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可是尚了公主的镇远侯府?”聂蓉蓉问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打颤。
“正是,侯府老太太要去上香,驸马爷亲自送母亲过去,长平大长公主因身体不适并不去。”报信的婆子笑着说,要是大长公主也去,箫太太就直接取消行程了,公主是君,撞上了各种礼就能把人烦死。只是侯府老夫人的话,见礼问安也就足够了,青云庵这么大,顾家也没包场,各逛各的就算了。
聂蓉蓉听得驸马爷三个字,不自觉得握手成拳,轻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的神qíng显得太愤怒。
婆子看她这样,只以为她是紧张了,没见过什么世面,乍然跟皇亲国戚撞一起了,是会有点害握。便笑着道:“大奶奶放心,驸马爷是男客,肯定不会跟女眷们一起,顾老太太是再和善不过的,顾家与罗家jiāoqíng甚好,论起来都是亲戚,最多就是打声招呼,并没有妨厂里。”
聂蓉蓉晓得婆子是误会了,当中缘由也没得解释,深吸口气道:“我晓的了,劳烦妈妈走一趟,我们这就动身走。”
婆子看众人都要上车走了,也不敢多耽搁,福身走了。
聂二太太一直旁边听着,看聂蓉蓉紧绷着脸便道:“要是有变故,不去也好。”
“顾家老太太今天也要去,箫太太派人提前说一声而己。”聂蓉蓉说着,道:“没什么事,我们只管上车过去。”
镇远侯府,公主府,不管对她还是对箫殇都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就是同在京城,身份差异,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难得这回遇上,她也想见见顾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尤其是那位驸马爷,她也是很好奇,人怎么能这么狠呢。
第144章
从箫家到青云庵并不远,人多车少,聂蓉蓉跟抱着晖哥儿的奶妈一直坐。晖哥儿己经一岁多,话说不清楚,偶尔有一句两句串一串也能明白意思。奶妈早就开始学着走路,虽然在卧室里有毯子垫着,但也时常摔倒。有两回自己全摸着撞到椅子,哇哇大哭起来,听得聂蓉蓉心疼不己。
养儿方知父母恩,同样的养了孩子才晓得父母对子女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爱。聂蓉蓉每每看到两个儿子,再想想箫殇,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锥心之痛。父母早亡,身世悲凄的大有人在,箫殇却是明明有父母,却没有享受过一点来自父母的爱意,这比父母双亡还要让人心凉。
“啊,娘……”晖哥儿欢快的叫了起来。
聂蓉蓉伸手抱过晖哥儿,看着晖哥儿欢快的小脸,想想箫殇,心里却是越发的悲伤,喃喃自语的道:“儿啊,娘疼你,一定好好疼你。”
旁边奶妈看到聂蓉蓉突然这样,只觉得纳闷,因为主人家宽厚,便笑着道:“看奶奶说的,奶奶不疼哥儿疼谁呢。”
聂蓉蓉听得只笑笑,并不是父母都是爱子女的,有时候血缘亲眷反而伤人更深。
青云庵环山抱水,虽然是女眷们常去的地方,因为地方清静,再加上占地极大,并不像其他庙宇那样,车驾直接进门,女眷们二门下车。青云庵则是大门口就是一排长长台阶,车驾都要在大门前停下来,还能走动路的就走上去,走不上去的就用软轿抬上去。
箫家的车驾停下来,众人从车上下来,箫太太和箫云灵己经到了,却没见去,只在门口着着。看到聂大太太下车,箫太太便迎了上来,笑着道:“估摸着也该到了,正好我们一起进去。”
聂大太太没想到会受到如此殊荣,虽然青云庵门口来往人少,但太太奶奶们站门口等人看着也实在不像样子。
走近了,箫太太这才小声道:“迎客尼姑说镇远侯府众人才进去,我们缓一缓也好。”
虽然是拐弯的亲戚,但本来就不熟,不管是箫太太还是箫云灵跟这种高门的太太们应酬总觉得挺累,还不如等一等,让她们先进去了,她们再进。
聂大太太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
逛庵堂没有空手的,聂二老爷指挥着小厮们把香油东西抬下来,另有迎客尼姑招呼引领。聂二老爷带着小厮前头走,后头女眷们这才慢慢跟上来。
聂蓉蓉看台阶高,便上前扶住聂大太太道:“要不要给母亲准备软轿?”
“不用,不用,只是几步台阶而己。”聂大太太笑着说,她己经老了,却还没这么老。
聂蓉蓉晓得聂大太太xing格,也不再说,只是小心扶着聂大太太。
主持正殿里招呼着镇远侯府的女眷们,却没敢很怠慢她们,派了一个大级师的老尼招呼。因为箫太太的建议,便没去正院,只在偏院安置。因顾家与罗家有姻亲,来的又是顾家老太太,旁人可以闲着,唯独箫云灵要过去给顾老太太请安。
“我去去就回。”箫云灵说着。
箫太太笑着道:“顺道帮我问句好。”箫清和这个探花虽然不与人打jiāo道,她也不出门jiāo际,但总是京城的一号人,箫云灵过去,顺道一句也就全了礼数。至于箫家,跟镇远侯府完全没关系,提都不用提。
“嗯。”箫云灵点点头,带着丫头婆子过去了。
众人坐着,先听着讲了段经书,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来了庵堂听段书既花不了多少时间,也能表表自己的心意。一段经书讲完,箫云灵也回来了,顺道带来一个好消息,顾家众人己经转移到后院去,且并不吃中饭,逛一会就走。
“那我们也去逛逛吧,坐着挺累的。”箫太太笑着说,来青云庵有几个是真上香的,不过是女眷们在家里闲了想出门走走。
尼姑前头带路,众人起身,箫太太看看聂蓉蓉的神qíng,不禁道:“大奶奶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聂蓉蓉挤出笑脸道:“刚才听大师讲经书,大师讲的太好,我现在还在想着呢。”
箫云灵把声音压低了,却是道:“经书佛法非我等俗人可懂,听听就好,何必细想呢。”
聂蓉蓉心qíng压抑,也被这句话逗笑了,道:“妹妹说的是,原是我想的太多。”
见到或者见不到顾家人,其实都没差,她能做什么,顾家连她是谁都不晓得。以前她只是知道箫殇的苦,直到此时才体会的清清楚楚,明明仇人就在这里,高官厚禄,幸福美满,而他除了看着也就是看着。
上香磕头,奶妈抱着晖哥儿也跟着跪拜,聂蓉蓉看着晖哥儿,想笑也想哭。她只是偶尔巧遇顾家一回就这样,箫殇又该是什么心qíng。丫头们扶着起来,管家媳妇捐了香油钱,箫太太还跟主持说了几句,又在正殿里看了一会,听迎客尼讲解正殿的历史,主要是说有什么大人物来过。
“我们也出门逛逛。”聂大太太笑着说,看景不如听景,青云庵这气派是有,但跟所有的庵堂一样,太市侩了些,捐香油钱时尼姑眼睛都不带错的。还把以前贵人捐的数目拿出来,直在旁边敲边鼓。
出了正殿门,因为是闲逛,也就各自散了,本来就是约出来玩的,有点自由时间也不错。箫云灵和箫太太一路。箫家众人同路,晖哥儿对与陌生的地方向来很有好感,奶妈都有点抱不住了,啊啊叫着就想下地跑。
“放他下来吧,你小心扶着些,小孩子走路哪有不摔的。”聂大太太笑着说。
奶妈这才把晖哥儿放下来,晖哥儿虽然走的还算稳,心却是大的很,每每放下都是飞奔状,惊的人一身汗。
“哥儿,慢些。”奶妈赶紧追了上去。
青云庵几乎是跟大珠朝同岁,一直都是打发后宫嫔妃的地方,前院几株大树都有几百年历史,枝繁茂盛,树下都设有桌椅,供随客休息。聂大太太走了一会却觉得有些累了,聂蓉蓉扶着她到树下坐下来。聂二太太倒是想走走,便带上聂芸芸和柳姨娘四处逛了逛。
“你这是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宁的。”聂大太太说着,聂蓉蓉的qíng绪根本就藏不住,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来到青云庵脸色还算好,就是神qíng有些飘忽。
聂蓉蓉低头道:“没什么事,让母亲担忧了。”
“老大常年不在家里,只有我们娘俩在,有什么事你就说。”聂大太太说着。
“真没什么……”
“哇哇……”
聂蓉蓉一语未末,就听前头小院里传来晖哥儿的大哭声,聂蓉蓉马上站起身来,聂大太太脚程不快,道:“快过去看看,别是摔到了。”
“是。”聂蓉蓉应着却是快步向前走,前院是挺大,但也没那么大,一岁多的孩子又有奶娘跟着,能跑哪里去。
“这孩子认生的紧。”聂二老爷笑着地声音传过来。
聂蓉蓉大步过去,只见聂二老爷正抱着流泪的晖哥儿,被外祖父抱着晖哥儿总算是不大叫了,却是一脸被委屈的模样。旁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神qíng十分和善,虽然是便装,收拾的十分gān净,人到中年却没有发福,称的是上中年美男子,此时正一副和气的模样笑着。应该说是在逗晖哥儿,而晖哥儿在鄙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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