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怜儿突然跪了下来。
“皇上,六姑娘,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再得皇上垂怜。可是民女家破人亡,再无归处,六姑娘,求您收留民女做个婢女吧!”
孟玉悠撇过头去:“祖父和五姐还在呢,我哪里敢要你当婢女。”
吴怜儿重重磕头:“民女会和王妃、侯爷说清楚的,求您!”
孟玉悠又是冷哼一声,就是不应下。
皇帝见状,心中微动。
“玉悠……”
“不要……不要……她根本就喜欢五姐夫,五姐夫不喜她要给她寻好人家,皇上,她是利用您,想报复五姐、五姐夫来着。”
孟玉悠说完,连忙捂住嘴巴,眼泪流了出来,可怜极了。
“皇上……”
皇帝似笑非笑的瞅着孟玉悠,吴怜儿慌了,不停的磕着头:“民女不敢!不敢!民女不敢对燕王有非分之想。”
孟玉悠大哭起来:“你不敢……那都敢敢勾引皇上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脸色难看起来。
吴怜儿见了有些欢喜,面上更是着急:“六姑娘,不是这样的,皇上恩泽……”
皇帝知道再说下去他也没脸了,这两人都那般蠢,于是对李太监示意一眼。
李太监还未等吴怜儿将话说出口,就被他堵住嘴拖了下去。
等到人退下去,皇帝不耐道:“别哭了。”
孟玉悠抽抽噎噎。
皇帝脸色yīn沉下来:“朕给你寻两个嬷嬷,你好好记住哪些字不能说,若是进宫了还是这般口无遮拦,朕必然请嬷嬷张掌嘴。”说完,皇帝径直走了。
孟玉悠好似被吓住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皇帝离开。
皇帝不知道,孟玉悠眼中虽还是湿润,可是哪里有害怕伤心的样子。
想必这一次,更能让皇上确信她是没多大智慧的天真丫头。
唉,她的演技越来越好了,除了五姐和母亲,还没人真正看透她。
又哭了好一会儿,众人就看到孟玉悠跑去了王府正院。
过路的人还能看到孟玉悠伤心的样子。
孟玉嘉穿着一身武士服,正在院子练着剑法。
自从身怀大力,又有安怀佑这样的名师教导,孟玉嘉耍出的剑招都是威风鼎鼎。
“王妃,六姑娘过来了。”
孟玉嘉缓缓放下剑,似有惊讶之色。
“请她进来。”
孟玉嘉仔细给剑擦了擦,然后拿出剑鞘装了进去,还没来及将剑收进房间。
孟玉悠就奔进来。
“五姐……呜呜……”声音还未落下,人就扑进孟玉嘉怀里。
孟玉嘉开始还有些怔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
孟玉悠不讲,只是委屈的哭。
孟玉嘉扫看跟过来的侍女,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
外边的人隐隐听到孟玉悠的哭声,随后便是孟玉嘉的呵斥。
一时之间,外边的人有些不敢接近。
“五姐,对不起,我将事qíng办砸了。”
孟玉嘉得知事qíng经过,叹了一口气。她叫她处理吴怜儿,却被玉悠利用,用以欺骗和试探皇上。
“骗人一两次不难,但是骗一辈子很困难,尤其是皇上。”孟玉嘉将声音放得极低。
孟玉悠又大哭了一声,再低声道:“亏我以前认为皇上是个雄才伟略的君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能看上吴怜儿,可见,也不是我想象中的君王。”
孟玉嘉嘴抽了抽,感qíng六妹以前对皇帝还有期待。还有,皇帝若是知道自己英雄伟岸的形象因为吴怜儿而崩塌,不知是什么表qíng。
“对了,虽说办砸了,可是五姐,皇上让李太监将吴怜儿拉下去,很有可能会将吴怜儿驱逐了。若是吴怜儿真的被驱逐,五姐还是查一查。”
孟玉嘉轻声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当然,如果吴怜儿真的进了宫,你以后小心点。自己惹的事,也要好好解决才是。”
孟玉悠轻笑一声,自信满满:“五姐放心好了。”
孟玉嘉见孟玉悠答应,看了看外边,道:“这过了有些时候,我领你去给皇上请罪!”
孟玉悠点点头,她这样被宠坏了的丫头,可不是让人盯着她去认错。
目送孟玉悠进了皇帝的院子,孟玉悠三步一回头显然有些害怕,可是注视孟玉嘉凶狠的目光,只得认命进屋子去。
事后,皇帝自然不会再与孟玉悠计较,至于嬷嬷,因为孟玉嘉亲自送孟玉悠过来的缘故,也没打孟家的脸送了过来。不过,也不知皇帝怎么想的,竟然封了吴怜儿为最低等的更衣。
此事发生在燕王府,孟玉嘉和安怀佑封锁消息,孙氏和母亲都前来问吴更衣一事,孟玉嘉只能透露一些能够透露的。
孙氏感叹一句玉悠xing子,母亲倒是握着孟玉嘉的手。
“这样也好,我还怕那吴怜儿破坏你和燕王的感qíng,或是留着折腾侯府,如今进了宫也不怕了。”
孟玉嘉想着吴怜儿虽然被封了更衣,可是玉悠那一闹,吴怜儿已经引得皇上厌恶。孟玉嘉想着,吴怜儿事qíng是皇帝在给孟玉悠和她一个警告。警告她们,帝王的忍耐是有限的。
孟玉嘉想明白更加沉重,而孟玉悠心底却无动于衷。
摸清楚了皇帝的底线,她就好办事了。至于吴怜儿,到了深宫,比吴怜儿高贵、美貌的多的是,一个小小更衣,连个宫女也未必看得起,想弄死她,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
午后,圣驾踏上回京之路。
孟玉嘉和安怀佑需要亲送圣驾出边城。
圣驾行程缓慢,赶了一个月半月的路,终于到了关口。
孟玉嘉时不时的陪着祖母和母亲聊聊天,和玉悠叙叙话,又关心了一下嫂子。若不是吴怜儿,不,是吴更衣时不时过来请安,那日子过得更加轻松。
吴更衣的姿态一天比一天低微,可是孟玉嘉一天比一天感觉冷寒。
以至于,孟玉嘉彻底放下对她的愧疚。
这最后一日,孟玉嘉终究没有回自己的马车和安怀佑一起用膳。
膳食摆放好,车门打开,孟连和面带笑意走进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壶酒。
众人都笑了,孟连和因为一车子的人不是长辈就是妻子妹妹,所以也没多加失礼给他们倒上。
他给孟玉嘉第一个倒酒,孟玉嘉却发现王兰将目光放过来,孟玉嘉觉得十分奇怪,似乎嫂子这一路上对她格外注意。
王兰伸出手,道:“夫君,我来吧。”
孟连和给孟玉嘉倒了后递给王兰,对孟玉嘉道:“五妹,尝尝?”
孟玉嘉微微一笑,难道酒有惊喜不成。
轻轻抿了一口,真是惊喜。
“潭州青梅酒?”
孟连和含笑点点头。
孟玉嘉心一暖,潭州青梅酒每年只出千坛,又地处最南方,酒到北方数量更少些,更别说这边城了。在京城时,孟玉嘉也少喝到,不过一次喝道,也喜欢上这味道。
王兰目光闪烁不停,她也爱青梅酒,可是夫君想尽办法给边城的妹妹,却从不在意她的喜好。
瞧着这对兄妹的温qíng,王兰突然想起吴怜儿前些日子上说的话。
“少奶奶,你以为孟玉嘉为何突然对我冷淡吗?那是因为我发现她的秘密,二少爷……二少爷竟然喜欢孟玉嘉。如果我不是得到皇上宠幸,现在恐怕是一具尸体了。”
“你胡说!”
吴怜儿抹了抹眼泪,道:“我不会看错的,我喜欢我的哥哥,二少爷看孟玉嘉的目光和我看哥哥时的目光一模一样。二少奶奶,你可以慢慢观察的,我不敢骗你!”
王兰被吴怜儿的话惊得脸色苍白,因为如果不是真的,吴怜儿也不会说出她的禁忌之爱。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少奶奶,求您救我,我虽然成了更衣,可是这命也是暂时保住了。一旦六姑娘成了皇妃,我就必死无疑。我将这消息拼死告诉你,希望少奶奶帮帮我!少奶奶你认识皇贵太妃,求求你救救我吧!”
理智告诉她不要信,可是心底消息告诉他,上一世夫君不纳任何姬妾不是因为痴qíng,而是不想纳,因为他心底那个不可碰触的人。或许……温舒雅是孟玉嘉的朋友,孟玉嘉希望夫君不要负温舒雅……夫君一诺千金……所以……这样一个念头闪出,王兰心乱如麻。
沉默了很多天,看着孟玉嘉,看看夫君,这一路上,夫君对孟玉嘉远比要成为皇妃的六妹好,这代表什么?
今日,两人竟然缱绻柔qíng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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