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自然要回护谢广,忆起男人昨晚的焦急与疼惜,即便遭了这一场罪,可此时想来心里也还是甜丝丝的。
“夫君昨夜里忙着去请梅大娘了,回家后又一直守着我,才没去接婶子的。”
朱婶子刚才那句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往心里去,此时见秦小满护着谢广,就是笑了;“你这么护着他,也不枉他这么疼你,你们这小两口,虽说年纪相差的大了些,这日子倒真是过得没话说。现在你又给他添了个儿子,这往后啊,他八成要将你们娘两都顶在头上咯。”
朱婶子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马鸣声从院外传来,秦小满眼睛一亮,听这声音,就晓得是谢广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了男人的足音,对这一道足音,秦小满早已是熟悉了的,她循声望去,就见一道魁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他眉若刀裁,脸如斧削,风尘仆仆。
见秦小满醒来了,谢广三步并两步的走到chuáng前,眼见妻儿俱是躺在那里,娇妻珍儿,怎不让人疼爱。
朱婶子瞧着他回来,也不想打搅这一家三口,遂是站起身子,道;“灶房里还熬着jī汤,我去瞅瞅,一会儿给小满下点面吃。”
“有劳婶子。”谢广道。
“甭说这些,你赶紧儿陪陪小满。”朱婶子摆摆手,说完就是走出了屋子。
待朱婶子走后,谢广在chuáng前蹲下身子,缓缓握住了秦小满的手。
秦小满看着谢广,她的眼瞳柔和似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怀里的,则是她的儿子。而他们两此时都是陪在她身边,只让她的心欢喜无限。
“夫君,你快瞧瞧,咱们的孩子像不像你?”秦小满声音很轻,因着身子还没恢复,这一句话只说的颇为艰涩。
谢广的眼眸落在孩子身上,襁褓里的孩子显得那般柔嫩,小小的一团,脑袋还没有他的拳头大,他几乎不敢去抱孩子,只怕自己手重,会弄疼儿子。
他伸出手指,在儿子的脸蛋上轻轻碰了碰,微微一笑;“像你,也像我。”
秦小满看见谢广的眼睛中流露出满满的慈爱,就连平日过于冷硬的五官都变得温柔了些,想来,他今年已经快三十岁了,又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如今,她总算为他诞下了麟儿,他自然是喜欢的。
“夫君,等再过两年,我身子好了,我再给你生一个女儿,好不好?”秦小满唇角噙着柔柔的笑意,她的脸色很白,这一个孩子,大大的损耗了她的身子,这句话刚说完,她已是头晕眼花起来。
谢广想起昨夜里她吃的那些苦,胸口就好似让人拿东西堵住了般,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只抚了抚妻子的发顶,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角,低语了一句;“咱们不生了。”
秦小满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不知是不是刚生过孩子,比起平时要更脆弱的缘故,听着谢广的这一句话,她的眼睛又是湿了,只看着谢广心疼不已,温声哄道;“别哭,月子里不能落泪。”
秦小满连忙点了点头,将眼泪bī了回去,谢广一直守在chuáng前,已温柔而小心的姿势将秦小满母子尽数揽在自己臂弯,直到朱婶子送来了jī汤,谢广方才站起身子,将汤水接过,一勺勺的亲手喂着秦小满吃下。
一旁的朱婶子看在眼里,也算是放下了心,原先她还生怕谢广待秦小满那样好,是为着她肚子的崽,等秦小满将崽给他生下,他这一腔心思还不是要落在孩子身上,哪还顾得了秦小满。如今却见谢广一如既往的将秦小满放在心上,甚至瞧他那样子,就连那新生的大胖小子也没有妻子重要,朱婶子安心之余,也是感叹,秦小满嫁给谢广,果真是没有嫁错,这般疼爱媳妇的男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这十里八村的女人,也都没谁能赶上秦小满的福气。
京城,皇宫,云霄殿。
“如何了?”一身玄狐大氅,裹着女子聘婷的身段,看见赵嬷嬷走进,许贤妃掀开风帽,露出一张明艳入骨的面容。
“娘娘,大将军刚下了朝,老奴已是命人传了消息,想必大将军此时正往云霄殿来。”
许贤妃心跳的渐渐快了,低声道;“此事有没有让旁人知晓?”
“娘娘放心,大将军做事向来牢靠,定不会让人察觉。”
“嗯。”许贤妃对周怀安的为人也是清楚的,明白赵嬷嬷所说的乃是实话。
不知过去了多久,许贤妃只等的不耐起来,终于听见那古旧的宫门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道人影,踏步而来。
许贤妃看见他的刹那,整个人都是怔在了那里。
一别经年,周怀安并未有什么变化,常年的戍边让他看起来颇具沧桑,却更显得威严。
“末将见过娘娘。”周怀安在距许贤妃十余步时,停了下来。
“怀安,你当真要与我生分至此吗?”许贤妃开口,声音带着两分幽怨。
周怀安并未出声,坚毅的容颜上,并未有过多表qíng。
许贤妃向着赵嬷嬷使了个颜色,赵嬷嬷心领神会,顿时退下。
☆、091章 这样会不会闷着孩子?
“怀安,此时再没了外人,你不必与我拘着了。”许贤妃往前走了几步,唇角露出醉人的笑涡,丽色顿生。
周怀安看着她的眼睛,终是笑了笑,伸出胳膊,将她搂在了怀里。
许贤妃面色微红,手指轻轻的搅动着周怀安的衣襟,温声道;“听说你过几日就要领兵前往边疆,我这心里惦记的紧,就想着在你离京前见你一面,你可莫烦我。”
周怀安微微一哂,瞧着许贤妃面如桃花的娇颜,心底生出几许厌烦,面上却没表现出分毫,只道了句;“我怎么会烦你。”
许贤妃抿唇一笑,虽说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可这一笑间竟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
“怀安,你也晓得的,如今皇上有意要将沈玉蓉晋为贵妃,她这一晋封,就生生比我高出了一阶,连带着我的恪儿,也要被三皇子压了一头,我们许家在朝中比不上沈家门生众多,我和恪儿也只有你能依靠,怀安,你……你可千万要为咱们娘两做主…”
许贤妃声音脆生生的,柔媚的仿似能滴下水来,周怀安听在耳里,只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沈家得意不了多久,这贵妃之位,终究还是你的。”
许贤妃心头大喜,虽说自大渝开国以来,一直是重文轻武,周怀安这些年虽给大渝立下赫赫战功,在朝中的地位却一直比不上沈培阳,然,周怀安手握重兵,如今边疆忧患四起,bī得皇上不得不重新起用,几场胜仗打下来,周怀安在民间威望甚高,朝廷也是屡次加官进爵,如今的周怀安,真可谓大渝第一权臣,就连沈培阳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甚至皇上也要忌惮三分,若她们母子能得到周怀安的大力支持,那日后恪儿的太子之位,真可谓是易如反掌。
“我听说沈玉蓉那边已经有了动静,派人去了豫州,此事是真是假?”许贤妃眼眸yù滴,身子更是柔弱无骨,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周怀安身上。
“不错,沈家派去的人已经让我的手下在半路上截住,德妃,果真是要灭口。”
许贤妃笑意柔柔,忍不住将身子往周怀安的怀里偎了偎,故作惊诧道;“这沈玉蓉也真是狠心,好歹也是自己的亲骨ròu,她竟也能下得了手。”
男人微微勾唇,不动声色的将她推开,道;“宫里的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莫说亲生骨ròu,就连娘老子也是说杀就杀,又有何稀奇。”
许贤妃听了这话就是嗔了他一眼,“可别把我也说进去,沈玉蓉那般毒辣的手段,我可比不上。”
周怀安闻言,眼底遂是浮起淡淡的讥诮,“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怀安…”许贤妃面色变了,有怒意从她的眸中一闪而过,瞬间被她压了下去。
“此地不宜久留,日后若无要紧事,不必再与我联系。”周怀安并不理会,留下了这一句话,作势就要离开云霄殿。
“怀安,”许贤妃眼皮一跳,对于这天大的靠山,她哪愿轻易的放了他走。
“咱们好容易再见一面,你就这样走了?也没旁的话要与我说么?”许贤妃从身后抱住了周怀安的身子,一双白绵绵的双手如玉,在男人的胸前轻轻的拂过。
周怀安眉头微皱,扣住她不安分的手,他回过头,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你放心,德妃这件事,我会帮你办妥。”
许贤妃明白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xing子,既是他答应的事,那定是无论如何都会做到的。
许贤妃心头一松,还想再狐媚一番,以将周怀安彻底收服,她的手仍是在他的胸膛上挠着,蓦然,她在男子的衣裳下摸到了一支细长的物事,定不会是匕首,摸起来,倒像是一支女人家用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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