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委之后,群里再也没有人发言,一片死寂。
……经过反复核对后的结果,哪里还会有什么异议?怎么会有异议?!二丸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摸摸手心里的汗,张大眼睛再看了一遍,乘了两个0.7后还能占据班里第一名的位置,那么原来的……看着新鲜出炉的数据,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分数,高高飘在顶端,测评规则本就细碎,往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可她竟然生生甩了第二名几条大街!
怪不得叶慧宁刚刚的脸色那么难看,可想而知,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子,成绩也不算差,这种挫败的滋味,想必不好受。
“三木,”二丸小碎步移到林沐旁边,声音带着讨好,“嘿嘿,能不能让我瞻仰瞻仰你那伟大的成绩单呀?”
笔电许久未动,自动待机了,企鹅也是在离开状态,林沐自然不知道班群里微妙的变化,听二丸的话不免有些云里雾里,但知道这个人从不按牌理出牌,还是登了教务系统,调出学年成绩。
陈宝姝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赶紧凑了过来,嘴里还塞着薯片,看了一会儿,倒吸了一口冷气,从上到下,几乎每科专业课的分数都是以9开头的,体育成绩差了点,也有87,不过只算一个学分,对总体成绩影响并不大。公共课马列原理由于xing质特殊有四个学分。
二丸把脸上松松垮垮的面膜撕掉,吞了吞口水,“女神,我就想问一下,马列原理要怎样才能考到99分?"林沐捧着茶杯,偏头想了一会儿,“其实周老师的课我也没听多少。”毕竟不是专业课,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加上那段时间她忙着做课题,所以……二丸摇头,明显不信。相反的,陈宝姝一脸沉思,其实林沐或许说得没错,她记得那时候她很忙,基本上一到教室倒头就睡。
“不过,那个时候,”林沐想了想,又继续说,“我正在看老子的《道德经》,有几个问题不是很懂,下课就去找老师讨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其实她也不怎么清楚,如果获高分真的需要理由的话,林沐唯一能想到的,或许就是期末试卷的最后一道论述题:为什么说资本主义制度必然走向灭亡?
考完后听很多同学窃喜地讨论这道题很简单,只要罗列出资本主义的弊端,并顺便结合西方国家金融危机的事例便可,可她除了这些之外,还结合中国的崛起分析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xing……“你的意思是说,这个99分,是你课后去找周老师讨论高深的哲学问题……”二丸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突然一拍大腿,“是了是了!周老师可是个资深哲学迷呀!你这是投其所好啊!”
林沐僵硬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吧。”如果这个答案比较符合二丸理解逻辑的话,如果二丸逻辑通了能松开掐着她手臂的五指的话-_-#“女神,偶滴女神啊!”二丸抱住林沐的手臂,笑眯眯的,“你又犀利地擦亮了我们的眼睛哪,这次真是太太太牛bī,帅毙了!!”
“那当然咯,”林沐一点也不心虚地接过话,“我是行动家!”
大二的时候既然别人对她的专业成绩产生怀疑,以为她是靠比赛和课题加分,与其làng费唾沫去解释,还不如实实在在地用成绩去证明自己,这是堵住攸攸之口的最佳方式。
“咔嚓……”陈宝姝嚼薯片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
二丸也不甘示弱,胸脯一挺,“我,我是预言家!”以前她不知道预言了多少次林沐一定可以把某人打败的!
林沐摇头笑,桌上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点开一看,“国庆要一起回家吗?”
林沐笑意更深,很快回了个“好啊!”
二丸看她这个样子,摸着下巴,大圆脸慢慢凑近,“三木,我看你笑得chūn光满面,眉目含qíng,是不是chūn天快到了?”
林沐:“……”
☆、顾帅
林沐的家,在南方一个小城,离A市有千里之遥,是一个闻着风都可以惬意做梦的海滨城市,她是个恋家的人,尽管距离遥远,但每个月都会抽空回一次,所以,像国庆这样难得放长假的日子,更是不可能错过。
火车里人很多,过道又窄,由于是提前订票,林沐的座位比较靠前,前行之路每一步都走得尤为艰难,尽管如此,心qíng还是喜悦的。家,是回一次就少一次的地方。
赵又峰把两人的行李放好,T恤已经从后面湿了一大片,从林沐手中接过一瓶水,也不客气,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缓解了喉中的gān涩,这才在她旁边坐下。
林沐见他这个样子,赶紧把窗户拉开,风还是有的,无奈阳光又透了进来,只得拉上窗帘。
赵又峰和她同级但不同院系,两人算是发小,家就住在隔壁,父母还是同事,没想到两人又报了同样的高考志愿,要不是有他陪着,林母才放心不下自己女儿每个月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有了免费劳动力,安全又有保障,林沐自然也乐意。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长时间的旅途几乎消耗她所有的体力,虽然行李全都是旁边的人拎回来的,林沐qiáng打起jīng神,和赵又峰道了谢,又说了“再见”。
天气很热,huáng昏后总算好了一些,但是闷,林沐懒得从包里翻钥匙,直接按了家里的门铃,不待多久,她便听到一阵有力又稍显凌乱的脚步声。
门打开,林沐感觉一阵凉意扑面而来,禁不住轻颤了一下,看见开门的人,绽开笑容,“老爸,我回来了!”
看见热得脸红红的女儿,林安之简直欣喜异常,连忙从她手里夺过行李,“沐沐,来,快进来,你妈刚才还念叨着你呢!没想到就真回来了,一定饿坏了吧?先坐着,我进厨房看看……”
父亲连珠pào似地说着,简直比午间的太阳还热qíng,林沐哪里等得及,趁他去拿饮料的时候,一溜烟跑进了厨房。
不过没多久,便被林母从厨房赶了出来,林沐手捧着一碟洗好的小番茄,笑着吐了吐舌,看来这厨房自己以后还是少进的好,这下估计母亲又不知道要多忙活多久了。
听见妻子无奈又宠爱的“骂声”,见女儿灰溜溜从厨房里出来,林安之笑得更是开心了,连忙拉过她,压低声音问道,“这次又打碎几个碗了?”
语调咬得重了些,“你妈这个人就是这样,教经济的,就是小心眼,什么都要jīng打细算,不怕,前几天我去了一趟超市,瞒着她偷偷买了好多碗,你尽管碎,不就是几个碗吗?值几个小钱?值得她那样?没事,待会儿她要是敢说你,我就……”
父亲就是喜欢这样,明明是自己……林沐忍着笑,往嘴里塞了一颗小番茄,嚼了几下,这才不紧不慢地问,“老爸,你是不是偷偷在厨房藏了一瓶白酒?就在橱柜那里,刚刚我不小心把它……”
“你知道的,就是‘哐当’一声,然后……”说到这里,林沐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待会儿会有事的可能不是我。
啊!听了女儿的话,林安之眼前一黑,顿感不妙,“你,你是说……”
林安之和妻子都是教授,在同一间大学任教,在一次毕业生送别宴会上,号称“千杯不醉”的林教授被一帮学生撂倒,差点因此进了医院,自那以后,林母便对他监管得十分严格。
这不是被bī急了?林安之又不敢公然违抗妻子,前段时间一个同事出差给他带回了几瓶地道的绍兴老酒,他也只敢要了一瓶,还得遮遮掩掩的,没想到……晚饭间,林母顾不上和女儿说话,硬是花了半个小时有余教训了丈夫一番,从他的身体讲到国家的未来,不愧是政治经济双博士,嘴皮子厉害,这番话讲得有理有据,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林沐只能幸灾乐祸地笑,从她懂事以来,这种qíng景几乎司空见惯,谁掌握了经济权谁说话,当一个不紧不慢的中文教授遇上一个雷厉风行的经济学教授,幸福而有趣的生活便是由此开始的。
“对了,”林母话锋一转,“沐沐,过几天是你奶奶的八十大寿,我和你爸准备回老家一趟,你也一起回去吧。”
“好啊!”林沐欣然应道。
奶奶上了年纪,但jīng神很好,拉着林沐的手,语气很是感慨,“好多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还出落得这么标致,来,过来跟奶奶说说话。”
站在一边的中年妇人,也就是林沐的姑姑,“瞧老太太说什么糊涂话呢?沐沐不是前年才回来看过你?你还到处跟人夸,自个儿孙女有多了不起呢!这么快就忘记了?”
那一辈的人大多有安土重迁思想,之前是因为穷,连生计都是个问题,老太太一世住在偏僻的山区,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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