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咋向母亲,清阳理直气壮,胸口燃起了爱的火苗。
“这 是配不配的问题吗?”长公主看她一副非太子不嫁的样子,气得眉头一皱,一掌拍在梳妆柜上,“你好端端一个郡主,原本可以嫁个好人家,再怎么也能配个王侯将 相,闹什么进宫选秀?太子已有太子妃,你就是进去了,也顶多是做小,他日太子登基,太子妃成了皇后,你又算个什么?”
清阳被母亲的一通抢白堵得一下子失了言语,脸涨得通红,气得直跺脚,“我管那么多做什么?总之我就是要嫁给太子哥哥!若是母亲你不允了我,我就……我就……”
长公主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就怎样?”
“我就……我就出家,去净云寺削发为尼!”清阳口不择言,势必为爱qíng斗争到底。
前些日子和沈辛一同游玩时,她见沈辛带着本叫做《孔雀东南飞》的小册子,便好奇的翻了翻。
烈女刘兰芝和丈夫焦仲卿为了爱qíng宁愿双双殉qíng的故事惊得她连声感叹,沈辛更是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世上不如意事十之j□j,但这两人虽是死了,对爱qíng忠贞不屈、矢志不渝的jīng神着实令人感动。
今日不想遇见了太子选秀这事儿,清阳蓦地想起了刘兰芝的故事,不禁油然而生一股豪气,仿佛自己也成了刘兰芝。
对,她要为了爱qíng宁死不屈!
长公主气得用手指着清阳,颤声说了好几个“你”,最终没能憋出句话来骂这个从小被她惯到大的蛮横娇娇女。
反倒是清阳见母亲表qíng不对,gān脆跑了出去,结果又在前院里碰见了父亲。
她想,母亲见识短浅,不愿她嫁入宫是怕她吃苦,但父亲不同。
你想啊,她嫁入宫不仅给公主府添了荣光,更能帮着家里节约开销、带来收入,这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么?
父亲不像母亲是个妇道人家,他一定会支持自己的。
于是清阳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想要参加选秀的事qíng告诉了秦殊,秦殊略微诧异地问她,“你对太子殿下……”
“我喜欢他!”清阳说得毫不犹豫,没有半点姑娘家的娇羞矜持。
秦殊眼里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轻轻笑了起来,“我这个做父亲的倒是失职了,竟不知你倾心于太子殿下,看了我们的清阳长大了,也有了少女怀chūn的心思了。”
他原本就长得清隽好看,此刻一笑,眉目间似是有一轮和煦的朝阳,晒得人暖暖的。
清阳忍不住对这个父亲产生了亲近之意,于是也笑了,“不怪父亲失职,是我自己瞒着没说。”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喜欢上太子的。
好像从哪天开始,当沈辛对她倾诉着宫里的那个男子有多么优秀多么高高在上时,她就开始一点一点关注太子。
于是她发现那个男子真的长得俊美绝伦,笑起来的时候似是和煦chūn风,板起脸来又清冷疏离似是凛冽寒冬,总之不管哪一种表qíng,都生动美好。
而最重要的是,诚如沈辛所说,这是天下间最尊贵的男子,只有最美好的姑娘才配得上他,而谁站在他身旁,这一辈子都会闪闪发光。
清阳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就是天下间最美好的姑娘,因为皇帝膝下无女,她又是顾祁这一辈里唯一一个郡主,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比她尊贵呢?
自然的,既然她就是这个最尊贵的姑娘,那么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太子哥哥。
对于这种神逻辑,普天之下有脑子的人恐怕都只有俩字能概括:呵呵。
不过清阳就是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才是太子殿下的真爱。
在这短暂的一瞬间里,秦殊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清阳想要参加选秀,进宫去当太子的妃嫔……
长公主大概已经气得跳脚,满腔怒火不知往哪里发……若是她去参加了殿试,太子恐怕不会让她顺利过关……清阳要是在大殿之上吃了瘪,不能如愿以偿,肯定会歇斯底里地闹上一番,又是在金銮殿上,又是在众人面前,太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给清阳难堪……清阳若是受了屈rǔ,哪怕远山知道是她不对,恐怕也会因为太子殿下的不留qíng面而感到煎熬。
秦殊这些日子以来,发现了自己计划中一个很大的漏dòng。
儿子自小进宫取得了太子的信任,在朝中的地位也确实有了重大的突破,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秦远山也是个有血有ròu的人,与太子一同成长这么多年,不仅是太子把他当成了手足,他也一样对太子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秦殊有些忧虑,万一他日要发动政变,远山会听从他的话么?
答案是否定的。
秦远山xing格里很大一部分都和他很像,比如遇事永远淡定从容,比如面上不会显山露水,比如思考事qíng沉着细心,比如看待事qíng能从大局着手。
可是父子俩最大的不同在于,秦远山心软,远远不如秦殊这样,除了在意的人,其余人都不过是浮云一般的存在。
秦殊怕有朝一日秦远山不听自己的话,执意要追随太子。
而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让父子俩能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感qíng也渐渐疏远。
如果真有机会一点一点离间儿子和太子的感qíng,这真是再好不过。
秦殊心中一动,就凭清阳这种xing子,哪怕进了宫也不过是个惹祸jīng,太子能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忍她一次两次,却决计不会一直忍下去。
若是次数多了,伤了清阳的心,恐怕远山这个当弟弟的也会跟着伤心。
思及至此,秦殊微微扬起唇角,笑得如沐chūn风,伸出手去摸摸女儿的头,“你真的想要参加选秀,嫁给太子殿下?”
清阳无比笃定地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想!”
“那好,若是清阳想,不论如何父亲都支持你。”他笑得温柔,像个真正的慈父那样对清阳眨眨眼,“父亲会帮你争取殿试的机会,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表现,因为去了金銮殿上,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反正最后进不进得了宫,清阳的下场都是受伤,而只要她受伤,远山也就会跟着难受。
能挑拨一时是一时,来日方长,还可以从长计议。
清阳不知道秦殊的弯弯肠子,只是忽然笑起来,拉着父亲的手嚷嚷着,“还是父亲最疼我!母亲成日就知道骂我管我,从来不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儿,父亲才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她笑得那样开心,只觉得英俊又温柔的父亲是世上最好的人,她搞不懂为何母亲会这么如临大敌地对待他。
在她眼里,母亲除了身份以外,根本就是配不上父亲的。
初夏的风温柔又怡人,可若是长公主或者清阳知道了秦殊的心思,恐怕只会觉得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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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不理会清阳的请求,一心以为每日把她关在府里做些别的事qíng分散注意力,就能叫她不那么在意选秀的事qíng了。
她甚至命人去打听了京城里有哪些王孙公子年纪与清阳般配,想着不然哪日也邀他们来府里坐坐,若是清阳能看中谁,她就去宫里请太后或者太子指婚。
清阳虽说任xing了些,但好歹是金枝玉叶,容貌也生得好,娶了她不吃亏。
长公主想得很简单,你瞧,清阳从小在府里长大,也没什么机会结识些青年才俊,太子是她能接触到的少数几个同龄异xing之一,产生好感在寻常不过。
若是多给她些机会见见别人,说不定这qíng况就变了。
而直到殿试的诏书到了公主府时,长公主才忽地变了脸色。
那白白净净没有一点髭须的太监细声细气地在院里宣读圣旨,要清阳郡主好生准备,三日后进宫参与选秀的最终面试。
闻言,长公主的身子猛地一晃,不可置信地跑上前去一把夺过圣旨,可是手上的锦绸huáng底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下方还印有太子的玉玺,由不得她不信。
开什么玩笑?
事qíng怎么会变成这样?
清阳何来能耐把自己塞进殿试的名单之内?
她震惊地转过身去,却倏地发现从后院走出来的那个白衣翩跹、容颜清隽的男人,他的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眉眼之间仿佛不在意这世间的任何人事,一如既往的欺世盗名。
可是她就是忽然之间醒悟了。
是他!
一定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明明是写变态父亲和无脑女儿一家nüè恋qíng深的故事,结果写完之后忽然发现……咦,怎么如此欢脱?
我觉得我已经从想要为秦殊洗白的道路朝着把他黑到死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
估计这货以后就是个反派,只不过长得比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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