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刀得意地哈哈大笑,“天助我也,现在轮到我赵家烧ròu发威。”
原来他将自己家的猪头和下水都拿去了赵顺家,按照韩家的办法处理过,然后按照盈丰楼大厨猜的方子煮了满满一大锅。
甚至为了能够比较像韩记烧ròu,赵顺还狠狠心多烧了一刻钟,让ròu烂得厉害一些。
一掀开锅的时候,那香气也是十分扑鼻诱人的,吃第一口自然也是香喷喷的让人香掉下巴。
“好吃!”赵一刀拍板得意道:“走,咱给盈丰楼送二十斤去,其他的街上卖,再派人去乡下卖,还有那些大户们都派人去送我赵家秘制烧ròu。”
只可惜想的很美好,现实很骨感,盈丰楼之所以能成为第一酒楼也不是虚的,那大厨夹起一筷子猪头ròu吃了,嚼了两口眉头一皱勉qiáng咽下去,然后夹起一块烧ròu肠,嚼了两口直接呸了一声吐在泔水桶里。
赵一刀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huáng老板和刘掌柜也赶紧尝尝看。
别的还罢了,那个烧ròu肠怎么臭烘烘的!
赵一刀讪讪道:“有那么难吃吗?”他自己再尝一尝,没了刚出锅时候的香气加持,现在的ròu才显出了本色来,也是最见真章的。
猪头ròu肥腻不堪,烧ròu肠臭烘烘的,猪肝又柴又硬……
哎呀,怎么会这样?
刘掌柜道:“赵老板,这烧ròu还不如咱们盈丰楼自己的卤ròu好吃呢。”
所以还是得秘方啊。
赵一刀想不明白,“它怎么就是臭的呢,韩家的怎么是香喷喷的?”
还有人说专门就爱吃韩记烧ròu肠的那个味儿呢,难道不就是烧ròu肠的臭味!
赵一刀怒了!
他总结经验教训又试验了两锅,结果也没有多少改进,自己家吃可以,给酒楼那是绝对不成,虽然低价处理,街坊们也直说跟韩家没得比,宁愿买贵点好吃的,也不能吃那不入口的。
赵一刀没辙,就想了个法子,找了一个媒婆去韩家提亲,不让韩家出嫁妆,只要韩椿儿嫁给大牛就行,赵家还给一百两银子的聘礼,以后两家猪ròu互通有无,最低价供应。
这当然是他一厢qíng愿,媒婆还没开口就被韩家给拒绝。
张氏直接就喊:“我老韩家又不卖闺女。”
更何况现在闺女还会煮这么香的烧ròu!
赵一刀和盈丰楼寻思着韩家没有原料供应,没两天就要关门大吉。
而且为了给韩家施加压力,盈丰楼、仙客来甚至是县衙都有人去韩家预定烧ròu,要是韩家jiāo不出来,到时候就要赔钱!
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他就不信韩家能拿出来。
赵一刀让人时刻盯着韩家,且看韩家还能支持几天,他们下乡收的那点生ròu好gān吗,怎么不顶个用,没有自己相助,他韩家烧ròu根本就做不起来!
哼哼,到时候还不得跟自己求救。
第30章 收服、双赢
林重阳自然不会让韩家主动跟赵家求救, 两家合作势在必行, 但是必须有个章程才好。像赵一刀那种人要像合作就要先打击了他的气焰, 要合作也是赵家求到门上,而不是韩家反过去求他们。
他稍微变了一下方子, 就教着韩家做出了更好吃的东坡ròu、酱肘子、酱骨头、各种卤ròu酱ròu, 反正只要是猪身上的都可以做。
既然赵顺家先做了烧ròu, 那他们也毫不客气开始做卤ròu酱ròu,这样的话还解决一下货源问题。
猪ròu总归是好买得多么。
不过不管是怎么个做法, 都统称为韩记烧ròu, 这是他们的招牌。
悦宾楼的老板和大厨拍板决定以后就从韩记烧ròu直接买熟食去酒楼, 加工一下直接装盘, 比自己家的好吃多了,起码那酱肘子比盈丰楼的还地道。
不过林重阳不让韩记烧ròu做jī鸭鹅,只做猪ròu,这也算是遵守行业潜规则,不主动去碰别人已经成熟的那块利益。
虽然赵家想要从原料上卡住韩记, 可最后只能大失所望,因为韩记直接只煮一锅烧ròu供给悦宾楼和衙门, 连盈丰楼都吃不上, 而且赵一刀也打听到韩家从密水县那里收了猪下水和猪头,虽然数量少,但是只供给几个大主顾还是绰绰有余的。
卡不死韩家,赚不到钱,拿不到秘方, 还被盈丰楼等伙伴埋怨。
最后赵一刀没有办法,觉得不能亏太多,还是早点去跟韩记谈合作的好,免得夜长梦多,万一让密水那帮子屠户cha到这里来,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
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潜规则,百姓有随便买猪ròu的自由,但是在他的地盘上卖猪ròu的人只能是他赵一刀的。
前几天韩家也顶着很大的压力,韩老爹整宿睡不着觉,生怕做不出来烧ròu被盈丰楼他们刁难赔钱。
好在每隔两天有船从密水过来给他们悄悄送生ròu,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韩老爹终于可以吃得香睡得稳。
地里的庄稼他更是直接包给了相熟的佃户种着,自己家就专心帮着林少爷煮烧ròu!
七月初七乞巧节,女孩子们乞巧拜月,林重阳觉得很好玩,可惜他被拒绝参加。
因为这个时候风俗“女人不祭祖,男人不拜月”,所以怀揣女人心的林重阳就被拒绝了。
好在中元节放河灯的时候不拘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他又可以实地考察当地风俗民qíng。
云溪河自北向南又向东穿外城而过,在城内留下了很长的河道,中元节的晚上很多人都提着莲花小灯笼在河边放花灯。
河边有城内外的寺庙僧侣们在诵经普渡、布施行善,还会送一些莲花灯给善男信女和小孩子们。
放河灯用以祭祀、缅怀之事。
这一天晚上一般人家都不喜欢让小孩子出门,可林重阳却要了一盏莲花灯,让他爹陪着在河边的把花灯点着然后放到河里去。
如果注定回不去,那就好好地把握这一生,离他远去的那个世界,成为了心底永远的祭奠,从此以后只能用来缅怀。
他蹲在河边的石板上,望着缓缓飘远的河灯,汇入了河面上其他的河灯队伍里,原本黑漆漆的河面被河灯照得明明灭灭,如同星光一样星星点点。
夜空映水,明月当空,那些心事随着晶莹的泪珠落入清澈的云溪河,深藏于心底。
再抬头,他已经笑得没心没肺,“林大秀,我困了哦。”
林大秀一直紧张地盯着自己儿子,生怕人多挤着他或者是有什么意外的,见儿子说困了立刻就将儿子抱起来,柔声道:“那咱们回家啦,我就说吧,河灯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元宵节花灯好看。”
随着林大秀匀称的脚步,林重阳趴在他肩头上睡着了,林大秀便更放慢了脚步。
刚走到胡同口却见有人打着灯笼朝着他走过来,那白煞煞的灯笼,在月色里显得yīn森森的。
这是谁家去祭祖了吧,打着白纸灯笼,真是晦气。林大秀心里不慡,生怕对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加快脚步往家去。
谁知道那灯笼跟着他过来,他快对方也快,他慢对方也慢。
林大秀怒了,“什么人?”
“咳咳,是林少爷吧,请林少爷安心,在下良民,赵富贵。”随着一声嘿嘿,灯笼抬高,露出一张肥头大耳的脸,眯fèng着一双小眼笑得十分谄媚,怎么看都带着一股猥琐样。
赵一刀心说这是什么事儿啊,白天不来非要晚上来,还让人当鬼,真是丢人,看着那俊美的林少爷被自己吓得脸色都白了,啧啧,真是罪过。
林大秀一颗心落回肚里,却更加不悦,眉梢挑高,冷淡道:“有事?”
他向来不假辞色,虽然生得俊秀,可面色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傲,很自然的就让人觉得高人一等的架势。
赵一刀心里犯嘀咕,陪着笑,“原本是想晌后来拜访林少爷的,哪里知道贪杯多喝了两盅,一下子喝迷了,醒过来就这个时辰……”
林大秀不耐烦地打断他,“有事明日再说吧。”
说着就抱着儿子往家去。
赵一刀忙上前两步,“在下是想和林少爷商量一下合作生意的事qíng。”
林大秀更不耐烦了,冷冷道:“谈生意找韩叔去。”说着快步回了自己家。
赵一刀忝着脸跟上去,却被咣当一声差点把鼻子给撞掉,虽然窘怒得很,可赵一刀也是个人物,出来混的基本都是能屈能伸的。
利益当头,自然还是要先谈生意,他抬脚又去敲韩家的门。
大鬼节的随便去敲人家们,这不是触人霉头么,韩家门都没开,韩椿儿就在院子里没好气问了一句谁啊。
赵一刀还陪着笑,“大侄女,是我啊。”
韩椿儿却不给面子,“什么大侄女小侄女,有事明天说,也不看看什么日子,半夜三更的往人家跑,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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