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六……”裴氏一双一双地数着松子,眼见那松子越来越少,谜底就要揭开,姬央紧张得拳头都握紧了,她可不想喝那一大海碗的牛rǔ,可不撑死人么?
“双,双……”姬央嘴里先是念念有声,渐渐声音高昂,仿佛是要用气势把单喊成双似的。
以沈枫为首的小一辈的侄儿们可就不gān了,也跟着喊了起来,“单,单……”
这下可好了,押双的小辈全跟着姬央喊了起来,最后成了两派对喊,似乎谁的声音大谁就能赢似的,飞香台上瞬时就闹成了一片。
到后来姬央再也坐不住,gān脆跑到裴氏身边去喊,“双,双……”
当松子数到最后几颗的时候,最是紧张的便是姬央,喝酒的人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她那可是海碗装的牛rǔ。
“双。”裴氏数到最后一颗,宣布了结果。
“哇——是双诶,是双诶。”姬央当即就跳了起来,手舞足蹈,还即兴旋转了三圈,将那裙摆舞出一朵盛放的梅花来,再得意地向着押单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般嘚瑟,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
如此起哄的起哄,饮酒的饮酒,姬央抽空撇了沈度一眼,谁叫他藏着掖着的,这下可输了吧,要知道小公主在宫里玩博戏时可是十次九赢。
这猜枚实在没什么难度,全靠运气,沈度、祝娴月等人自然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孩子们高兴而凑趣罢了,唯有姬央,那是真的兴高采烈,全场就数她闹得最欢。
“哇,是单,是单,我又赢啦!”姬央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她已经连着押对了六把了,兴奋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沈度以手扶额,简直无法直视姬央那活宝,多大个人了,还是长辈,居然跟只有十岁的五娘子都能对着喊起来,毫不相让。这倒不是姬央不爱护幼小,只是她是很有游戏jīng神的人,不管玩什么都玩得认认真真的。
沈枫看着对面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星迸出的安乐公主,心里可是羡慕极了他六叔,能得此佳人许多人就是少活十年怕也甘愿。
晚辈里沈枫的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十五岁的男孩儿,已经懂了人事,过不久就要娶妻了,又正是冲动的热血少年期,对美人自然有一番向往。
沈枫对姬央倒不是有那龌蹉之心,只是纯粹的被她太阳似的容光所耀。
(捉虫捉虫)
第55章 野有趣
在沈家的晚辈里他在男儿里排行第一, 早过了又跳又闹的童年期, 今日这般凑趣, 也是被姬央所感染,见她那般欢喜,让人也忍不住雀跃起来, 跟她一块儿笑闹。
而祝娴月看着姬央,也是满心的羡慕, 因着她的欢喜是那般纯粹,只是一点点的东西, 就能叫她雀跃,又是那般的满足, 赤子之心难得, 怎能不叫她们这些经历过太多悲喜而有些麻木的人羡慕?
其实沈度也不懂姬央, 按说安乐公主能有什么没见过没玩过的, 天下奇珍尽入洛阳, 可她偏偏极为容易满足,但凡给她一点儿颜色, 她就能给你整出一片chūn光来。
“哎哟, 吵得我头都大了。”最先忍不住的就是令官裴氏, 她惯来喜静, 若非今日是除夕守岁,她也不会在这里凑热闹,“罢了罢了,换个令吧。”
如今这一辈里就以裴氏居长, 众人哪能说不好。
换了令,姬央这才回到她自己的位置上,一个劲儿地用手在脸边扇着,“热,好热呀,渴死我了。”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此时她尽管不是输家,却也开始端着那特地给她温热的牛rǔ喝起来,不知不觉一半海碗就喝了下去。
“你叫得可真欢实,就差没蹦天上去了,多大的人了?”沈度一边数落姬央,一边见她鼻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便伸手从她袖口里抽出手绢来替她擦了擦额头和鼻尖上的汗珠。
尽管沈度的动作很自然,可姬央却是被惊到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惊喜到了。她那美目里蹦出的星子仿佛一下就落入了秋波里,dàng漾出层层波纹,席卷了全身。
姬央连手里的牛rǔ都忘记喝了,只是痴痴地看着沈度,心里想着他的眉毛可真好看,究竟是怎样生的呀,竟然连眉毛都可以比别人好看那么多。
姬央想也不想地就抬手去摸沈度的眉毛,用食指轻轻地描摹着。
沈度撇开头,姬央的这等动作他并非讨厌,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姬央的视线随着沈度撇头的动作落在他耳畔,耳珠那样润厚,是多福之相呢,实在太会生了。
小公主那点儿藏不住的chūn心被沈度一个擦汗的动作就给撩得沸腾的水一般,咕嘟咕嘟抢着往外冒。
姬央忍不住撑起身往沈度探过去,在他耳边呢喃地道:“郎君,我想亲你的耳朵。”说完又趁人不注意,飞速地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在沈度的耳廓上舔了舔,但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太过恣意。
饶是沈度这样的老江湖,也被姬央这动作给撩红了耳根,他沉下脸想训斥姬央,可一看到她那chuī弹可破的粉颊时,眼神就忍不住下滑,她的领口因为先才闹得太厉害而有些微松,隐约露出脖子上挂的暖玉来。
那块暖玉还是沈度送姬央的,因她在幽州两次生病都是为着凉而起,回到信阳后他从府中秘库里取出来给她挂上的,想着那晚她到知恬斋来他给她挂暖玉的qíng形,沈度当下也觉得夜未免太长了些,一直没能到子夜。
“坐好。”沈度脑子里想的事qíng越是香艳,脸色就越是冷淡。
但是他叫姬央坐好,他自己却起身出去了,姬央坐得端端正正地看着沈度出门,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沈度回头看了她一眼,姬央一个激灵地颤了颤,然后做贼心虚地往旁边看了看,大家好像都没注意到她,她也就起身跟着沈度出去了。
一出飞香台,姬央再稳不住了,提起裙角追着沈度的背影就奔了过去,台下是雪海梅林,暗香浮动,花影绰绰,姬央却是一点儿赏景的心思也没有,她眼里只看得见站在花下等她的沈度。
刚才说话的时候是qíng之所至,也不觉得害羞,可这会儿在沈度的注视下,姬央却有些羞涩了,她放下手里提着的裙角,慢慢朝沈度走过去,到了他跟前,也不敢跟他对视,只微微垂着眼皮。
“不是要亲吗?”在人后,沈度绝对比姬央脸皮厚多了。
姬央抬起头飞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确认沈度是认真的还是在取笑她,看他一脸正经的,姬央颇有些拿不准,但她自然是想亲他的,所以双手很顺溜地就搂上了沈度的腰。
见沈度并未阻止,姬央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真的是特地走出来让她亲的。姬央抓着沈度的衣襟踮起脚,凑到沈度的唇边几近呢喃地道:“六郎,你真好。”她想亲他,他就出来了,她原以为她说那样不害臊的话他会训她的呢。
说不得安乐公主还是很纯真的,她只是单纯的想亲一亲沈度而已,唇瓣在他唇边来回摩挲了片刻,又踮起脚尖去够沈度的耳垂,她含着那耳珠用牙齿咬了咬,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沈度这样的人哪有为了这样简单的一个“亲亲”就从席上退出来的道理,他想要的自然更多。
所以姬央打了退堂鼓之后,沈度就开始反客为主了。
因为有暖玉温身,姬央根本没穿冬日的棉衣夹袄,而是穿着chūn天的chūn水碧叠纱裙,腰肢被腰带勾勒得细细的,沈度一手掐上去,稍微使点儿力气就能给她折断了,正是因为这种脆弱,越发叫人发狠,恨不能真的就掐断才好。
“怎么不穿裘衣就出来了?”沈度察觉到姬央冷得有些发颤不悦地道,“这是还没病够?你的胃不怕着凉了?”
姬央那是没打算在外面多呆,又急着出来怕沈度久等不耐,她哪里知道沈度会这般纠缠啊,她觉得自己嘴巴都快被亲麻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他们该起疑了。”
起疑的人早就起疑了,早在姬央追着沈度出去那一刻,八少夫人贺悠就察觉了,其实她的眼神一个晚上都追着姬央在走,真是怎么看都看不惯。
姬央出来后,贺悠也跟着出来了,她并未下台,站在台上凭栏而眺,就看到了在梅林里相拥的姬央和沈度。
那两人缠得跟绞股麻花一般,贺悠好歹也是成了亲的人,一看那qíng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当下就“啐”了一口,转身往回走,心里暗骂道:果然是妖妇之女,专会勾引男人。
这女人一无聊就容易生事,贺悠就是这样的人,她和八郎成亲没多久,八郎就领命出镇辽西郡了。
贺悠孤守空房,膝下又无儿无女,见着姬央和沈度如此“恩爱”,心里自然不平。其实她如此气愤,其中却还牵扯了另一桩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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