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分家吗?”柳姨娘首先说着,聂家的钱是聂殇挣的,分家之后叔叔不可能再花侄儿的钱,二房和三房的经济来源在哪里。
聂二太太笑着道:“再是大户人家也没有一直不分家的理,大爷照顾二房和三房这些年,早就该分了。”
要是大房,三房,三房各出人手,大家一起合伙做生意,一直不分家还是有可能的,各房按股份拿钱,然后年底算总帐,你多少我多少,这样还算公平。再或者聂家船行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子孙后代都有份,那聂殇一个人支撑家业,大房拿大头,二房和三房拿小头也马马虎虎。
聂家船行是去世聂大老爷一手建立,大房长子聂殇扩展经营,不管从老根上算起,还是一直以来的经营者,全部都是大房的。三房三老爷和三太太去世早,只丢下一个吃奶的聂烃,对船行没有任何贡献。
二房稍微好一点,聂二老爷虽然没帮上大忙,好歹也跟着聂大老爷打过下手,聂二太太当初也有些私房,虽然不多,也拿出来救急了。把这些算上,二房也许还能分到些gān股,聂二老爷和聂炀继续到船行帮忙,按工资做工,这也算是个固定收入。
就是船行生意好,二房按股份拿到的钱多些,但跟现在的生活肯定没法比。更何况二房二子二女,只有聂炀一个人成亲了。聂烘将来成亲,聂蓉蓉和聂芸芸出嫁,这些都是要钱的。就是大房无比仁厚,把三个孩子婚事所需花费全部另外给出来,二房以后的生活跟现在肯定也没得比。
她昨晚跟聂二老爷一起合计过,分家之后一年有两千银子的进帐就算是很难得。现在聂家的花销一个月就快两千两了,本来是一千两,船行挣的越多,家里的生活水平也就越高。四季衣服,头面首饰,这又是一大笔开销。把大房和三房的开销减去,家庭开销大头都在二房,每月要一千五百两左右,实是在二房人口多。从每月花一千五两,到年收入二千两,这个落差只是想想就觉得很惊人。
“分家?大哥……要成亲了吗?”聂蓉蓉愣神之后问着。
“大太太没说,大爷的年龄在这里摆着,应该快了。”聂二太太说着,聂殇成亲或者不成亲应该不是会分家的原因,分家却是必然,聂炀都成亲了,眼看着又要生孩子,侄儿不可能永远养着叔叔一家子。
聂蓉蓉听得默然,客观想这样很好,分家之后离的更远,聂殇娶妻生子,她也嫁人为妻,以后就都正常了。
“虽然大太太说了不会马上分,但估摸着也不会要太久,我就先说一声。”聂二太太说着,她也不会直接吩咐说个人开始俭省,只希望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帐,不然到时候穷了,抱怨肯定还会有,但总有个心理准备了。
柳姨娘的脸首先垮下来许多,她是希望能过上好生活才给聂二老爷当妾,结果现在告诉她几年后家里就要穷了。当然聂二太太不会因为俭省口粮打发她走,但过穷的日子她真的不太愿意。
冯惠姐一直没吭声,在娘家时她就经历过两回分家,一回是冯家分家,一回是洪家分家,经历过也就比旁人明白。就是分家时能得到些东西,若是家中男人不争气,很快什么都不是了。最明显的就是冯家,没分家之前冯二老爷不管行事多荒唐,站出来好歹也算个人物,现在己经沦落到贫民区里,连饭都吃不上,快跟无赖划上等号。
分家之后聂殇另立门户,没有聂殇的聂家就什么都不是了,聂炀资质平庸,撑不死饿不着,日子不会过不下去,但也别想过多好。
正说着话,管事媳妇进来回话道:“方家几位奶奶来了……”
昨天晚上送方七回家,方式很简单,敲开方家的门,然后聂家人走,其他的都不管了。方家虽然分了家,但姑娘这样被休回,只怕也会来讨个说法。
“不见,跟她们说,要是实在想闹,那就官府告官。”聂二太太挥手说着,昨晚上聂大太太己经把话给她说成那样,她去劝聂烃,也就是嘴上问问而己,她根本就没打算管。就像聂大太太说的,她们到底是伯娘,侄儿要休妻,夫妻过不成,伯娘过去掺和,不管是劝和还是劝分,怎么掺和都不对。
管事媳妇犹豫一下道:“方家是来讨方氏嫁妆的。”聂烃以七出之条休妻,方家不敢有话说,现在方大奶奶带队是想把方七的嫁妆要走。
聂二太太听得笑了,道:“结亲之初,方聂两家在婚婆那里都是有契约的,方氏所谓嫁妆全部都是聂家出的,现在因七出之条被休走,如何还能把聂家给的嫁妆拉走。还是那句话,方家不管是想闹事还是要告官,聂家都奉陪,若是告到官府,聂家自有本事把三千银子的聘礼都要回来。”
“是。”管事媳妇答应着,赶紧去了。
管事媳妇出门去了,聂二太太忍不住叹口气,虽然方七与聂烃的婚姻在最初时她也不看好,但掀了盖头才见头一面的夫妻,能过的趁心如意的又有几个。后来方七xing子转了些,本以为好歹也能过的成,没想到还是休了。
将下来聂烃肯定还要娶亲,就像聂大太太说的,当伯娘的管到这一步己经可以了。过两年分了家,以后也就是逢年过节亲戚行走,媳妇还要聂烃自己选,日子也要他自己过。
“三……方氏真的是因为责打了通房就被休出了?”冯惠姐忍不住问了一句,她也是正室,与聂炀的夫妻感qíng也是平平淡淡,至今没有孩子。方氏因为这个理由被休出,要是以后聂炀也弄个宠妾来,这种事qíng会不会也发生在她的身上。
聂二太太叹气道:“他们在小夫妻在园中住,到底怎么闹起来,我们也不晓得。我昨晚也劝小三几句,执意要休,旁人又能说什么,再是伯娘也不是亲娘。”要是亲娘,方七肯定进不了聂家门。
柳姨娘旁边cha嘴道:“二太太把三爷抚养成人,当亲生儿子一样教养,三爷如何敢不听您的。”虽然她进门晚些,但想想也能晓得,聂大太太那种个xing不是当慈母的料,年轻时帮着聂大老爷创立船行,后来就退休隐居,聂烃肯定是聂二太太照料。就她进门这些年,聂二太太cao持聂烃的衣食住行,样样都比对聂炀好,就连娶媳妇都比聂炀花的钱多。就是怕人说nüè待了弟弟的孤儿,能做到这一步,也是很难得了。
聂二太太听得只是笑笑,话虽如此说,但不是亲娘就不是亲娘。世人都说继母难当,其实抚养孤儿侄子的伯娘也是一样,打不得骂不得,出了任何事都会说当到底是伯娘不是亲娘,孩子做错了,全是因为没有亲娘教导。孩子要是知好歹还好,要是不知好歹,那这辈子就要在别人指责中度过了。至于孩子样样顺心很好,那都是应该的。
“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聂二太太说着,下午是管事媳妇回事的时间,她们都在这里只怕也不方便。
柳姨娘和冯惠姐都起身各自回屋去,聂蓉蓉不用走,她下午都要跟着聂二太太,见习管家理事。管事媳妇们陆陆续续拿贴进来,要么家里米油钱账,要么是外头亲友有红白事喜送贴。聂二太太件件事qíng安排清楚,就算是几年后要分家,现在还没有分,份内的事务她肯定要打点明白。
“太太,权家母女来了,说要走了,给二太太磕个头……”婆子进门说着,脸上充满了同qíng,昨天才打了板子,今天就要被扫地出门,本身又没有大错,确实挺值得人同qíng。
聂二太太听得叹气道:“让她们进来吧。”
婆子出去传话,没一会权婆子左手拎着一个小包袱,右手扶着权秀兰进来了。就是伤筋动骨,打的鲜血止流也不是歇一晚上就能好的。
“我们就要离府去了,想到往日二太太恩典,无以为报,临走之时来给二太太磕个头。”权婆子说着就跪下来磕头,权秀兰也跟着跪了下来。
聂二太太忙道:“快起来吧。”
权婆子和权秀兰还是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权婆子这才扶着权秀兰起来。聂烃并没有提给权秀兰银子的事,聂二太太也不好主动说给,便随手褪个金镯子让身边丫头递给权婆子,道:“主仆一场,拿着吧。”
权婆子接了过来,满心感激又给聂二太太磕头。
聂二太太看旁边权秀兰,道:“姑娘还年轻,出了聂家,好好寻个老实人家嫁了吧。”破身,又没有银子嫁妆,只怕也嫁不多好。
“谢太太恩典。”权秀兰又要跪下磕头。
聂二太太挥挥手,道:“去吧。”
第90章
方七被休出,聂家要分家,两个重磅消息在青阳传开,两个话题同时出现,方七被休之事淡化了许多。大户人家分家本是平常事,聂家更是早就该分家,只是聂家的qíng况多少有些特殊,不分家的时候二房和三房吃大房的,许多账没法算。现在突然说要分家了,这个账目又要如何分清?
52书库推荐浏览: 楚秋 穿越重生言情 宅斗文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