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仪扭头看过去,顿时脸色一变,随即眉头紧蹙,林重阳和赵文藻觉察他不对劲,就问他怎么了。
沈之仪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估计是来找我的。”
林重阳顿时如释重负,对赵文藻道:“子斐兄,咱们快走,不要耽误师兄好事!”
擦的,居然又让他背了一次锅,找你的gān嘛在大路上拉着老子的胳膊哭哭啼啼,好像自己是个负心薄幸一样,你沈之仪不是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么,你要是没做,人家姑娘能追着你跑寺庙来?
看他们俩躲瘟疫一样,沈之仪脸都黑了,却也没办法,等他们走远了也只能过去。
早就等在路边的主仆二人立刻围上来。
那姑娘未语眼先红,贝齿咬着唇,一副无语凝噎的模样。
丫头更是开始抹泪,“沈大人你怎么不去咱家了,姑娘这阵子都病了,您瞧瞧,瘦的厉害。”
沈之仪看了她们一眼,点点头,“是瘦了,怎么这么不注意保养,欧阳姑娘?”
欧阳倾顿时泪珠滚滚,丫头就道:“沈大人,咱们去禅院说话吧。”
沈之仪笑了笑,“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你都叫我沈大人了,我哪里还敢去?”
丫头顿时脸色一白,忙捂着嘴,“奴婢知错,沈相公。”
沈之仪看向欧阳倾,“是有人去捣乱吗?”
欧阳倾摇头。
“那、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欧阳倾闻言脸色白得吓人,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沈之仪,因为动作太急,耳底的碧玺坠子一个劲地乱晃,“沈郎?”
沈之仪微微蹙眉,“从前的戏耍称呼,欧阳姑娘还是改了吧,在下如今已经成亲,不好再如那般厮混。”
嗯,喝个花酒,听个小曲的,同年好友们都会做,没什么好特立独行的,现在成亲了,再这样会没朋友。
尤其不能让林重阳鄙视,花柳病……简直是最恶毒的诅咒了,老子成亲还是处男呢!
欧阳倾死死地咬着唇,有血珠渗出来,尖尖的下颌微微抖动着,似是不敢置信,“沈之仪?”
沈之仪笑道:“在。”
“你、你好狠心。”
那丫头也绝望道:“你给我们姑娘作诗填词,还写菜谱,那、那是什么?”
沈之仪缓缓道:“姑娘想必是有误会,逢场作戏,在下以为姑娘懂,作诗填词谱曲子,点评菜谱,也是为个热闹。”
他总不能去和青楼姑娘来真的吧,再说同去的那么多,大家都有作诗填词,也不独他,当然,他写的最好而已!
他也赢得了她的肯定和中意,暗示他留宿的。
可他,没有啊。
看着他一副笑微微还百般无辜的样子,欧阳倾冷冷一笑,“沈之仪,算我瞎了眼。”
沈之仪收了笑,作揖,“在下以为姑娘开门做生意……”
“沈之仪!”欧阳倾双眼几yù喷火,恨恨地盯着他。
她虽然开门做生意,却从来没有做皮ròu生意,他居然这般轻贱她,居然这般……再多的甜言蜜语花前月下,都不过时逢场作戏!
沈之仪,你混蛋!
她一跺脚,转身疾走,那丫头只好追上去。
沈之仪原本噙着淡笑的唇角也缓缓抿直,挑了挑眉,眸色冷淡,随即大步往山下去。
到了山下,林重阳几个正yù出发,女人们坐车已经先行一步。
沈之仪翻身上马,对林重阳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林重阳和赵文藻jiāo换了个眼神,“师兄你厉害了,还知道我们想什么?”
沈之仪笑道:“无非就是这厮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伪君子拈花惹糙。”
“师兄打住!”林重阳打断他,“师兄要是有愧去跟嫂夫人讲,我和子斐兄说不着啊。”再说,你本来就是伪君子嘛,这个大家心知肚明,不要说破。当然,谁也没以君子自居,这年头君子就是傻乎乎老好人的代名词。
赵文藻笑道:“我相信沈兄的清白。”
沈之仪就得意地看林重阳。
林重阳也笑,“我也相信师兄的清白,不过小心虚荣心害人,就算全城花魁都知道你沈大人魅力无边,文采斐然,又如何?
这分明就是diǎo丝翻身,因为骨子里的自卑而过分自信、炫耀,像只孔雀一样四处开屏,如果不收敛就害人害己,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呢!
切~
估计这货是被小时候的倒霉星给打击惨了,一朝翻身就忍不住想给自己打上新的标签。虽然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毛病,可他不感冒啊!
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策马先行,赵文藻立刻跟上。
沈之仪顿感无力,在自己同年圈里,哪个不捧着恭维着自己,走到哪里都是羡慕赞誉,怎么在林重阳这里自己就那么猥琐?
林重阳可没空管他猥琐不猥琐,他还要赶紧回去找沈老爷子呢。
从香山回城路远一些,到阜成门时候已经鼓声咚咚响起来。
第173章 成功、进献
第二日上衙前林重阳就打发冯顺去确认沈老爷子在双马椿胡同还是奇技馆, 到时候下衙接他一起去。最近衙门没有新鲜事, 每日除了固定工作, 他就去书库浏览各种资料,把自己需要的统统做记号, 到时候抄录下来。
下衙的时候冯顺来接他, 沈老爷子不在京城,昨儿傍晚匆匆出门了, 时间和他们回来的差不多, 说是过几天回来。
林重阳就怀疑是不是去了香山寺, 便也没再多问, 去了奇技馆专心跟人研究他的马灯要如何制作。
几日后他和赵文成等人确定了马灯的造型以及需要的各种工具、材料,造型自然比后世的马灯漂亮又jīng致, 关键问题还在于玻璃。
如何制作出透明无色的玻璃。
通过分析资料, 他已经发现其实国人在chūn秋战国时期就有了玻璃制品,那时候还叫琉璃,主要有类似玉石的特色, 为铅钡玻璃,有别于欧洲的钙钠玻璃。
显然钙钠玻璃更容易做透明的,所以他收购那些残缺的玻璃器皿。
让他意外的是香山寺的两个和尚居然给他送来一箱子破损的玻璃器皿!
不管他怎么问,那俩和尚都笑微微的, 被bī急了就念佛,只说听说有人收这些无用的碎玻璃,他们方丈就决定卖了换钱。
林重阳也没再纠结,付了钱就收下那一箱子玻璃, 有这一箱子也算凑够了一次熔炼的量。
师傅是特意请的专门烧琉璃釉的老师傅,几十年经验,再有赵文成和蒋奎等人带着反复试验,林重阳自是放心的很,反正他也只有理论没有实践,去也没多少用处,照旧专心上衙。
这日下衙林重阳和同僚们告辞,就见冯顺等在外面,一副眉飞色舞按耐不住的样子。
见他从室内出来,冯顺立刻凑上来,笑嘻嘻道:“爷,老爷子回来了,小的亲自逮着的就在奇技馆呢,咱去不去?”
林重阳拍了他一巴掌,“没大没小,老爷子也是你敢打趣的,皮痒了是吧。”
冯顺就嘿嘿,“爷,咱今儿去奇技馆?”
林重阳看了一眼,马和木轮车都备好了,现在那木轮自行车归冯顺骑,林重阳还是喜欢骑马,毕竟这木轮车骑着骨碌骨碌的,减震xing能不好。
他俩姐姐都有了身孕,那俩人每日都要回家,他也就不喊去奇技馆,自带着冯顺走了。
白天越来越短,等到奇技馆已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尤其是奇技馆这条胡同挂了十分好看的灯笼,为来往的人们照亮。
林重阳进了院内先随手抓个人问:“老爷子在哪里?”
那人笑哈哈道:“不好意思重阳,老爷子方才还在这里,这会儿我也不知道了。”
祁大凤见他急匆匆的,笑道:“老爷子在玻璃窑炉间呢,我带你去。”
玻璃熔炉修在铁匠师父的隔壁,因为是加工半成品,所以比较简单。
他们现在主要利用焦炭加鼓风机的威力,能够将温度保持在1200°到1500°之间,高的时候一千七八百也差不多。
焦炭自然也是买现成的,价格不便宜,让林重阳着实ròu疼一把。
好在以后可以赚回来,按照沈老爷子的话说“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láng嘛”,这个套láng的老爷子如今正一脸兴奋地撸着袖子和赵文成、工匠们在吆喝:“以前那些海外商人们带来的玻璃绿色的多,后来就有huáng色、蓝色、白色的。咱们把这些个玻璃融在一起,能出什么颜色?”
蒋奎大声道:“咱们这里面淡绿色的多,估计还是这个颜色,那些huáng色和蓝色的不要放进来,只用白色和淡绿色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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