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邋遢男人一边和沈之仪斗嘴一边手不停地摆弄他的那些工具,似乎怕沈之仪上去给他打烂掉,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看见挤进来这么多人,那男人嚷嚷道:“喂,沈家坏小子,你来就来了,怎么还领这么多人来害人?”
沈之仪坏笑道:“他们是苦主,自然要找你算账。”
蒋奎急了,“坏小子你害我。”说着纵身一跳,连着自己家的窗户直接扑了出去,“老子就卖点药,怎么成天被人追杀?”
可他哪里跑得了,林重阳早就让戴敏辉在外面盯着呢,蒋奎一跑出去就被戴敏辉直接给扭起来。
他们得了林重阳的指点,一旦扭起来直接扯他自己的腰带将手臂反绑捆起来,免得他有手段害人,那些个又痒又什么的药,敬谢不敏。
蒋奎被捆得结结实实地扔在院子里,林重阳几人又出来审他。
蒋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就是卖点药,赚来的钱吃了喝了,一个铜板也没。”
林重阳看了他一眼,道:“我不要你的钱,反而还给你钱,你那些拉肚子药多少钱,我也买点。”
蒋奎看了他一眼,“看你细皮嫩ròu的,怎么心肠这么坏。”
我擦,心肠和细皮嫩ròu有什么关系?
李增仁威胁道:“你害了我们兄弟,让他不能参加院试,你要是不老实招来,咱们不会饶了你。”
蒋奎做这个营生有些年头,向来也没被人找到过,沈之仪是第一个,有这个坏小子就有这一群人。
他也不是个为了什么顾客秘密就死咬不松口的人,就卖一次药,赚一点钱,只要被人家逮着他才不保密呢。
当然,这个也看qíng况,一般qíng况他还是保密的,到时候对方还要来感谢他呢。
不过现在这帮人里面有沈之仪,他就感觉那个人要完蛋,自己完全没必要保他,否则这臭小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折腾自己拿到答案的。
“问吧,保管知无不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懒得说完。
这么上道?众人有点不信。
林重阳就问他院考前可有来买药的。
蒋奎点头,“有啊,各种药都有,反正我的药死不了人,没什么好怕的。”他自恃没死人,对方也不敢把他如何。
气得戴敏辉都要揍他,他说得轻巧,当时林大秀真要完蛋的样子。
李增仁毫不客气地踹他一脚,林重阳也没阻拦他。
这种人就得给他点苦头吃吃,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又不至于死人,就钻律法的漏dòng空子,靠着卖害人的东西来获利。
实在是让人不齿!
有这个本事,做一份正经事业完全可以赚钱,何苦非要如此?
“我们找一个来买泻药的人。”林重阳道。
蒋奎想了想,“不老少的,多半都是买泻药的,买的人太多了,我不够卖的,就只能把一些旧药拿出来卖,哎,药效衰退估计效果都打折扣了呢。”
林重阳顿时来气,你这个混账二百五,合着我爹中的是你多年前的旧药,还是药效衰退的,这要是不衰退,是不是直接丢掉半条命啊。
他给了李增仁一个眼色,后者毫不客气地给蒋奎一顿拳打脚踢,那蒋奎哎哎呀呀地“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哎呀,你们耍流氓,扒我裤子gān嘛!”
腰带被扯去捆他自己,裤子就被东西捆,挨打的时候扭来扭去,裤子快掉下来了。
李增仁扯了跟黑乎乎的绳子给他扎上。
林重阳对戴敏辉道:“gān爹,咱把他屋里那些东西都搬出来,让他说来买泻药的所有人地特征,要是有一个撒谎的就砸他的那些宝贝。”
那些东西绝对是蒋奎的宝贝,只不过破破烂烂的别人看着不起眼,也懒得去看,就算砸都懒得砸。
林重阳不一样,他可知道兴趣是什么,那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感觉。
果然,蒋奎脸色一变,喊道:“打人不打脸,算账不涉及无辜。”
林重阳笑道:“无辜,就是它们帮你研究那些害人玩意儿,怎么能无辜呢。”
说着他就捧起一个脏兮兮的青花瓷瓶子举起来,威胁道:“说吧,五月初六初七还有前几天,都有什么人来买。”
蒋奎一脸ròu疼,紧张兮兮地看着林重阳的小手,“我说,小哥你先把瓶子放下,怪累的。”
林重阳就朝着戴敏辉一扔,吓得蒋奎脸色一变。
戴明辉将瓶子接住,然后开始里里外外地查看起来。
那蒋奎只得开口描述那些人的样子,其实他除了做自己的实验,对其他人根本不关心,高矮胖瘦也全然没有兴趣看,很多时候药卖完了也就说了两句话,模样也没看一眼。
那些人都是口口相传互相介绍的,外人根本不知道他。
他生怕林重阳砸他的宝贝们,少不得说几句,记不得的就瞎编,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他一连说了几个人的特点,那边林重阳已经在心里开始绘制人物素描图。
最后蒋奎一共说了十一个人,他肯定这是全部,虽然有的人他看也没看一眼,声音却记得的。
这种qíng况他就会重点描述一下那个人的声音,至于模样就随便扯两句,反正这时候男人年纪小的就披发,年纪大了就颌下有须云云,基本不会差。
林重阳从袖中掏出一本自己装订的小本子,这是他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又拿出一截自制的炭笔,然后开始唰唰地画素描。
小时候也是舞蹈、美术、钢琴什么的兴趣班nüè出来的,画个素描小意思,当然高水准也没的。
很快一个人物轮廓就出来,众人惊异地看着他,就连沈之仪都一副看到新鲜事物的样子。
林重阳画好一副,就拿给蒋奎看,“是这个人?”
蒋奎看了看,寻思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居然真的有点像。
模样描述具体的,是他当时见过脸的,比如说在院子里或者吃饭的时候见到的,描述声音多的,基本就是配药做实验的时候。
可不管如何,林重阳居然都一一给画出一幅速写来。
等他将十一个人都画出来的时候,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那些人物面部素描,不是多细致,但是每一笔都抓住了人物的特征,画出了面部素描的jīng髓。
经过蒋奎确认,的确是这十一个人,其实有三分之一的人数是他在糊弄,因为他也记不清楚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反正就是随口按着感觉说。
林毓堂将那些素描接过去看了看,看到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有点面熟,但是一下子有点想不起来,或者不那么像,一下子想不到。
好在没有林毓轩,林毓堂暗地里松了口气,他其实不相信林毓轩会做这种事,因为他也是看着林毓轩长大的。
这孩子虽然有些心眼,又敏感,却并没有坏心,更何况这一次他自己也拉得很厉害,总不能下药顺便给自己也下了吧,林毓轩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不可能如此。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太蠢。
他将画像递给了林大秀几人,“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第66章 审问、招供
众人看了看, 都没有认识的。
谁知道沈之仪却指着其中一人道:“这个我在考场上见到过, 和他一起赴考的另外一个人就拉肚子拉到虚脱。”
原来他也来买药了!
另外一个人沈之仪也认出来, 某位考生的家仆。
其余的他也认出几个,反正只要见过的基本就认出来。
这也得亏沈之仪记xing好, 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实打实的, 绝对不是林毓轩那种自诩,他见过的人绝对不会忘记的, 听到过的名字也不会弄混。
不过还是有好几个认不出的, 估计不是和考生们有关的人。
林重阳已经脑补了各种学堂斗、宅斗之类的狗血大戏, “这些人真是不可思议, 与自己一起赴考的同学,若是考中了自己也跟着沾光, 为何要用此卑鄙手段。”
李增仁白了他一眼, 你这种优秀的人,四岁上学也可以碾压十四岁的人,怎么可能懂那些人的压力和自卑?
大家一起赶考, 一个人考上,一个人落榜,能平衡吗?
不如大家都考不上,咱们依然是好朋友。
哎,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一点沈案首深有感触,所以才宁愿选择一个刚认识的孩子也不选择自己那些同年好友吧。
再也问不出什么来,林重阳就表示收队。
李增仁问蒋奎怎么办。
林重阳对林毓堂道:“二伯,咱们还是将他带着, 等事qíng弄清楚再放他走。”
蒋奎直翻白眼,不过总比被毒打一顿好。
谁知道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没走,留下的是林毓熙和林毓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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