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古代科举生活_曲流水【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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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自己家还有仰仗他,人家自己又会赚钱,自己哪好意思反对?以后自己的儿子还要不要大哥提携了?她可不能拖后腿,这些考量她家男人早就在被窝里跟她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她可不能把关系给弄僵了。

  整件可能引起家庭矛盾的事qíng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了,顾青云有点惊讶,不过只要一想现在的日子比几年前好那么多,大家生活好过,心胸就会相应开阔些,有些事qíng就不用斤斤计较。

  说到底,有时候的斤斤计较都是穷闹的。

  最主要的是,只要家里有爷爷和奶奶在,他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的,难怪刚才他爹告诉自己可以直接提出。

  大家说完要紧事后,顾青云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他自己单独拥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跟顾荷聊了几句后,见她离开,就让她帮忙请爹娘来书房,他年纪大了,不好老是进父母的卧室。

  正在观察他的兰花呢,爹娘就过来了。

  顾青云gān咳一声,把方仁霄和他说的事qíng复述了一遍。

  顾大河一听,简直是狂喜。

  “栓子,这真的是大好事啊!方大人可是咱们林山县建朝以来的唯一一位进士,有他老人家提携,你以后的前途就有了。”顾大河在煤油灯下左看右看自己的儿子,觉得自家儿子真是优秀,竟然可以让方大人收徒。

  不说别的,只要方大人收他为弟子,儿子几乎可以在林山县横着走了。至于娶妻?虽然他觉得娶一个大家闺秀回来,自家要捧着她,不过只要自己的儿子好,这一切都是没问题的。

  小陈氏也很高兴,只是兴奋过后就是犹豫,她瞪了顾大河一眼,说:“你没听清楚吗?以后栓子的儿子要跟人家姓方,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顾大河却觉得很正常,有这要求他才觉得这不是坑自己儿子的,否则就轮不到自家儿子娶人家姑娘了。再说了,方大人的外孙女还能差去哪里吗?如果能成的,自家真的高攀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是方家好还是咱家好?人家方大人已经这把年纪了,以后孙子还不是在儿子身边长大?”顾大河却看得很开,他想到自家的qíng况,叹道,“而且又不一定会过继。反正现在拜他为师,是对儿子有很大好处,我同意。依我看,你爷爷肯定也会同意的,他不是那种死板的人。”

  “我们家同意,跟大伯家一说,他应该也会同意,但方家那边同意吗?”小陈氏还是不舍得自己未来的孙子。

  “肯定能同意的,方大人不是说了吗?他都打点好了。”顾青云看过律法书,基本上是延续前朝的,是能过继的。

  因为前朝有一任皇后父母只生了两个女儿,家族中有些人为了她家的钱就各出奇招,把家中搞得乌烟瘴气,最后不知怎么的,皇后的母亲被气死了。

  那一任皇后正好是皇帝的心头好,一番哭诉后,皇帝一怒之下,开始研究过继法。最后规定,除了有爵位的勋贵和皇室外,从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中可以让女儿嫁出去后,再过继一个孩子回来,不过必须得是女儿生的,还得双方家族同意。此外,要过继小孩的家庭需要把家中八成的财产无偿献给族里。

  因为当时立法的都是高级官员,这条律法对他们很有用,特别是那些家中只有独苗苗的,更是奉为金科玉律,所以很快就通过了,接着就昭告天下。

  在古代,有权,基本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

  前朝后期,还出现过一家子都是将军,最后在和异族作战的时候,全家的男人都战死沙场,家里只剩下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儿,当时皇帝就把家中的爵位给她继承了。

  在前朝,大多数时候,女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只是现在初建国,本朝的皇后看不惯女子抛头露面,上行下效,女子这才渐渐窝在家里,地位逐渐低下。

  “明天我就和你爷爷偷偷说一下,现在还没定下来,还不知道人家那边的意见,我们谁也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恶了方大人。”顾大河叮嘱道,“你之后就要去跟着方大人学习,那我们该准备什么谢礼?”

  他有点头疼,之前儿子老是去方家村打扰人家,自家虽然过年过节都送礼过去,但方大人对自家儿子帮助太大了,总觉得礼物价值太轻,拿不出手。

  顾大河这么一说,小陈氏也开始跟着烦恼起来。

  顾青云在旁边看了,只觉得无语。他还以为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说服自己的爹娘呢,没想到他们轻而易举地接受了。

  看来是方仁霄的名声太大了,他对自己的好意,相当于现代一个中央部委的某个部门司长对一个小科员,或者副科级公务员的垂青,搁在现代,那真的是天上掉金馅饼了。

  大概是想到了娶妻问题,这天晚上他做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却比平时醒得还要早。

  他默默地躺在chuáng上,良久,终于长叹了口气。

  呼——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他的功能没有问题,男xing激素实在是太qiáng大了,本能实在是太qiáng悍了。就好像痛经,你以为自己可以用坚qiáng的意志忽略它,可该疼的还是得疼。

  他起chuáng收拾好chuáng铺,换下亵裤,趁着现在天还没亮,开始偷偷摸摸地到庭院的水井处洗。

  刚刚洗好,拿回他们大房的院子准备晾时,就听到顾荷的房门开了。

  顾青云对上顾荷睡眼朦胧的脸。

  顾荷今年已经十七岁,身材苗条,面容清秀,肤色比之前白皙了些,这一年都不用下地gān活,因为每次农忙的时候,顾家都会请短工来帮忙。

  码头那里的小食铺比种田的收入高多了,làng费一天就是làng费一天的钱,老陈氏jīng打细算,觉得还是请短工合算。相应的,小陈氏她们就不用下地gān活了。

  因为林耀祖即将迈入二十岁大关,所以林家那边就商量着秋收后成亲,已经看过日子了,顾家这段时间开始给顾荷准备嫁妆。

  “栓子,你怎么自己洗衣服?留给我洗就行了。”顾荷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他,很是纳闷。

  顾青云尴尬一笑,道:“刚刚出去跑了一圈,出汗了,所以gān脆就自己洗了。”

  顾荷也没在意,迷迷糊糊地用咬软的杨枝蘸上盐就开始刷牙。

  顾青云松了一口气,把事qíng抛到脑后。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顿早饭的功夫,大家都好像知道他的事qíng了,一个个神qíng还很高兴。

  顾大河还一脸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直呼他长大了。

  “我之前还一直担心着,没想到转眼你就长大了,看来是可以娶妻了。”

  顾青云一听,很是窘迫。在这个小院子,真的没什么消息能隐瞒得住的。

  接下来的日子,顾青云和往常一样,开始每天步行到方家村,接受方仁霄每天一个时辰的指导。

  这一天,在看过顾青云的诗文后,方仁霄叹了口气:“知道老夫为何要紧盯着你的诗文吗?”

  顾青云摇摇头,不解地问:“老师,学生觉得诗文对以后做官治国都没什么好处,为何大家一直以来都会如此重视呢?就是诗文不好,学生万一可以考中进士,以后和您一样,到工部之类的部门gān活,应该也用不到诗文吧?”

  他是真的很纳闷,诗文虽然能看出一个人的文采,但做官又不是靠文采来做的,实际能力不是更重要吗?

  方仁霄虚点他的额头,摇头笑道:“你啊你,知道什么叫文人士大夫吗?光读书没做过官的叫做‘士人’,做过官没做读过书的那些武官、医官不是,只有那些既读书又做过官又有一定名声与政绩的才叫‘士大夫’,这些人天然就是一个圈子的,其他人想融进去很难,但只要你融进去了,你就会发现,当官做事好像变得容易了。而文人之间最常用的结jiāo方式是什么?是相互赠诗!”

  见顾青云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就继续说道,“这是属于应qíng应景必须会的事,等你以后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参加很多聚会都要作诗。老夫听说你在县学专注于读书,不怎么出去参加文会,这是对的,在县学可以不必理会。可是以后只要你做了官,必要的jiāo际肯定是要的,有时候上官请你,难道你还能不出去?有时候上官诗文做得不好,或一下子想不出来,难道你不能替他捉刀一次?”

  他这么一说,顾青云想想,的确如此。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就像他前世只是一名小科员,上级领导来了,领导叫你过去端茶倒酒,难道你还能不做?那不是等着穿小鞋吗?要知道,在机关单位,领导虽然很难开除你,但要为难你一个下属有的是法子!还能让你有苦说不出来。

  “你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吗?”方仁霄又问。

  顾青云摇摇头,据说北宋时期,当时的首都开封府就有一百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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