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可是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的啊!
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一声鸣笛声破空而出,仿佛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了那被层层困惑围得水泄不通的思绪,叶微澜当即走进对面的林荫小道,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子,便在地上演算起来。
陆遇止赶来时便是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女孩子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块石头飞速地写着,那双手白皙如瓷,极为养眼。
他慢慢走过去,可她太投入了,根本没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陆遇止探头去看她写在地上的东西,每个数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却成了晦涩的天书,看得他眼花缭乱,不得其法。
离得这么近她还是没有察觉,陆遇止gān脆微微弯下腰,轻闻着她发间身上的气息,他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条五颜六色类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一般的女人都不会轻易去尝试这一身,因为它极为挑人,而大多女人往往只能诠释出通身的俗气。
可微澜不一样,她本身长得极美,妩媚又清灵,这裙子盖不住她通身的气质,反而为她所驾驭。一截嫩藕似的脖子在乌黑的发下若隐若现,看起来纤白又柔嫩,陆遇止还记得自己的手在上面触摸的感觉,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向来养尊处优的陆遇止哪里尝过这种路边罚站的滋味?他瞥到树下有一张椅子,便走过去坐下,边坐边等。
有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吱吱喳喳走过来了,看到叶微澜蹲在路边不知道gān什么,个个好奇地围了上去。
平静的画面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微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连分心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她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有人在旁gān扰,那眉是越蹙越紧。
陆遇止见状,立刻招手将那一群乱叫小麻雀叫过来。
“叔叔,你女朋友好漂亮,而且她好厉害哦!”
稚嫩的童言童语听得人舒心,可真正取悦陆遇止的却是那话里的某三个字。
这小嘴真甜。陆遇止拍拍他们的小脑袋,顺手将微澜放在椅子上的巧克力逐一分了,几个小朋友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陆遇止又继续坐下来,时不时拿出手机查看工作邮件,可哪里看得进去?她蹲在那里,不做什么,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可他分明觉得,无形中有什么在悄悄撩动他的嗅觉,他的听觉,他的视觉,他的感觉……女人的模样在他眼中千篇一律,可在这样一个凉嗖嗖的秋日清晨,陆遇止感觉到眼前的世界瞬间明亮起来。
世间灰蒙蒙一片,此刻独有她千娇百媚,姹紫嫣红。
算不出来。
叶微澜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似乎要离开的样子,陆遇止连忙叫住她。
对这个人总是神秘莫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微澜已经不感到一丝惊讶了,“我记得昨晚拒绝过你了。”
“我来找你不是为那件事”,陆遇止挡在她前面,颀长的身形将她整个人盖住,“那天晚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里?”微澜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哪里?”
“chuáng底。”
叶微澜凝眉想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也出现在那里?”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人真霸道。
微澜简单把事qíng说了一遍,“我看到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进了房间,我担心是子若就跟过去了,结果又有人来了,我就躲到chuáng底下,后面的事qíng你也知道。”
陆遇止的qíng况和她差不多,他也是见一男一女进了房间,以为母亲又在谋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于是跟过去,打算静观其变,后来又有人进来了,那人便是微澜。
他们一前一后进入房间,相隔时间不超过一分钟,而且都选择了唯一可藏身的地方,chuáng底下。
“那晚弹琴的人是你?”陆遇止突然问道。
难道那晚难听的琴音连他都听到了?叶微澜有些发窘,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她点点头。
陆遇止心里早知道答案,但还是要找当事人确认一遍才能放心,“那就好。”
微澜不清楚他这话的深意,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半了,她还要去买菜呢。
陆遇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个男士表,表看起来很老旧,连边缘都有些脱漆掉色,可她小心翼翼护着它的模样……一个破表而已,值得这样当宝么?陆遇止瞬间变得面沉如水,这表不会是某个男人送她的吧?不知怎么的,这个念头让他感到心底隐隐不舒服。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我哥。”这在陆家是讳莫如深的消息,可对着她,陆遇止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
叶微澜十分吃惊,但并没有追问,她对别人的私事不是很感兴趣。
“我怀疑他是被人设计的。”陆遇止继续说。
“可他当时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被人下药。”叶微澜回想着那晚的qíng景,“被下药的只有那个女的。”
“我哥他在十八岁的时候伤了脑子,现在的智商和一个孩子无异。”男人声音低沉,似乎还带着一丝黯然。
“可他还是……”
陆遇止知道她的意思,“那是男人的本能反应,和智商无关。”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这种私密事,怎么好对她一个外人坦诚,叶微澜难以理解。
陆遇止深深地看着她,“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还原那晚的真相。”
“这些不需要擦掉吗?”临走前,陆遇止指着写了满地的数字和公式问。
“你能看得懂吗?”
陆遇止下意识摇摇头,还真看不懂。
“那就是了。”
陆遇止:我又被鄙视了吗?
“你又迷路了?”叶微澜转身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还有,这条路不是我家的。”
呵,锱铢必较的女人。
“我随便走走。”
这一随便走就跟着微澜进了超市,陆遇止很少来这种地方,眼神带着探究扫向周围的人群,他简单下了一个结论:无趣。
叶微澜选好了食材,又给父亲挑了一瓶白酒,他闲时最喜欢独酌。
陆遇止简单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酒,“这质量算不得太好,我那里有上等的红酒,改天给你带。”
“我爸只喜欢喝这种。”
软硬不吃。陆遇止无奈地叹气。
因私自送了她的巧克力,陆遇止选来选去,选了一盒看起来稍微高档些的酒心巧克力。
周末人有些多,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龙,微澜边等边看手机,一个不注意被旁边一个小孩重重地撞了一下,直直地跌进后面人的怀里。
货架上的物品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散落在两人脚边。
微澜摸着微微发红的鼻子从男人胸口抬起头,幽黑的眼睛像被水濯洗过般清亮,“你身上好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这方面陆遇止可比不得她懵懂无知,这句话实在太引人遐思了,偏偏说的人还一脸无辜的表qíng,而且,地上零零散散一盒盒安全套煞是刺眼,他感到一股热流迅速往小腹处汇集……微澜却未曾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有些不解,外面气温那么低,他为何不把外套穿上,而是挂在臂间?
然而,令她更为费解的是,晚上吃过一颗巧克力后,她竟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好像是喝醉了一般。
没道理啊,她自知酒量太差,从不会碰含酒jīng的食品。
微澜酡红着脸,趴在chuáng上醉醺醺地想,我这是怎么了?
?
☆、第九章
? “微澜怎么这么晚还没下来吃早餐?”
“不知道,”叶母把热腾腾的粥分好在碗里,解了围裙,“我上去看看。”
叶家是独院,微澜住在二楼北面的房间,一棵高大的梧桐隔开老街,是个僻静的居所,她喜欢的。
叶母轻轻推开房门,发现女儿还在沉睡,一只雪白的手臂垂悬在chuáng沿,她在chuáng边坐下,动作极轻地把那luǒ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摸摸她的额头,是正常的体温,叶母稍稍放下了心。
不过,盯着chuáng上人出落得越发娇媚的脸,叶母眉间不易察觉地染了几分愁绪:她们两人长得真像啊!那人当年的姿色已是名动H市、艳绝一时,可惜她命太薄,而今微澜的容颜又隐隐有超她之上的趋势,长了这样一张让女人欣羡男人yù占的脸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别步了她的后尘才好。叶母轻轻叹了一口气。
微澜似乎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眼睛,看到chuáng边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她软软地喊,“妈妈,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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