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情郎_程筱禾【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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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满摇了摇头,回想起这一年多的日子,也是言道;“这一年来,就跟做梦似得,算起来,我和夫君离开秦家村不过几百天,可我却觉得咱们已经离开几百年了。”

  谢广听着妻子的话,心里有些不忍,他握住了秦小满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告诉她;“要不了多久,咱们就会过回从前的日子。”

  远去西北之路,道路且长。

  周子墨已是率着三万jīng兵,先行赶往了西北,周怀安则是统领了十万人马,紧随其后,向着西北进军。

  女眷的马车跟在大军之后,由周怀安麾下的亲兵护送。

  秦小满与沈清瑶聚在了一处,两人许久未见,此时得以一路同行,彼此都是十分喜悦。

  大军行至元洲时,天气已是gān燥的厉害,风沙chuī在脸上,更是让人的皮肤都要皲裂。

  沈清瑶与秦小满俱是披着头巾,就连谢远也是让披风围住,女人与孩子躲在马车中,尚且可以躲过风沙,然而那些男人俱是要抛头露面,越往西北行去,每个人的脸上便是gān裂的越发厉害。

  周怀安也是如此。

  他虽身为主将,一路却与士兵共进同退,他常年奔波,对风沙也早已习以为常,即便手指让风沙chuī裂,每日也仍是骑马赶路,不曾停歇。

  这一夜,大军在元洲驻扎。

  主帐中,周怀安正沉沉睡着,沈清瑶睁开了眼睛,见他呼吸均匀,自己便是轻轻掀开了被子,披衣起身。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chuáng,小心翼翼的将周怀安的手从被窝里举了出来,就着烛光,男人的手掌早已裂成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

  她打开了自己的妆奁,取出一只小盒子,打开后挑出一块油膏,在手心里捂热后,细细的涂在了周怀安的手上。

  她抹的十分均匀,也十分小心,生怕将周怀安惊醒。

  抹好油膏后,沈清瑶将周怀安的大手送回了被窝,眼眸落在了他的面庞上。

  熟睡中的周怀安将平日里的威严尽数掩下,不同于周邵的清俊,他的五官深邃而英挺,叔侄两的容貌虽有些相似,却终究是形似,神qíng相差太远。

  沈清瑶收回了目光,待油膏在手心融化后,用指尖挑出了一点点,轻柔的涂在了周怀安的面颊上。

  因着风沙的肆nüè,男人的脸颊粗粝的咯手,沈清瑶的手势满是温柔,让那油膏慢慢的渗进周怀安的皮肤里去。

  蓦然,周怀安睁开了眼睛。

  沈清瑶大惊,想要收手已来不及,她的手腕让周怀安一手扣住,腰肢也是被他搂住,他一个用力,就将她抱上了chuáng,躺在自己身侧。

  搽过油膏的面颊再不复先前的gān裂,握起手指时,也没有了紧绷的痛意,周怀安盯着沈清瑶的眼睛,看了许久,才低声说了句;“你心疼我?”

  沈清瑶脸庞“刷”的浮起一丝红晕,她不敢去看他,就连自己也说不清,待白日里看着周怀安手上的伤口时,她为何会觉得难过。

  ☆、146章 给我生个孩子

  沈清瑶脸庞上的那一抹红晕,真真切切的落进了周怀安的眼底。

  他心口涌来一股激dàng,见沈清瑶不说话,也不愿bī她,只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

  沈清瑶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依靠在他的怀里,她不知要自己如何是好,人非糙木,孰能无qíng,自跟随周怀安后,他的体贴与疼惜,怜爱与包容,她不是不清楚。而这一切,都是曾经的周邵从不曾给过她的。

  可偏偏,周怀安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不是唯一的男人。

  沈清瑶自小长在深闺,打小就被母亲与嬷嬷教导,女子需从一而终,而自幼熟读的那些《列女传》,《女则》,《女训》,更是循循善诱,一女不事二夫的道理,一直扎在她心上。

  当初跟随周怀安,一面是qíng势所bī,为了母族,另一面则是被周邵寒透了心,本想,自己跟了周怀安后,亦不过是他手中的玩物,只等新鲜劲儿一过,他就会将自己弃如糙芥,可哪知他对待自己却是百般娇宠,千般爱怜,她也曾心灰意冷,抱了了此残生的念头,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自己都不知是从何时起,她竟慢慢的在意他,留心他,念着他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沈清瑶想起这些,心底有些发慌,周怀安的怀抱温暖而宽厚,每次将她揽在怀中,都能给予她满满的依靠,似乎能为她将所有的风雨尽数挡走。就如同那一年,周邵从飞驰的骏马中将她救下,让人从心底生出无限依恋。

  刚念起“周邵”两字,沈清瑶喉间就是一酸,她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将脸庞埋在了周怀安怀里。

  大军仍是向着西北不停的前行。

  这一路,秦小满都是担心儿子会支撑不住路途的艰辛,会在半路上生病,因此一路上都是十分jīng心的照料着孩子,路途虽远,一岁多的小儿倒也争气,除却闹过一场小小的风寒外,每日里仍是生龙活虎的,惹得一众将领得了空闲,就会将他抱去逗弄嬉戏一番。

  如此,孩子好端端的,可就在大军即将赶到西北时,秦小满自己却是支撑不住,病倒了。

  起先,她先是没有胃口,什么也吃不下,因着要赶路,她压根也没和谢广说,生怕因为自己耽搁了路程,忍了两日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身子越发的不适,每日里昏昏沉沉,连带着脸色也是一日比一日差。

  直到这一日,大军驻扎时,她与沈清瑶一道下了马车,却觉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见谢广守在chuáng边,看见她睁眼,谢广低下了身子,问她;“好些了没有,还难受吗?”

  秦小满摇了摇头,微弱道;“夫君,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还嘴硬?”谢广皱了皱眉,攥住了她的小手;“也不是第一次怀孩子,自己的身子,怎么还不清楚?”

  秦小满一怔,不知所措的看着谢广。

  谢广刮了刮她的鼻子,温声道;“傻子,你要给远儿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秦小满眼眸浮过惊讶,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失声道;“夫君,你是说,我又有孩子了?”

  “是,都快两个月了。”谢广微微笑了,瞧着她苍白的小脸,想起这一路远赴西北,妻子在路上所受的苦楚,不免十分疼惜。

  惊诧慢慢散去后,秦小满心底浮起了丝丝喜悦,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想起了儿子,遂是对着丈夫问了句;“远儿去哪了?”

  “你不用担心,远儿让大将军和夫人带去了主帐,这两日,你就好好歇着。”

  “咱们不用赶路了吗?”

  “如今已经到了西北地界,将军已经下令,让三军驻扎此地,整顿个几日,在开拔上路。”

  秦小满听丈夫这样说来,才算是安心了些,她微微支起了身子,谢广不等她自己起身,已是扶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夫君,这一个孩子,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秦小满压根没想到自己会怀孕,她之前一直喂奶,压根没有月信,前几个月才为儿子戒了奶水,信期一直不准,这次快两个月没来,她也没往心里去,哪能想到是怀了孩子。

  谢广的大手亦是探上了妻子的小腹,轻轻抚摸,对着妻子笑道;“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咱们的骨ròu,不过,倘若这个孩子是个闺女,自然更好了。”

  秦小满抿唇一笑,看着丈夫的侧颜,一颗心又柔又软,“我也盼着是个女儿,可以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想起来就让人心疼。”

  “只不过,这几个月,又要让你受苦了。”谢广眉心微蹙,想起秦小满怀谢远时,也是吃足了苦头,吐得昏天地暗不说,生产的时候更是差点将命都搭了进去。

  想起这些,谢广心里便是有些不舍,再次得子的喜悦也是淡了几分下去。

  “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再多的苦,我都不怕。”秦小满眼眸清亮而柔软,看着面前的丈夫,是心甘qíng愿的,想在为他生个孩子。

  谢广黑眸一柔,将妻子抱在怀里,俯身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亲。

  主帐。

  谢远已然熟睡,沈清瑶守在一旁,嘴巴里柔柔的哼着小曲,素白的小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脊背,看着谢远粉嘟嘟的小脸,唇角便是不由自主的噙上了几分笑意。

  她如今已是二十一岁了,早已到了该做母亲的年纪,看着谢远,她的思绪却是慢慢儿的飘远了,回到了北疆,想起她和周邵的那一个孩子,那一个和自己无缘的孩子。

  她的手势慢慢停了下来,眼瞳也是浮起了几许飘忽,就连周怀安走进,她也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周怀安声音低沉,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肩头。

  沈清瑶回过神,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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