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说的对,我不过躲懒了几日,这府里的规矩就松散了,是该好好约束一下了。”说着,晋安郡主便与王姨娘道:“明个儿一早都让她们来我这好好立立规矩,免得让人说我这个当家主母管教不好妾侍。”
王姨娘笑应一声:“妾一会便让丫鬟去各院告知一声”
裴苑只觉得这炎炎夏日却依旧让她冷的发抖,裴蓁这般羞rǔ她,羞rǔ她的生母,她却不能出言反驳,只因她是庶出,一个庶字便压的她抬不起头来,可总有一日,她会让裴蓁后悔,后悔这般轻贱于她,后悔她们母女曾这般折rǔ她的生母。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惯会弄一些小把戏,如今连听墙角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晋安郡主神色轻蔑,嘴角勾着冷笑,一边让丫鬟拆了她的珠翠,一边与裴蓁道:“刚刚为何你让我应下带她去靖江伯府的事?”
“七姐及笄都一年了,眼下也该是到她说亲的时候,靖江伯府给您下帖子,未必没有相看的意思,六姐是低嫁,父亲必会为七姐择一高门幼子,我瞧着怕是靖江伯和父亲通了气,才有靖江伯夫人下帖这事。”裴蓁上前接了丫鬟的活,拿着梳子轻柔的顺着晋安郡主散在腰间的长发。
“这和六娘有什么gān系?”晋安郡主抬手揉了揉额角。
裴蓁嗔笑的望了晋安郡主一眼,跺了跺脚;“您怎么这样糊涂了,六姐心高气傲,惯来都是压了七姐一头,如今她婚事这般不顺,哪里又肯让七姐顺风顺水的觅得良人。”
“你是说她要做怪?”晋安郡主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我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裴蓁歪头一笑:“母亲可是忘记咱们听过的姊妹易嫁那出戏了?”
晋安郡主眉宇间带了几分厌恶:“没羞没臊的的东西,贱胚子生出来的果然就是天生贱种。”
“这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晋安郡主扭头看向裴蓁。
裴蓁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我猜的呀!若不然傅姨娘gān什么要怂恿祖母让您带了她去靖江伯府,她若是没有旁的心思,眼下自是该好好在家里备嫁的,便没有这易嫁的心思,她也是想坏了七姐的亲事。”裴蓁说着,把手压在了晋安郡主的肩膀上,笑道:“七姐这般可怜,六哥又是她的同胞兄弟,看在六哥的面上,母亲到时候可要为她做主才好。”
第35章
吕管家站在屋里, 脸色煞白,神qíng焦急又带了几分无可奈何, 两个小内侍哆哆嗦嗦的, 一个捧着藏青色长衫, 一个捧着长靴在怀,哭丧个脸瞧着侧卧在chuáng榻上,挣扎着起身的长乐郡王。
“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 太医可是嘱咐过奴才的, 让您好生在府里修养,千万不能乱动。”吕管家躬着身急声劝道, 额上冒着汗, 都不忍心瞧严之涣肿的跟南瓜似的屁股蛋子。
“啰嗦什么, 赶紧让人先牵了马在外面等我。”严之涣一咬牙, 从榻上爬了起身,口中发出两声“嘶”声,这挨了板子的位置实在尴尬, 动一下就引得臀腿间撕拉的疼,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伸手去揉。
“王爷,您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骑马呢?”吕管家一拍大腿,嚷道:“可不能这样, 您便是要出去,也该让人套了马车,里面在扑上厚厚的垫子。”
“怎么这样啰嗦, 我看你是讨打了,赶明也赏你几十板子,让你尝尝屁股开花的滋味。”严之涣低喝一声,长臂一伸就把秦宝手上的长衫扯了过来,三五下就上了身,然后往下榻上一坐,想让周赦把靴子给他套上,屁股刚一碰chuáng榻,一下就蹦了起来,口中骂了一句粗话。
“要不给您上上药?”吕管家抹了一脑门子的汗,低声询问着。
严之涣脸色一阵青红,可谓是变幻无常,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把药给我,你们都转过身去。”
吕管家立马“哎”了一声,麻利儿的把药膏从怀里掏了出来。
严之涣接了药膏,脸色更难看了几分,把袍子一撩系在腰间,手拉在亵裤腰边上,一狠心退了下来,随后挖出一团药膏胡乱在屁股蛋上抹了抹,然后赶紧提起了裤子,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一手撑着chuáng沿,屁股高抬,单支脚抬起,让周赦把鞋给他套上。
他身上药香环绕,说是药香还是好听的,活血消肿的药膏总带着一股子苦味,不用近身就隐约的可以闻到,严之涣自己倒是没察觉,吕管家去是皱了皱鼻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王爷,要不要带个香囊在身上?”
严之涣眼睛一瞪:“老子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香囊。”说完,又朝着两个小内侍扬了扬下巴:“你们说,一个大男人挂个香囊像什么样子。”
秦宝和周赦也觉得他身上的药香味难闻了一些,这十五月圆夜的,赏月赏花赏美人,他家郡王一走出去,就身上这味就能熏跑一群小娘子了。
“王爷,要不还是挂一个吧!贵人们都讲究一个雅致,您看谁家小郎君出去身上不都带着怡人的雅香。”秦宝尖着嗓子小声劝道。
严之涣狐疑的看了看秦宝,又见周赦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把手一伸,嘴上嘟囔了几句:“老子就见不得这个,又不是在家绣花的小娘子,没事弄那么香有什么用,给谁闻。”
“去,给本王把马牵来。”严之涣觉着那药膏还是有些用处,原来后面火辣辣的感觉现在消退了不少,凉凉的,还挺舒服。
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吕管家瞅了他一眼,小声劝道:“这大晚上的,街上人又多,骑马您也不方便不是。”
周赦认同的点着头,附和道:“吕管家说的在理,王爷,您要是正巧遇见了心仪的小娘子,还能顺道载她一路,两人在车里也能说说话,还没人打扰。”
严之涣抬脚就朝着周赦的屁股蛋踹了一脚,骂道:“放屁,老子又不是登徒子,没事载什么小娘子,老子这是去沛国公府,沛国公府知道不?这是去接太华县主的,你小子少胡言乱语,要让县主听见看我回来不收拾你。”
周赦捂着屁股,连连点头:“是奴才说错话了。”
“王爷,有一句话小赦子倒是没说错,您套了马车去,正好邀太华县主同坐,要不您骑了马过去,县主又做了马车,您就是想和她说上几句话都不方便。”吕管家把周赦推倒了一边,抬手就要扶着严之涣往外走。
严之涣倒不用人扶,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小娘子,还能一步三颤怎么的。
“你这话倒是有点道理,那还不赶紧让人去套了马车,耽误了接人看我回来不收拾你们。”
严之涣自觉和裴蓁相约好了,等到了沛国公府,半身个身子还没探出马车,就得知人早就出府,府里的六郎君陪着郡主和县主外出赏灯去了。
“赶紧问问去哪了。”严之涣下巴一抬,让秦宝过去问话。
守门的下人哪里又能知道郡主和县主的动向,又见长乐郡王一副要吃人的表qíng,苦着脸道:“许是去了东街,听说往年赏灯都是去那里的,人多热闹。”
严之涣一听,赶紧让马车掉头,去东街寻人。
东街上观灯的人络绎不绝,别说是马车,就是马都挤不进去,严之涣从马车上探身下来,就要往人群里钻,秦宝见状赶紧把人拦住:“您这么找哪里是个头呀!要奴才说,您不如去承云轩那守株待兔,想太华县主是什么人物,今儿出来也不过是凑了热闹,这街上人这样多,裴六郎君必然不会放心她和郡主娘娘在街上多呆的,东街上也就承云轩还配招待贵人了。”
严之涣自觉这话颇有道理,点了点头,抬腿便朝承云轩走去,然后一打听,裴六郎果然在这订了一雅间。
“算你小子有脑子。”严之涣随手赏了秦宝几颗金瓜子,叫了小二过来,点了几样点心,又叫了一壶清茶,然后就扭头朝着窗外望去。
晋安郡主和裴蓁出来已有小半个时辰,街上人多,人挤人的,虽说有侍卫开道,又有丫鬟护在身边,可也免不得挤出一身的香汗,晋安郡主又见裴蓁也有些气喘吁吁,便道:“可是累了?要不便回去去。”
“儿子在承云轩订了位置,母亲和妹妹先去那歇歇脚,我让人抬了轿子过来接您?”裴六郎也觉得街上人多,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嫡母和妹妹。
晋安郡主听到“承云轩”三个字神色微微一变,好在夜色下也让人瞧不出她脸色的变化。
裴蓁倒是点了点头,与晋安郡主道::“还是六哥想的周到,母亲,咱们便去承云轩歇歇脚吧!”
晋安郡主犹豫了一下,见这街上人委实太多,一时半刻怕也走不到头,想着总不会那么巧遇见那人,便道:“那便过去吧!”说完,又与裴六郎道:“让他们快些抬了轿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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