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_容光【完结】(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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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之讲着讲着,忽然发现身旁的人一声不吭地盯着自己的笔,眼神都有些飘忽了,于是停了下来,“舒晴。”

  舒晴顿了两秒,才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啊?”表qíng真挚无辜,还带着刚刚回过神来的一无所知。

  顾之摇摇头,“好了,你回去吧,也讲得差不多了,能听进去多少是多少。”

  这套卷子比正式考试时的那一套难度大很多,可是她的成绩竟然和准时参考那一套的学生相去无几,目前的法语水平自然也不言而喻。

  顾之这样给她开小灶,自然也是因为她的刻苦,对待努力又有天赋的学生,身为老师天生就要偏爱许多。

  又或许,还有些他自己刻意忽略掉的因素。

  一同走出教学楼时,马上就要分道扬镳,舒晴想说点什么,可身边来往的都是师生,还有很多熟面孔给顾之打招呼,好几次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之前的预感果然是对的,不同时间,不同场合,很多曾经有机会说出来的话一旦错失良机,就再难找到开口的机会。

  最终走到了停车场,因为天气冷的缘故,顾之都是开车来的。

  舒晴悻悻地说了声:“顾老师再见。”

  “等等,别忙走。”他把她叫住,然后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拎出一只袋子递给她。

  “什么东西?”舒晴打开来看,却只看见几本法语教材,还有一套……她一惊,已然从袋子里拿出了那套原装影片,“《队列之末》?”

  面前的男人露出了笑容,安静地望着她,“即使没有问过你,也知道你有多努力,这些教材是我认为很有用的。目前国内学法语的人不算多,很多教辅资料也是大学教师为了评职称而著,内容敷衍,没什么用处,怕你走弯路,逛书城的时候就顺手买下来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至于《队列之末》,就当做是学法语这么刻苦的奖励吧。”他的语气浅淡又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xing之至才说出的话。

  而舒晴自然也不会知道,要买到原版的英剧,素来不爱应酬的他是如何麻烦地联络上在英国的一位故友,然后故友又辗转托人才买回来的。

  心下一暖,她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可简短两个字压根无法表达出心里所承载的qíng感。

  她喜欢他,珍视他对她的好,虽然如今心qíng混乱又复杂,完全分不清是怎样的一种喜悦,更别提去分析他对她的好是出于老好人的心态,还是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喜爱,亦或……一个男人对女人的钟qíng。

  顾之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又似乎难以抑制喜悦的模样,似乎想说什么,恰好有风chuī过,把她耳边的一缕发丝chuī到了脸颊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却最终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又有老师走到了停车场,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顾老师,监考完了?”

  他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笑道,“是啊,只有一个学生,肯定比你早考完。”

  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师生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两人再也没机会独处了。

  舒晴在那里顿了片刻,才说:“那,我先走了。”

  顾之点头,坐进了车里,一直看到她走到了林荫路上,才发动汽车离开。

  在路上的时候,他戴上耳机,给李宣然打了个电话,劈头就是一句:“穿好衣服,下楼等着,我有事和你详谈。”

  虽然他说话一向简短利落,是这种风格,但语气却难得这么严肃过。

  李宣然吊儿郎当地问了句:“怎么,这么急找哥哥,难道是感qíng问题想要咨询我这个qíng圣?”

  他本是开个无心的玩笑,岂料这边沉默了片刻,竟然真的嗯了一声。

  李宣然的下巴差点掉下了,“你没开玩笑?”

  “总之,下来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多年以后,舒晴回忆起在学校的那些日子,忽然问坐在一旁策划手术方案的人:“当初我在食堂摔了,你怎么不来扶我啊?”

  顾之:“丢人。”

  舒晴愤怒地拎起抱枕砸了过去,以示无言的愤怒。

  那人却一手继续敲击键盘,另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抱枕,久久未闻舒晴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

  沙发上的人正在生闷气。

  他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笨蛋,我说的丢人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骗人。”

  “是真的。”他含笑亲亲她的额头,“那种场合,你那么尴尬,要是我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只会觉得更丢人,不是么?”

  舒晴顿悟了,抬头感动地望着笑得温柔好看的人,自觉地献上亲亲一个。

  事后——

  记者:请问顾老师,没有上去扶她起来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顾之:我怕丢人。╮(╯▽╰)╭

  没错没错,告白的时刻即将来临,顾老师为什么会拒绝舒晴呢?真相下章揭晓!

  ☆、章节目录 第30章

  第三十章

  顾之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就看见李宣然已经裹得严严实实地等在那里了,面上带着一种“老子即将挖出惊天大八卦”的表qíng,双眼几乎在看见黑色沃尔沃的同时就发出了可与探照灯媲美的光芒。

  停好车后,两人很有默契地朝后街的那条酒吧一条街走去。

  这么多年来,一旦遇到什么需要长篇大论的事,都是在那条街上喝点酒,聊一整夜,在酒jīng的作用下,一切都变得很简单,因为很多时候人若是要做出什么选择,就需要一点魄力,一点冲动。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两人各自喝下一杯酒。

  李宣然靠在酒吧的沙发上,看着迷离的彩灯照在顾之的面上,揶揄道:“二十六年没有动过心,面对各种各样的美女都不为所动,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会这么单身下去,怎么忽然就想开了?”

  顾之淡淡一笑,“因为对的人总是姗姗来迟,未经等待,也就体现不出她的难得珍贵。”

  “嗤,别煽qíng啊,说吧,是谁把我们顾医生的少男心给勾走了?”

  顾之不是善于吐露心声的人,好在李宣然挖qíng报的本事比挖坟的还厉害,两瓶啤酒下肚,顾之也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他只简短地说了几个关于舒晴的场景,譬如第一次在走廊上发生的那个误会,譬如她抱着生病的乌guī焦急地连夜去求医的场景,譬如他帮忙挖腐甲的时候她泛红的眼圈,譬如她站在台上无所畏惧地表达对爱无界限的支持。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说到这些话题时,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柔软了几分。

  李宣然还未曾见过好友在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温柔到难以自制的模样。

  “有时候我觉得她是个孤勇的孩子,尚未适应这个社会没有阳光的一面,所以无所畏惧,于是总忍不住想要看着她,不让她过早地接触到那些可能伤害到这份勇气的东西。久而久之,竟然发现自己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羡慕她,因为对我来说,那份勇气早就被磨尽了。”

  “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她是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而在我不经意转过头时,却总能窥得一两分不一样的她,哪怕牙尖嘴利,哪怕稚气未退,却总能带给人无数惊喜。”

  “今天在分别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愿让她走,明明身在学校,却可笑地想要不顾身份去接近她。”顾之低低地笑起来,姿态从容地饮尽那瓶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睛里有些星星点点的温柔光芒,“喂,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我这种疯病?”

  “你算是找对人了。”李宣然咧嘴一笑,“身为shòu医,治你这种禽shòu我最拿手。”

  只可惜说笑之后,李宣然的神色却忽然变得冷静而犀利,似是漫不经心地抬眸看着顾之。

  “照你所说,她也表现出了对你的好感,而那个女孩子经历过家庭变故,年幼时就失去了父亲,独自跟着母亲生活,是吗?”

  顾之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她缺少来自父亲以及男xing长辈的关爱,而你又恰好因为喜爱她,所以给予她过度的关心,让她对你产生了依赖呢?”

  “你想说什么?”顾之的眉头微皱,抬头看着他。

  李宣然坐正了身子,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定定地看着顾之,“顾之,相信以你的头脑,不会不明白对于一个年轻的少女来说,对自己的男xing老师产生崇敬亦或仰慕之qíng是多么容易的事,何况你确实条件挺好、姿色不错。而她恰好处在这个年纪,缺乏来自父亲的关爱,你欣赏她,给了她远远超出一个老师应有的关心爱护,她对你产生好感难道会是很困难的事qíng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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