚也算是识时务之人,之前赵以澜和舒断念jiāo涉时,他就保持沉默没敢说话, 这会儿见二人已达成协议, 他便慢慢向那白胡子老头走去。
赵以澜见何枫晚跟了过来, 便转身往商队先前露营的地方走,似乎完全不担心舒断念会在她背后下yīn招。至于何枫晚,只要不让他碰到自己,她就完全不怕, 除了能下蛊之外,他跟她一样是手无缚jī之力的弱jī啊。
高大的树木掩藏了二人的踪迹,以舒断念为首的黑衣人们也同样消失在密林之后。
二人沉默,一前一后向前走去,不久,二人到达先前营地,商队已经离开,何枫晚的那辆马车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赵珀恬呢?”何枫晚道。
他刚才没有cha嘴,不代表他不知道那面具男跟这白胡子老头之间说的是谁。他发现自己被骗的地方比他想象得更多,那面具男哪里是她的仇家?只怕是风流债吧!若他最早之前在那面具男跟前说出赵珀恬的下落,根本不用担心会被连累。可之前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用过子蛊,跟那面具男结仇了,况且他已经失去了赵珀恬的踪迹,再说也毫无益处,还不如保持沉默,让这个老头救下自己。
“你说什么?老夫听不懂。”赵以澜一脸迷茫。
何枫晚道:“别再装傻充愣了,我晓得你跟赵珀恬是一伙的!她如今在哪儿?那辆马车里吗?”
他快步走向马车,用力将车帘掀开,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赵珀恬在里头对自己挥手打招呼,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
赵以澜叹了口气道:“小友,老夫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什么赵珀恬,老夫不认识。”
何枫晚道:“你当然不认识,因为赵珀恬是假名吧?她真名叫什么?”
“你问老夫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真名叫什么,老夫又不是百晓生!”赵以澜chuī胡子瞪眼,“趁那些人还没有改变主意,快上马车走吧!”
何枫晚道:“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你出现得太巧,又恰好拥有跟赵昊一样的解蛊毒手段……你跟赵昊、赵珀恬二人必定是旧识!是不是她让你来救我的?”
赵以澜心道,我们仨不但认识,还是同一个人呢!
“行行行,你认为是,就是吧!”赵以澜爬上马车,转头看他,“你上不上?不上来,老夫就先走了啊?”
何枫晚咬咬牙,最终还是爬上了马车。
赵以澜看着何枫晚,何枫晚也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瞪眼:“怎么的?还要老夫驾马车?你这小伙子,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老夫一把年纪,难道你要老夫替你赶车?”
总要有人驾车,何枫晚知道二人之间驾车的只能是他,因此也不再白费力气。
马车缓缓开动,赵以澜舒舒服服躺在车厢之中,心qíng很好。
前头忽然传来何枫晚的声音:“我不会做你徒弟的。”
声音被风chuī得有些失了真,赵以澜爬起来挪过去问道:“小友,你方才说什么?老夫年纪大,耳朵不太好使啦!”
何枫晚看着前方似乎在专心驾车,嘴里却大声道:“我说,我不会拜你为师的!”
赵以澜一愣,想起之前为了让舒断念放何枫晚走随口想的说辞,哈哈一笑:“想当老夫的徒弟你想得美!老夫当时只是为了救你才那么说的,老夫敝帚自珍得很,才不收徒弟。”
何枫晚沉默,觉得有点难堪,又有些不慡。
半晌他道:“你毁了我傍身的家当,难道不该给我些补偿么?”
赵以澜这回真疑惑了:“我几时毁过你家当?难不成你说的是你的蛊毒?”
“我的子蛊都被你的药丸毁了!”何枫晚咬牙道。
赵以澜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如今再也没办法给人下蛊控制人了?”
何枫晚没有回答,这已足够说明一切。
“哈哈哈哈好!”赵以澜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枫晚猛地一拉马缰绳,回头冷冷地看着赵以澜。
赵以澜忍住笑,摸着自己的白胡子道:“小友,你这蛊可是害人的玩意儿,那些被你控制的人可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呢。没了也就没了,走走正道不好吗?”
“你说得倒轻巧!”何枫晚冷笑。
赵以澜犹豫了会儿,痛下决心道:“这样吧,老夫给你一千两银子,你雇个镖师一路护你不就好了?”
镖师哪有傀儡靠谱?何枫晚今夜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这会儿也懒得再跟这老头说话,一鞭子打在马臀上,马车继续前进。
赵以澜看何枫晚一副不想跟她讲话的样子,也不自讨没趣,回了车厢内躺好。
听到何枫晚说他再也不能下蛊一事,她当然开心。她虽然能解除蛊毒,可也得找到机会行动啊,若何枫晚一直不给她自由活动的时间,她就算有解毒丹也没辙。
虽说想想看他没了傍身的能力有点可怜,可那种能力是要害了别人的,没了正好。正如她所说,又不是没有替代方法,找个靠谱的镖师多好?就像她之前找的贺齐,还挺可靠的,只要何枫晚别再扮女装惹是生非,这一路安全得很呀。
这么一想,赵以澜最后那点愧疚也烟消云散。
商队辎重多,何枫晚驾车跟了一段路便追赶到了他们。一追到商队,他就找回了之前替他驾车的车夫,自己钻进了车内。
赵以澜跟他大眼瞪小眼,最后不qíng愿地让开一点位置给他。
何枫晚道:“赵珀恬是不是跟商队一起走的?”
赵以澜没好气地说:“老夫不知!”
何枫晚道:“你不怕我去跟那面具男说你跟赵珀恬串通了骗他的事?”
赵以澜道:“老夫可没有骗他!老夫跟他说什么了吗?老夫说的那些话,都是赵姑娘真说过的,老夫怕什么?”
何枫晚回想了片刻,他想起确实,这老头还真没说过赵姑娘的死相关的话。
何枫晚冷笑:“希波大夫不但武功高qiáng,说话办事也是滴水不漏。”
赵以澜笑道:“过奖,老夫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这点水平还是有的。”
何枫晚:“……”我不是在夸你我是在讽刺你你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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