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萻嘟起嘴,做了一个非常孩子气的举动,“我猜,你是天巫吧?所以你才能承受灵毒的侵蚀。司昂,灵毒真的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么?”说着,她又有些担心了。
虽然她对生死并不怎么在意,却不知为何,不希望他出事。
“不会,我用巫力隔开,需要花点时间,将灵毒彻底地净化。”司昂摩挲她的脸,叹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灵毒是灵图师的克星,每一个灵图师被种上灵毒,根本是无解的局面。
司昂发现她体内有灵毒后,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便是如此,虽然需要的日时久一些,却能保证万无一失。他是天巫,qiáng大的巫力及星辰之力可以让他能无视灵毒的侵蚀。
迟萻听到这里,神色微黯。
她并没有怀疑他的话,而是忍不住想当初将灵毒种在她身上的人,到底有多恨她,才会对她下此毒手。用神级灵图封印她的记忆不算,还未雨绸缪地在她体内种下灵毒,灵毒可不仅是让她无法绘制灵图,更是要她的命。
这两者,不管是被神级灵图封印的记忆,还是灵毒,都是无解的。
除了天巫级别的qiáng者,敢为了她将灵毒引到自身上,还有谁能救她?如果她没有遇到司昂,如果司昂不是天巫,那么等待她的,唯有死亡一途。
这一刻,迟萻不由对探查自己身上的事qíng的yù-望更qiáng烈。
到底身体还虚弱,迟萻再次忍不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近huáng昏。
迟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将手伸出被子外,正要出声时,一只手将纱帐撩开。
迟萻一边揉着眼,一边看着将她扶起来的男人,虚弱地问,“司昂,我睡了多久了?”
“你是问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么?也不久,就五天时间,祭典正好在昨天结束了。”司昂轻松地说,一定也不觉得用几天时间和她在chuáng上厮守混是过份的事qíng,还有些意犹未尽。
迟萻:“……”
迟萻马上想到松萝和水月华,哆嗦了下,赶紧道:“松萝一定会很担心,还有水月华……”
司昂拿衣服给她穿上,目光滑过她身上残留着的痕迹,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已经派人去雅格部落那里知会一声,他们以为你被神殿的大巫带走,希望你好好地在神殿养伤。至于水月华,本应该在祭典结束后离开的,但她担心你,所以撑着没走,你想见她么?”
迟萻想到自己的计划,点点头,说道:“总要见见的。”
司昂嗯一声,将她扶下chuáng。
迟萻的身体仍是很虚弱,司昂没让她去哪里,便让她坐在廊下的一张躺椅上,方才让人将水月华叫过来。
这是水月华第二次来到这栋不具名的宅子。
所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以她天级灵图师的眼力,能发现这栋看起来清幽的宅子里处处都是巫术组成的阵法,所有来者的一举一动都在宅子主人的控制之下,稍不小心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水月华心里暗暗吃惊,如果这宅子的主人是那个叫司昂的大巫,那他的巫术到底有多厉害?除了天巫外,难不成巫族神殿里的大巫都是这般厉害的?
想到这里,水月华心里有些复杂。
等看到懒洋洋地坐在廊下,膝上盖着一件斑斓毯子的迟萻时,水月华的心qíng更复杂了。
水月华朝她行礼后,关心地问:“十三小姐,您的身体好一些了么?”
迟萻唔一声,淡淡地说:“还算不错,死不了。”
水月华探究地看着她,这几日她想了很多,知道迟萻的身体真的是病弱不堪后,她不可避免地认为她一定是故意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好混到巫族的天和城。这位是宗家的白虎令之主,能让她豁出一切地来到巫族,所图定然不小。
水月华虽然很想知道迟萻的目的,到底作为宗家的从者,不敢多嘴询问,只好憋在心里。
至于迟萻和巫族神殿大巫之间的关系,水月华以己渡人,完全没将之放在眼里。有些时候,牺牲是必然的,若白虎令之主真的对巫族有所图,估计这位神殿的大巫不过是被她利用的棋子之一,纵使真有感qíng,也不会有结果,不用在意。
“十三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回人族?”水月华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迟萻高深漠测地丢了一句,默默地观察水月华一会儿,发现她真的认为她来巫族的所图极大时,忍不住内心抽搐。
说实在的,从水月华的角度来看,她现在的处境,确实给人这种错觉,不怪水月华会误会。没有记忆的qíng况下,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故意将自己搞成这样,然后跑到巫族的地盘攻略巫族的天巫。
如果巫族失去自己的天巫,一定会受到重创,在接下来鬼族的入侵中,巫族的处境堪忧。
迟萻知道自己对司昂的感qíng,倒是不觉得对司昂的感qíng是利用,所以方才能如此坦然。
“水月华,我有件事qíng要jiāo给你。”迟萻说。
水月华马上摆出恭敬聆听的神色,这是从者对宗家的恭敬,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本能,但凡宗家的吩咐,他们都会听从。
直到水月华离开后,司昂走过来,蹲到她面前,伸手为她将垂落到耳边的头发勾回耳后,露出她苍白美丽的面容。
迟萻笑盈盈地看着他,“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司昂嗯一声。
“有什么感想?”
司昂微微勾起唇,似笑非笑地道:“你也觉得这是失忆之前的你策划的一个yīn谋?”
迟萻心脏微悸,诚恳地看他,说道:“我当然希望不是,可是自从明白人族和巫族之间的同盟关系时,我就有点儿怀疑……哎,我没怀疑啦,是水月华这么想,让我也忍不住怀疑一下。”
发现他的神qíng不对,迟萻很明智地祸水东引。
司昂神色稍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算这是一个yīn谋,既然你跑来这里,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没有一个人能从天巫手中逃开,星辰所在之处,皆是天巫的眼线,你要记住。”
迟萻:“……我记住了。”
尼玛,她记得很深刻,绝bī不敢跑,不然这男人绝对要将她做死在chuáng上。
所以,希望这真的不是失忆前的自己搞的yīn谋,话说,也没有人会蠢得用神级的封印灵图将自己弄失忆的吧?这样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去搞yīn谋?
司昂见她这么乖巧,反而有些遗憾,笑着说:“我倒是希望你不那么听话。”
迟萻头皮发麻,忙不迭地拉着他的手,就差赌咒发誓自己很乖很听话了。
本能地知道,如果她敢跑,这男人绝bī会做出让她铭心刻骨的事qíng。
“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司昂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到怀里,两人倚在廊前看着暮色中的相思花,继续道:“人族向来觊觎巫族的神选之门中的力量,好奇每一任天巫是如何被选出来的,会做出什么也是qíng有可缘。萻萻,我希望你将来面对人族宗家的压力时,仍能选择我,好么?”
“好的、好的!”迟萻答得可gān脆了,讨好地亲他的脸。
反正她一辈子都可能想不起来,答应这件事qíng时,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水月华是在第二日离开天和城的。
迟萻被司昂带着去送行时,面对水月华那副“我全部都明白”的神qíng,不禁有些蛋疼。
可她却不能说什么,以免身边的男巫又不高兴,借着治疗的名义在chuáng上折腾她。
为了将她体内的灵毒消除gān净,司昂制定了治疗计划,这计划迟萻听得头皮发麻,可就算如此,灵毒总要消除的,没办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打着治疗的名义,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
迟萻依然住在天和城中,足不出户。
天和城就是巫族的圣地,这里的居民,除了神殿的大巫外,只有侍奉神殿的巫族和各个部落的驻守人员,人族没有居住权。所以司昂能将她留在这里,没有巫族来赶人,可见司昂这位天巫的权利有多大。
在巫族,天巫俨然就是他们在人间的神。
祭典过去后,天和城恢复以往的安宁清冷,司昂每隔几日会回神殿一趟,其他时候都会待在宅子里,陪着迟萻。
“你是天巫,不住在神殿没关系么?”迟萻问他。
“没事,蛮会应付一切。”司昂说得极不负责任。
迟萻不禁为这个叫“蛮”的神殿大巫致以深切的同qíng,从中也可以看出天巫的神秘,神殿的大巫们除了极少数外,其他的巫族都没有见过天巫的真容,星辰之力会在他身上覆上一层模糊的面纱,不管如何窥探,都无法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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