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菡眉眼端庄,神qíng淡漠,“姨娘看人向来没错。”
王咏絮看她神qíng淡淡的,知道她不是很开心,叹了口气,“其实你要是不想进宫,跟侯爷讲,侯爷也不会qiáng迫你的。”
顾凝菡淡淡道:“对我来说,进宫亦或者别处,没有不同。”
“若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总归还是自由些,进了东宫,处处受制的。”王咏絮劝她。
顾凝菡转首看向楼下的东长安街,那里繁华热闹,一切都与她无关,“太子xingqíng敦厚,比那些纨绔败家的世子、公子们,不是更好?”
既然必须要嫁人,为什么不嫁给最尊贵的那个!
王咏絮知道她心意已决,笑道:“那就恭喜你啦,这样姨娘也算是熬出来,以后傍着姑娘大腿,可要提携一把。”
顾凝菡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现在侯府差不多就是你当家,我还要姨娘多照顾呢。”
“反正咱俩才是相依为命呢,到死是不变的,我只盼蓉哥儿快快长大,以后也能当你的娘家臂力。”王咏絮轻声道。
顾凝菡没有说话,眼神穿过繁华的长安街,不知道落在哪里。
看他一副恨不得打马逃跑的架势,现在应该过了崇文门里街,估计得撒欢地跑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对面的王咏絮有一瞬间的失神,“姑娘,你以后要多笑笑。”
从过了玉河北桥人就略少一些,等过了崇文门里街,林重阳真的是松了口气,那感觉比考试还累一百倍。
简直是光荣的折磨啊。
当然,到了这里也不代表他就解脱,甚至反而更加厉害,因为这里不是游街范围,所以没有那么多禁卫军把手,明时坊的街坊就是那么好过关的么?他们有些人早就等在这里要和状元郎近距离接触了。
好在顺天府尹的仪仗还在,依然有兵士护卫,不至于被热qíng的民众扑上来将状元郎给抬走。
“状元郎可是住在我们这里的!”
“咱们这条街以后要金贵起来了!”
“贡院里三年出一大批进士,状元次次都有,那不是更金贵?你只是状元的邻居,又不是状元,得意什么?”
“我是状元的邻居,就沾着喜气,人也跟着高雅起来,不像你整天jī零狗碎讨人嫌!”
“你个泼辣婆娘还高雅?”
“总比你个碎嘴汉子高雅得多!”
听着有人拌嘴的声音林重阳感觉汗哒哒的,终于回到了喜鹊胡同,他下马,然后跟顺天府尹以及随行的礼部官员们行礼致谢,这一天不断地行礼道谢行礼道谢,他感觉自己要变成招财猫了。
“林状元,明日陛下赐宴礼部,届时可不要忘了。”
林重阳自然忘不了,他忘了还有那么多人提醒他呢。
官员们原路返回,回宫jiāo差,林重阳等人则回住处,很快林毓隽等人也回来。
一进门,孙机就嚷嚷头晕,“哎呀,我晕,快扶着我,我一定是被他们砸晕了,京城百姓太热qíng让人承受不住的热qíng。”
他倒在赵文藻怀里,“赵兄,后不后悔定亲啊,现在满京城的花花姑娘给你挑呢。”
赵文藻笑道:“我不后悔,倒是你可以去细挑慢选,怎么舍得回来。”
陆延则好奇地凑到林重阳跟前,“重阳,给你丢花的姑娘是谁?”
林重阳诧异道:“谁?满大街呢,你说哪个?”
“就是那个,西长安大街,楼上的。”蓝琇和庄继法几个也来提醒他,他们还催着林承泽、林毓隽快去给林状元下定,一顿嘻哈。
林重阳摇头,“不知道,不记得,有好多呢。”
“你装吧,你小子什么时候金屋藏娇了,赶紧跟兄弟jiāo代,你要是重色轻友,成亲闹dòng房的时候,可别怪兄弟们不帮你。”
林重阳:--老子又不成亲,你闹个毛啊。
其他人好闹腾的就围过来,“林状元,给我们讲讲做状元的感觉呗。”
“是啊是啊,跟以前比有什么感觉?”
林重阳:“恍如隔世,一步登天。”
“哈哈哈哈,重阳总结的jīng确,的确如此。”大家深有同感。
没考中的那些则一脸羡慕地望着他们,决定下一次继续努力,一定要踏着他们的步伐努力前进!
哪怕就为了跨马游街这样风光的事qíng,也要拼了!
陶元杰笑道:“我瞅着榜眼和探花郎可要被花砸晕了,哈哈。”扔林重阳的花太多,那两人分担了大部分火力。
林重阳扭头看见林承泽,诧异道:“哥,你脸怎么大了一圈。”
林承泽掩面不好意思道:“无妨。”
庄继法和他一直挨着来着,笑道:“被砸的!”众人一阵大笑。
再柔软的东西,不断地砸,人的脸皮娇嫩也不抗砸的。
这一路上,长得好看的那些,一个也没落下,全都被热qíng地招待着。
就连林毓隽都因为是帅大叔也没少挨砸,更何况林承泽正当青年,形容俊秀,男人最好的年纪。
众人嘻嘻哈哈地说着,陆延道:“我得把这些都写下来,然后给京城快报投稿,第一手资料。”
他们投稿上瘾,当然是用马甲的,不会让人知道真身。
而林重阳是不会投稿的,他有这个时间宁愿写自己的札记,不过他把每一期的报纸都收藏起来,这可是珍贵材料,多少年后,他留给子孙,说不定就发了。
他保存报纸是有意识的,没有塑封不要紧,直接用生漆或者桐油刷过,防腐防水,安全得很,嘿嘿。
因为明日要去礼部参加琼林宴,所以夜里大家也不能太闹腾,街坊邻居们也不好太打扰,入夜就赶紧散了各回各家关门歇息。
第二日一早众人去礼部,参加琼林宴顺便将统一制服——进士服jiāo还国子监官员,然后再从礼部领取新的进士巾帽袍靴。这一次都是深蓝色的圆领袍子,不再是大红的,这套衣服在授官前当礼服,授官后就是常服,以后自己也可以按此制作,不会违制,算是给进士们的样衣。
当然时至今日也已经流于形式,不少人只是穿着参加一下琼林宴,走个过场而已。
琼林宴由一名内阁大学生主持,另外读卷官和殿试执事官们基本也都参加,全都簪恩荣宴绢花。
其实原本簪花并不是那种大红大huáng大绿的花,而是秀气jīng致的点翠绒花,非常jīng致,只是后来那些礼部官员闹腾新科进士们,就跟闹dòng房闹新妇一样的心理,觉得自己当初被闹腾过,一定要闹腾后来人。
所以就变本加厉。
林重阳也就入乡随俗,随便他们折腾自己,戴花就戴花。不过琼林宴比骑马夸街又不一样,都是士子座师们,就不好放肆,所以并没有人再给他们簪大红花,而是簪恩荣宴牌花一枝,这个是御赐的宫花,还有小绢牌一面,上面刻着恩荣宴字样,状元是银牌,其他铜牌。
教坊司会入宴负责娱乐项目。
宴会其实就是进士拜会座师,座师认识新科进士们的合法场合,不过除了前二十名以及早就相识的,其他人也基本没有机会说多少话,毕竟众目睽睽,且人员众多,也没有多少时间好聊。
当然前二十名可以请主考官副主考给写加批,其他人各自找房师,写了加批到时候可以印各自的进士朱卷,之后朝廷印进士登科录,进士们自己也要印同年录等。
所以琼林宴就是给大家一个集体聚会的机会,互相结识一下,此后就是同科进士,感qíng非同一般,必然要互相扶持的。
宴席之后就是新科进士们去鸿胪寺学习礼仪的时间。
学礼仪的时间比殿试时间还长,起码要两天,各项礼仪事无巨细,学得人头大,不过大家也有窍门,关键的几样学了,其他的到时候看礼部官员眼神,反正总有礼部官以及鸿胪寺官指点的。
等礼仪学成,又赐状元冠带朝服等两套,所有进士都赐进士元宝五锭,其他人没有御赐朝服,这只是状元郎的殊荣。
原本林重阳以为有钱好领还挺高兴的,结果领到手发现是宝钞五锭,那感觉……有一种其实皇帝才是最抠的感觉。
好在状元还是有点好处的,赐给他的袍服有一套状元朝服,二梁冠,可cha簪,可系冠缨于颌下。朝服与文武官的朝服相同,大红罗袍一件、大红罗裳一条,其实就是裙子,衣裳都有黛色缘边,庄重严肃。里面是白绢中单,配饰有药玉玉佩,上面有铜钩,可挂于黑色革带上,履袜、槐木笏板以及锦绶等也都齐全。另外还有一套状元圆领袍服,其实就是状元常服,乌纱帽,cha着点翠银花,这才是簪花的真正样子,袍服是红色也可以是青色或者深蓝色,不过林重阳的是红色的,还有斜披红锦一块,素银腰带,六品制,另外朝靴毡袜各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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