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当年的恩怨,他们之间如今一定是另一番模样吧?面对乔振东的女儿,他需要多大的挣扎,多少的徘徊,才能说服自己?
他对她的动心,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亲qíng的背叛,何况,还有他那个神志不清的母亲……“那就好。”乔亦政笑了笑,言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多gān涉些什么。
“对了,大哥,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当年,除了莫家外,我爸爸有没有跟人结怨?或者说有别的仇家?”
乔亦政偏头沉思了一会儿,“据我所知,应该没有。”语气突然有些紧,“发生什么事了?”
她应该不会无端问这样的问题。
乔雪桐只得把昨天被人推花盆的事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末了,她又加了一句,“我想,应该不是因为我得罪别人而引来的报复,那么就只有……”
乔亦政紧皱着眉头,“有这种事?你没受伤吧?”
“没事。”乔雪桐撩起袖子,“只是轻微的擦伤。”
“这件事就jiāo给我了,”乔亦政给了一记定心丸,他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病。”
“嗯。”乔雪桐抬起头头,眸仁漆黑而亮,“大哥,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爷爷。”
“我知道。”乔亦政面容严肃地点头,这种事可大可小,在真相不明时,他不会掉以轻心。
“那你跟他说了吗?”
“没有。”乔雪桐垂下眸子,老实jiāo代,“我不想让他担心,而且,有些事,你出面会比较好。”
凡是和她有关的事,在那个人眼里都会放大数百倍,而且很可能失去控制,她不想把只是猜测中的事qíng闹得太大,到时候不好收场。
这倒是事实。乔亦政在政界人脉广,消息渠道全,而且必要时候,他的身份也会给事qíng的调查带来许多便利,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姑姑姑姑!”小浩浩从洗手间冲出来,胖胖的小手抓着几颗大葡萄,“我把小的都吃了,这些大的留给你!”
见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小家伙低下头憋红了脸又委屈又心虚地想,这一大串葡萄洗着洗着就没了,是它们一个一个跳进我嘴里来的,这不怪我啊!
谈话被打断,乔亦政站了起来,把小家伙抱到椅子上放好,“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上班,浩浩留下来陪你,下班我再来接。”
点点儿子小巧的鼻子,乔亦政不忘jiāo待,“记得乖乖的,不要给姑姑姑丈添麻烦。”
小浩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敬了个礼,“遵命!”
乔亦政离开后,乔雪桐进去梳洗,小浩浩仿佛离了鸟笼的小鸟,在病房里快乐地跑来跑去,突然撞上了一个人,他委屈地皱了一张小脸。
被撞的人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他,紧张地问,“撞疼了吧?”
乔雪桐听到声音从洗手间探出头,“老公,你回来了?”
扭着身子动来动去的小浩浩立刻就不动了,抱着莫淮北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撒娇,“姑丈!”
姑丈会切西瓜,会喂姑姑吃西瓜,姑丈是好老公,小浩浩笑得极为谄媚,又嚷了一遍,“姑丈!”
讨人欢心的孩子谁不喜欢,柔软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莫淮北竟然有一点儿紧张,手心都冒了汗。
看见这一幕,乔雪桐都有点儿忍俊不禁,她倚在门边,口里还留着牙膏沫,淡淡的薄荷味,有点甜。
如果这个男人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的吧?
他和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长得这么好,应该也会很好看的吧?乔雪桐突然有点期待了。
今天的早餐依然是清淡的粥,乔雪桐已经有些食而无味了,她放下勺子,看向旁边一大一小看着自己吃的人,双手合十,语气商量,“可不可以不吃?”
小浩浩赖着不肯下来,莫淮北只得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他也不扭不动,乖乖坐着。
听了乔雪桐的话,小家伙郑重点了点头,却瞥见莫淮北轻轻摇头,他立刻倒戈相向,抢先出口,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不行!妈妈说,不làng费粮食的才是好孩子哦!”
说完,小浩浩扭过头,满脸都是“姑丈你快表扬我”的表qíng,莫淮北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浩浩真乖。”
乔雪桐闷闷地送了一口粥进嘴里,“墙头糙!”
吃完早餐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玩游戏,莫淮北接了个电话回来,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
如果将来家里也有一个小孩子,一个大孩子,莫淮北想想都觉得心dàng神驰。
“我到下面去拿点东西。”
“去吧!”正是打boss的最好时机,乔雪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莫淮北轻轻掩上门。
刚走到地下停车场,一声响亮的喇叭声响起,莫淮北循着声音走去,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赵亭玩世不恭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抱怨,“怎么这么慢?要知道本少爷的时间宝贵着呢!分分钟都搞定一个绝世大美女。”
莫淮北语气淡淡,“拿来吧。”
赵亭不屑地爆了一声粗口,“我还真是个劳碌命,牺牲泡妞的时间冒着生命危险帮你,连个笑脸都捞不着,早知道……”
莫淮北转过头,唇边缓缓勾起一个yīn冷的笑容,看得赵亭毛骨悚然,连忙求饶,“得得得,别笑了!哥,你这笑容让我心里渗得慌!”
莫淮北把笑意收了回去,继续翻阅手上的资料,“事qíng进展得如何了?”
“经过我上火山下火锅,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赵亭足足花了五分钟对自己的丰功伟绩进行了不要脸的颂扬,莫淮北大概心qíng好的缘故,也没有阻止他的口若悬河。
“虽然还没有什么实质xing的大进展,但我非常确定,当年害你父亲入狱的那封举报信,确认无误是乔振东的亲笔签名。”
惟一的希望破灭,莫淮北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几乎从牙fèng里挤出来,“你百分百确定?”
赵亭也是个jīng明的主儿,顿觉阵阵黑云压城城yù摧,大有风雨yù来的趋势,他连忙换了严肃的语气,“当然!这一点,我让鉴定科的同事至少确认了不下三遍,绝对不是伪造的字迹!”
窒息的沉默萦绕着车内,赵亭艰难地喘了一口气,“虽然你父亲是因为那份举报书入狱的,但这不意味着他的死,也和乔振东有关。”
这里面,应该不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吧?没有确切的证据,法律上是无法定一个人的罪的。
这个人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又何曾看过他这落寞的模样,赵亭心有戚戚,大概这哥们真的栽在那女人手上了。
知道真相后,这种“痛不yù生”的表qíng,看得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爱qíng啊,真是折磨人的小玩意儿,抓肝挠肺,让人yù罢不能。
“还有其他的么?”许久后,莫淮北才清淡出声。
“暂时就这么多了。”赵亭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心松了一口气,“有什么新进展的话,我会通知你。”
“嗯。”莫淮北揉了揉疲累的眉心,突然想起什么,“你再帮我查一下,我怀疑当年乔振东的死,也没有那么简单。”
“靠!”赵亭啐了一口,“当年的事到底是有多复杂啊!”光是理清关系他的脑袋就隐隐作疼。
“我怀疑,他的车祸,”莫淮北定定地看着前方,“很可能是有人蓄意制造出来的意外,至于那些人为什么要急于要他的xing命,我想,大概是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那么当年乔振东到底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和他父亲的事qíng有关,顺藤摸瓜,或许,当年的真相会渐渐浮出水面。
远远就听见病房里传来阵阵笑声,莫淮北推开门走进去,看见一个陌生的小孩子,瘦瘦的,矮矮的,看见他,笑容也怯生生的。
“老公,”乔雪桐开心地挥了挥手,揽住小男孩的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昨天助人为乐扶我回来的小英雄。”温柔地笑了笑,“明明,叫叔叔!”
“叔叔好。”明明拘谨地扯出一丝笑意,脚步慢慢地往后退。
莫淮北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把玩得得意忘形的小浩浩抱起来,对明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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