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贤妃嫣然一笑,手指轻轻的在周怀安的胸口画着圈,“有何好怕,你已经将沈家踩了下去,这朝堂上,言官已是由我兄长领头,而你手握重兵,周许两家文武双全,我倒不信宫里谁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去像皇上告密。”
周怀安闻言,便是伸出手指,在她的腰间捏了一把,许贤妃咯咯笑着,几乎将整个身子全贴在了周怀安身上,软声道;“有你在背后给我撑腰,我什么也不怕。”
“三皇子已近成年,日后你出宫,总还要小心些才是。”
贤妃闻言,便从周怀安怀里微微抽出了点身子,娇嗔道;“人家好容易出来一次,你尽说旁人做什么?我倒还没有问你,坊间那些传言,说你让沈清瑶那小狐狸jīng给迷住了,是也不是?”
周怀安听了这句话,脸色顿时一变,察觉到周怀安僵硬下去的身子,许贤妃见他脸色yīn沉,不由得心底既是一酸,吃起了味。
“你瞪我做什么,我难道说错了?那小蹄子本就是你的侄媳妇,你若将她收了,岂不是要毁了你一世的英明?不妨寻个由头,将那小蹄子给做了,也好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
不等她说完,周怀安已是倏地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许贤妃大惊失色,眼瞳中满是惊骇,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察觉到他眼底浮着浓浓的戾气,她怎么也不明白,方才还含qíng脉脉的qíng人,怎会眨眼间仿佛变成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家?
“怀…怀安…”许贤妃面色满是惊恐,喉间剧痛,她艰难的张大了嘴巴,早已不复刚才的娇艳。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不与你计较,可瑶儿不同,你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们母子的命。”周怀安声音冷峻到极点,他的眸光幽冷,充斥着寒意。
许贤妃脸色憋得通红,舌头已是不由自主的从喉间伸了出来,她伸出胳膊,紧紧攥着周怀安的衣襟,她自然明白周怀安的话,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周府的那些妾侍,死于她手的不计其数,周怀安从不曾与她计较,可刚提及沈清瑶,他却是目露凶光,原形毕露,竟不惜与她撕破脸皮,连敷衍都不愿了。
“怀安……”许贤妃艰难的喊出这两个字。
周怀安终于松开了手。
许贤妃不住的咳嗽着,咳了许久,她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一手捂着自己的颈脖,对着周怀安道;“为了沈清瑶,你这样对我?你堂堂的怀化大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却与自己的亲侄抢一个女人,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周怀安眸色清冷,看着她的目光中,冷的如同琉璃珠子,不见丝毫qíng意。
“若没有我们许家的支持,你的大将军之位,如何能坐的这般安稳?”许贤妃见他不为所动,终是嘶哑着声音,吐出这一句话来。
周怀安闻言,却是冷笑道;“我是需要你们许家在朝堂给我支持,而你们许家,也莫不是需要我手中的兵权,你记住,咱们是各取所需。”
“怀安!”眼见着周怀安撂下了一句话,转身yù走,许贤妃到底是心慌了,迈开了步子去追,可男人脚步极快,走出屋子,顿时有侍从跟了上去,一行人顷刻间便去的远了。
“娘娘,怎么了?”赵嬷嬷从yīn影中现出身子,匆匆走到了许贤妃身边,将斗篷为她披在了身上。
许贤妃恨得银牙紧咬,一双手绞在了一处,低语了一句:“周怀安,真是越来越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就着烛光,赵嬷嬷瞧见了许贤妃脖子上的伤,顿时惊骇道;“娘娘,您受伤了?是大将军下的手?他怎么敢?”
“他有何不敢?”许贤妃声音尖利,“他还说,本宫若敢动沈清瑶一根毫毛,他就要了我和恪儿的命!”
“啊?这…”赵嬷嬷张大了嘴巴,骇的说不出话来。
“本宫本想着,他能扶持恪儿登上皇位,可眼下看来,即便恪儿将来得了皇位,有的他在,恪儿也还是个傀儡皇帝,本宫真傻!”
“娘娘,要不咱们回宫后去皇上说说,如今沈家没落,单凭咱们许氏,只怕遏制不住大将军,还是让皇上早做打算。”
“不行!”贤妃一口回绝,“皇上若有心重振沈家,得利的还是沈玉蓉那个贱妇。本宫宁肯让儿子做个傀儡皇帝,也决不让那个贱妇的儿子得了帝位!”
周家别院。
沈清瑶已经熟睡。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刚看见周怀安的刹那,浑身的睡意顿时没了踪影。
☆、137章 此事不要让瑶儿知道
周怀安一声不吭,只从怀中取出一支簪子,递到了沈清瑶面前。
沈清瑶眼眸微动,见那簪子式样简洁,尾端雕着一朵木兰花,仿似隐隐的沁着清香。
她的脸色慢慢儿变了,从周怀安手中将簪子接过,一双剪水双瞳透着浅浅的惊诧,似是不懂,这簪子怎会在周怀安手中。
“这支簪子,我替你保管了三年,是时候还给你了。”周怀安声音低沉而温和,看着沈清瑶的目光中,qíng意深沉。
沈清瑶的心跳的渐渐快了起来,这支簪子,是她十六岁生辰时,沈清瑜所赠,她十分喜爱,一直都是cha在发髻上,直到三年前她从外祖家回京,遗落在了路上,谁知竟会被周怀安捡了去。
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沈清瑶不免又是想起了周邵,当她从马车中被周邵救下时,早已昏昏沉沉,昏睡前,她看清了那男子腰间带着一块美玉,上面书写着一个“周”字。
待她醒来,已是回到了沈园,她一次次的回忆着那男子的容貌,可却一无所获。周家军中,能佩戴这块玉佩的人,只会有两人,自是周怀安叔侄,她也曾想过,救下自己的男子,也许是周怀安,也许是周邵,然而周怀安年长自己十多岁,又早已娶了妻室,而周邵却是青年将军,俊朗威武,她虽养在深闺,也是久闻宣威将军的名头,她知他还未娶妻,在心底,她也曾隐隐的盼望过,救下自己的男人,会是周邵。
果真如她所愿,未过多久,圣上在宫中设下盛宴,为周怀安叔侄接风洗尘,而她正巧也在宫中,在姑母的凤藻殿中小住,那一日的盛宴上,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一块玉佩,分明是挂在周邵的腰上,她只看了一眼,便是红了面庞。
当周府的人前来提亲时,她心底的喜悦几乎要漫溢而出,她一直都以为,她与周邵,是天赐的姻缘。
可这一份美满的姻缘,却被眼前的男子生生打破。
她不明白,周怀安位高权重,不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只需他一个人眼神,便会有人为他将美人儿送上他的chuáng上。就连京师的将军府中,也是养着一群美妾,他又何必,偏偏要与自己的亲侄为难,去抢自己的侄媳妇?
“瑶儿,这些日子你受的委屈,有朝一日,我会尽数补还你。”周怀安声音低哑,他捧起了沈清瑶的脸,他的手势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两人靠的十分近,沈清瑶从周怀安的手指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这股脂粉味自然不会是她的,只会是周怀安从旁的女人身上沾染而来。
她不会晓得,周怀安手中的这一抹脂粉味,来自于贤妃娇柔细嫩的颈脖。
闻着这股脂粉味,沈清瑶心中苦涩,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既有如此多的女人,又何苦要来拆散她与周邵?
沈清瑶眼眸凄清,有一小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落下,顺着周怀安的指fèng间溜走,周怀安黑眸浮过一丝不忍,他环过沈清瑶的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粗粝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脊背,他竟从不知,自己会这般温柔。
沈清瑶明白,这都是自己的命。
夜里,周怀安没有走。
京郊,谢宅。
这一日,是谢远的周岁宴。
秦小满一早便是忙开了,如谢广所说,朱氏夫妇也从豫州来了京师,朱嫂子这两天一直是歇在谢宅,帮着秦小满打理着孩子周岁宴上的事。
到了午时,谢广在军中的一些同僚俱是赶到了谢宅,纷纷与谢广道喜。
秦小满这日穿的也是十分喜庆,处处透着小媳妇的娇憨。抱着孩子站在谢广身旁时,一家三口,男的器宇轩昂,女的娇美可人,孩子粉嫩可爱,直让人赏心悦目,好生歆羡。
快到吉时,秦小满悄悄的凑到丈夫身边,小声问他;“夫君,快要开席了。怎还不见大将军?”
“再等等吧。”谢广安抚着妻子,话音刚落,就听前院传来仆人的声音,惊呼道;“参将,大将军来了!”
听得周怀安的名头,诸人顿时站起了身子,与谢广一道赶至宅外迎接。
秦小满抱着孩子,立在院中,就见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齐齐躬下了身子,口唤大将军,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周怀安则是虚抬了抬手,免了众人的礼,接着,他折回身子,揽过一个女子的腰肢,让她站在了自己身边,一道走进了谢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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