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心心念念的想抱上孙子,你再努力孝顺都不如给她生个乖孙女,她天天抱在手里,自然就欢喜的很。”箫殇说着,过不了多久他又要走,一去好几年个月,现在是得努力一下,要是回来就有收成了,也不错。
“但是也不用这样啊……”聂蓉蓉忍不住说着,夫妻同房生孩子,脱衣服可以理解,但各种各样的衣服折腾就理解不能。亏得现在是冬天,脱脱穿穿容易着凉,只在暖阁里,有碳火盆烧着,要是夏天,她真不敢自己一天要换多少衣服。
“这样机率高些。”箫殇认真的说着。
“……”面对这样的无耻之徒,聂蓉蓉彻底无话可说。
“虽然说要顾照母亲,你自己还是个孩子,也要顾着自己……”
“嗯。”
“要是觉得哪里有不舒服了,不要怕费事,请人叫大夫过来看看,我不在你身边,要会爱护自己。”
“我晓得。”
“现在天冷,记得早晚添衣。”
“我都知道了。”
聂蓉蓉听得连连点头,她以前真不知道,箫殇竟然能如此jī婆。
聂大太太和聂蓉蓉一起送箫殇出门,箫殇仍旧一个简单的包袱上路,连小厮都没带。聂蓉蓉还好,她嫁过来时就有心理准备,箫殇不是招家的人,当他的妻子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倒是聂大太太,年龄越大,身体越差,越是经不得离别,看着箫殇骑马走了,回屋之后聂大太太就哭了。
“好了,我没事,你给老大准备东西也累了,去歇歇,我一个坐会。”聂大太太向聂蓉蓉挥手说着,她qiáng势了一辈子,现在因为儿子离家一趟就要掉泪,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聂蓉蓉也不勉qiáng,只是道:“母亲有事叫我。”
“去歇着吧。”聂大太太笑着说。
箫殇走了,只剩下聂大太太和聂蓉蓉,日子过的也更清闲。出了正月,天气渐渐变暖,但凡晴天聂蓉蓉就会扶着聂大太太早晚出门转转,也不走多远,就到旁边村里坐坐,听着聂大太太与人说着些家长。
中午一顿饭,聂蓉蓉都是亲自下厨,婆媳俩个吃饭,也吃不了多少。聂蓉蓉针线虽然不是太出众,但给聂大太太裁几件衣服压力也不大。零零碎碎的日子,既清闲又忙碌。
这期间箫殇的信也不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寥寥几笔,作用是报平安。聂蓉蓉想到他的身世,再想他要承受的压力,回信只写些轻松的事,让箫殇勿要挂念,她与聂大太太确实没什么事。
“太太派我过来给大太太和姑奶奶传喜讯,大奶奶怀孕了。”旺财家的满心欢喜的说着,想想冯惠姐为了孩子cao了多少年心,终于腊梅先生下了儿子,二房的子嗣问题解决了,她自己又怀上了。
聂大太太心中也十分高兴,道:“小媳妇心事重,心事放下倒怀上了。”这也是常有的,多少年轻小媳妇自己着急生不出来,抱一个过来养一养,心qíng放松,就怀上了。
“是呀,大夫也是如此说的。”旺财家的欢喜说着,冯惠姐这个孩子qíng理之中,意料之外,但来都来了,自然是喜事。
聂蓉蓉笑着道:“母亲许久没有进城,趁着这几天气好,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也给嫂子道喜。”冯惠姐不容易,不管肚子里这个是儿子还是女儿,女儿还是有个自己的孩子好些,现在终于有了,自己这个小姑也该过去道喜。
“是该去道喜。”聂大太太说着,便吩咐婆子去准备车驾,道喜是赶早不赶晚,现在天色还早,过来还能来的及。
旺财家的顺势道:“大太太和姑奶奶既然去了,不如在家住上两天,这里也没什么事,太太这些天在家里天天念着大太太呢,就想跟大太太说说话。”
“哪里是想念我,是想着自家的贴心棉袄呢。”聂大太太听是笑了,看看聂蓉蓉道:“自从初二之后就没回去过,是该回去看看,顺道住上几天。我们一起去,打扰二太太几天。”
旺财家的更是欢喜,聂二太太一直念着聂蓉蓉,若是真能说动聂大太太和聂蓉蓉过去住两天,聂二太太肯定欢喜的很。怕再改了主意,忙道:“我现在就回去报信,把姑奶奶原来的住处收拾出来。”
“去吧。”聂大太太说着。
旺财家的欢欢喜喜的走了,聂蓉蓉开始打抱收拾她与聂大太太衣物,又吩咐跟着的丫头婆子也去收拾,虽然不是远嫁,算来也有二、三个月不曾见过,现在能回娘家住上两天,她自然高兴。
带几件换洗衣服,日用的带来,收拾两个软包,聂蓉蓉和聂大太太也坐车走了。许久不进城里,聂蓉蓉只觉得街上热闹非凡,马车进入主街道,往东拐进东大街,本来正走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太太,前头路堵上了。”车夫说着。
聂大太太挑起帘子,只见前头人家门口有车有轿,马车上还有许多东西,下人们正往里头搬。路就这么宽,行人还能走过去,车就走不过去了。便道:“绕路吧。”
聂蓉蓉也跟着看过去,本来只是随意一眼,等到马车掉头的时候,却是突然想了起来,这不是徐家吗?
时过迁境,她几乎把这家人忘记了,最后的印象也就是徐宣娶妻,徐二姑娘出嫁,后来徐太太自觉得身份高贵了,不与一般商户来往,再加上徐家也没什么新八卦bào出来。直到此时看到了,聂蓉蓉才突然想起,曾妩曾经在徐家生活过那么多年,真像梦一场。
第128章
聂大太太和聂蓉蓉到聂家时,洪夫人己经到了,旺财家的先去洪家报的信,又去城外给聂蓉蓉报喜,洪夫人接到消息就过来了,自然比聂大太太和聂蓉蓉快的多。洪夫人又是欢喜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女儿有了身孕,但要是早知道冯惠姐这么快就有,何必让腊梅生。不过反过来想,要不是腊梅生了儿子,冯惠姐身上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了,也未必能怀上。
这就是时运,或者说这是命运,老是想着怎么样怎么样,但运势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像她当年嫁入冯家,压的是冯二,冯大出头了,时运没赶上,日子还是得过,生儿育女管家理事。本以为这辈子也过去了,结果孙子都抱了了,仍然和离了。
女人的命运就像海中的小船,凭运气凭天命,更重要的还是凭自己去掌好舵,随波逐流,任人拿捏,就是风平làng静时弄不好就碰礁翻船了。
“我都说你心事重,你还跟我逞qiáng。”洪夫人说着,虽然有些遗憾,但总算是怀上了,道:“有了身子就要好好保养,店铺的事再忙,也没肚子里这个要紧。”
冯惠姐听得笑着点头道:“母亲,我都晓的了。”
这些话洪夫人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她如何不晓得肚子要紧,洪夫人说她是因为没有子嗣压力才怀上孩子,这话只能说对一半。她心qíng放松了是真的,却不是因为聂炀有后,别人的孩子跟她的关系真不大。
从进到聂家门开始,她就在想着,我得生儿子才行,女人不生儿子要怎么活。尤其是两个兄长不给力,亲爹又那样,就是舅舅对自己不错,到底有些不同。一年一年过去了,她仍然生不出来,她心中更着急,倒不是因为立足,而是她觉得聂炀没本事,尤其是分家之后更为明显。生个儿子,好好培养,十几年后就能是个依靠,就像箫殇那样。
直到腊梅的儿子出生,聂炀高兴她也能理解,对与聂炀来说,庶出不如嫡出,但正妻生不出来了,妾室生出来的依然是他亲生的,二十岁的男人想要儿子可以理解。
庶长子出世了,即使腊梅再懂事,聂二太太抚养顺哥儿再教导,冯惠姐也知道自己在聂家的生存空间被压缩了。人就是这样,只有到了一定的处境之后才会去考虑,去反思,她也一样。想想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努力生儿子,开头是指望着生下儿子被婆家另眼相看,后来生儿子是指望着儿子成才以后自己有个依靠。
但是有了儿子就真有依靠吗?极品一点数聂烃,亏得聂三老爷早死了,不然早晚气死。平常儿子也就聂炀,聂烘这种,但看看聂二太太,她真的享福清闲了吗。再比如自家的两个兄长,要是真的有本事有能耐,洪夫人何故住在娘家,而不住在儿子家里。
女人嫁人就像抽签,摊上好男人需要撞大运,但这个大运撞不上的时候,那就努力指望着儿子。但要是有了儿子就真的好了吗?不说其他,有两个儿子的聂二太太绝不敢说比绝户的聂大太太过的好。
儿子更像是女人的寄托,有了儿子就有了希望,但儿子还有儿子自己的人生。同样的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尊严体面全是要自己挣的,万一摊上聂烃那种儿子,恨不得生下来就掐死。不管何时,人最能指望,最该依靠的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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