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走来,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现在才午时,他就回来了,让迟萻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听见他对鹤童道:“你自己去玩。”然后过来拎着她走了。
鹤童嘟起嘴,大人一回来就将迟萻拎走,没人陪他玩了,真讨厌。
迟萻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意思,被他拉走后,尽量地配合他,默默地回想着自己哪里惹到他。
然后,迟萻被他带回房里,被他推到那张暖融融shòu皮chuáng上,接着下巴被那只蔓延着金色纹路的手捏住。
“你想离开神山?”他神色不愉地问道,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深处出现一条竖线,隐隐有淡紫色的光芒滑过,变成一双竖瞳。
这是他进食或者战斗时才会出现的竖瞳,是qíng绪兴奋或者激动时的象征。
迟萻不觉得他现在有什么好兴奋的,那就是激动了,难不成是愤怒?
她正想着怎么回答,这人就压过来,尖利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肌肤,说道:“你现在是侍奉我的人类,千万别想离开,否则我会杀了你。”
迟萻:“……”果然蛇jīng病。
“大人误会了,我没想离开。”迟萻尽量让自己表现温和从容,降低他的疑心,“我是神祭品,自然会一辈子待在神山里侍奉你,不会离开的。”
听到这话,他的脸色果然好一些,眼中的紫色淡去许多。
“不过,我也有点想念村里的亲人……”
“别想了。”他直截了当地说,一脸不悦。
迟萻噎了下,“……可那是我的亲人,亲人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不准想。”他依然不容质疑地说。
好吧,和一只没有爹娘的年shòu是说不清楚的,他也没办法理人类对于家人的含义。迟萻便换另一种说法,“如果没有阿兄和村人的照顾,我可能早就葬身夕shòu腹中,再也见不到大人了,所以我要感激我阿兄和村人。”
“夕?”男人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那bào躁的家伙,有什么可怕的。”
这语气真让人想揍他一顿,他一只年shòu当然觉得没什么,但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而言,却饱受夕shòu的威胁,艰难地求生。
这是蛮荒的时代,也是神话的时代,除夕方能迎来年,届时,所有人类将会来拜年。
迟萻故意露出一副忧伤的神色,“夕shòu对于我们凡人来说,是很厉害的怪shòu,我们打不过它,每次它来村子里时,都会死很多人。如果不是我来到神山,或许哪一天,我也会葬身夕shòu嘴里。”
迟萻记得自己的任务,不遗余力地挑起这只年shòu对夕shòu的憎恶。
果然,见他的神色更厌恶了,似乎也有点理解她对家人的心qíng,于是道:“那允许你偶尔想他们,但你不能离开神山。”
至于为什么她不能离开,他没有明说。
“知道,我没想过离开。”迟萻很顺从地说,不经意地顺毛,“我不会离开你的。”
不管有没有记忆,反正对这种蛇jīng病,顺毛总没错。
果然,听到这话,他看起来很高兴,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他像往常那样,将她往怀里拢,将脸埋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坚硬的犄角时不时会碰到她的额头,带来一种冰冷的刺激。
迟萻打了个哆嗦,差点想将他推出去。
这是一只shòu,行为也很shòu,总喜欢黏着人撒娇。
她伸手习惯xing地顺着他的头发,简称顺毛。
不知道年shòu的shòu型是什么样的,想想就有点期待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shòu给她看一看。
可能是迟萻这次顺毛很成功,也可能是这次的对话让男人意识到她想到外面走走,于是某天早上,男人起chuáng时,将她叫醒,对她道:“我带你到外面走走。”
迟萻瞬间清醒,兴奋地说一声好。
男人看她开心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似乎心qíng也不错,懒洋洋地趴在那里,让她给他梳头发。
鹤童听说他们要一起出去,忙道:“大人,我也要一起去,鹤童好久没有离开神殿了。”
男人揉揉他的脑袋,不容质疑地说:“你在这里守着。”
鹤童顿时委屈得不行,但却没有违背男人的话,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于是迟萻在来到神山几个月后,终于得以出门,真正窥探神山的真面目。
出门前,男人看了看迟萻,想到她是柔弱的凡人,又去取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做成的披风,就拉着她出门。
迟萻努力地想要记住周围的路线,可惜大概对于这些非人类而言,黑暗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这山腹中的路很多都是黑漆漆的,没有照明。
迟萻没办法,只好放弃打探,由他拉着走。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温暖的气息退去,空气开始变冷。
虽然chūn天已经到了,但对于神山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神山终身雪不化,环境十分恶劣,是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方,只有那些身qiáng体壮的妖怪和怪shòu,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
男人用那条毛皮披风裹着她,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前走。
走出山dòng的瞬间,一阵狂风bào雪扑面而来,迟萻还来不及看清楚周围,就发现男人的身体往上跃去,轻盈地在山道间奔行。
这神山中的bào风雪对他没有影响,他就像走在平地一样,行走自如。
等迟萻终于适应周围的风雪后,睁开眼睛,透过披风的fèng隙,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四周茫茫大雪,隐约只能看清楚他们此时就走在山壁之中,望不清楚来路,也看不清后路,天地一片苍茫。
男人在崎岖的山壁间纵跃,踩着一条不足十寸的小道,往上奔行,如履平地,赤色的长袍在风中飘dàng,如同这白色的天地间唯一的鲜活色泽。
他的速度很快,须臾之间,就已走了很长一段路。
风雪声渐渐地变小时,迟萻从裹着的毛皮披风中探出头,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不再是望不到尽头的风雪。
此时他们站在雪山脚下,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山脚下萋萋的青糙间可以看到奔跑的动物,有山羊、羚羊、兔子、鹿群、牦牛等糙食动物,林间还可以看到一些锦jī和虎豹之类的动物。
迟萻转头看去,看到依然是白雪皑皑的神山。
这里是神山的另一面,chūn天的气息在这边萌发。
男人将她放下后,就进林子里摘了一串红色的朱果给她。
这朱果姆指大小,吃起来像糙莓,汁水很多,味道清甜,非常可口。
见她吃得眉开眼笑,男人似乎很满意。
他带着迟萻在附近随便乱转,看到有什么可以吃的水果,就摘几个给她尝味道,一路走来,迟萻很快就吃撑了。
见他又要摘,迟萻忙道:“我不吃了,饱了。”
男人似乎不太相信,他伸手过来,摸摸她的肚子,发现确实鼓鼓的,方才作罢。
迟萻来到神山后吃得好睡得好,如此养了几个月,早就脱胎换骨,不仅肤色白晳红润,连身体都开始发育抽条,原本像飞机场一样的平胸也开始鼓起来,终于拥有属于少女的韵味,变成一个漂亮的小美女。
和她在上个世界的容貌很像。
这些,全都得益于这男人和鹤童的喂养。
男人见她吃饱后,就不给她找食物,而是开始给自己找食物。
刚好经过一处山林,遇到一群妖怪鸟。
这些妖怪鸟长得非常奇特,鸟身双蛇头,可以低空飞行,发出如夜莺般的啼叫声,成群地在山林里捕食,或者两个蛇头和旁边的妖怪鸟的蛇头厮缠在一起,亲昵地互相缠绕。
在这群妖怪鸟悠闲自在时,男人如鬼魅般出现,赤色的衣袂在空中飞扬,那道身影,如一只扑食的凶shòu,须臾间就从空中降落到那群妖怪鸟之间,扬手就掐住一只妖怪鸟的脖子,毫不迟疑地将它的两条脖子拧断,血腥又凶bào。
其他的妖怪鸟瞬间吓得跑光,男人也不理会它们,开始放血拔毛,然后用一张大叶子包起来,寻了一条冒着火星的地热fèng,将之抛进去几分钟,再拿出来时,已经熟透了,烤得金huáng金huáng的,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味。
这妖怪鸟虽然长得难看,但ròu确实很香。
男人转头看她,迟萻马上道:“我还饱着,你自己吃吧。”
于是男人就坐在那里,慢慢地吃起来,看起来虽然慢,其实进食的速度很快,一只妖怪鸟瞬间就解决了。
这妖怪鸟的身体有驼鸟那么大,但他吃完后,腹部依然平平的,好像只垫了点开胃菜。
迟萻从鹤童那里知道他的食量不是正常人能比的,一只妖怪鸟确实不够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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